賈琮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心中是對賈赦二人死了心,挺直了脊背,毫不退讓:
“父親,迎春姐姐她也是您的女兒!
您怎能如此狠心,將她嫁給那樣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若是姐姐嫁過去受了委屈,您心中可會有一絲愧疚?”
賈赦被賈琮的話徹底激怒,臉色鐵青,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震得屋內(nèi)燭火都晃了晃:
“放肆!你一個庶子,竟敢如此頂撞長輩!你眼里還有沒有家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賈琮卻絲毫不懼,目光如炬地盯著賈赦,聲音冷冽:
“父親?您配得上這個稱呼嗎?迎春姐姐自小在府中無人疼愛,您何曾關(guān)心過她?
如今為了攀附權(quán)勢,竟要將她推入火坑!您可曾想過,她是您的女兒,不是您用來換取利益的工具!”
賈赦被賈琮的話刺得心頭一顫,臉色愈發(fā)難看,卻依舊強撐著怒意:
“混賬東西!你懂什么?這婚事是家族大事,豈是你一個小輩能置喙的?
孫紹祖再如何,也是朝廷命官,迎春嫁過去,那是她的福分!你一個庶子,有什么資格在這兒指手畫腳?”
賈琮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
“福分?父親,您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那孫紹祖驕奢淫逸,好色成性,家中妻妾成群,還時常欺凌百姓,克扣軍餉!
這樣的人,怎能配得上迎春姐姐?您為了自己的利益,竟不惜犧牲姐姐的幸福,您可曾想過,她嫁過去后會是什么下場?”
賈赦見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來人!把這逆子給我拿下!”
門外立刻沖進來幾個家丁,將賈琮團團圍住。
賈琮卻絲毫不懼,盯著賈赦大聲喊道:
“今日便是打死我,我也絕不讓迎春姐姐嫁給孫紹祖!我既然敢站在這里,便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你們?nèi)魣?zhí)意要將姐姐推進火坑,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賈赦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賈琮怒道:
“好!好!你既然執(zhí)迷不悟,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來人,給我把這逆子綁了,關(guān)進祠堂,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他出來!”
家丁們聞言,立刻上前試圖將賈琮按住。
賈琮眼中閃過狠辣之色,身形一閃,靈活地避開一家丁的擒拿,隨后一個掃堂腿將其撂倒。
接著,他迅速揮出幾拳,精準地擊中其他家丁的要害部位,那些家丁紛紛慘叫著倒地。
經(jīng)過軍中的玩命般的歷練,賈琮早已非昔日吳下阿蒙,更何況對付的不過是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廝!
邢夫人見狀,驚愕不已,怎么也沒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低調(diào)的賈琮竟有如此身手。
倒是賈赦見到這一幕,內(nèi)心有些驚訝,眼中異色閃過,面色沉入死水!
就在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人推開。
賈母在眾人簇擁下快步走進屋內(nèi),身后緊跟著賈政、王夫人、王熙鳳、賈璉等人。
眾人一進屋,便被眼前這混亂的場景驚住了:
幾個家丁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賈琮昂首挺立在屋子中央,滿臉倔強與憤怒,
賈赦和邢夫人則站在一旁,臉色陰沉得可怕。
賈母拄著拐杖,神色威嚴,目光如炬地掃視一圈后,落在賈琮身上,怒聲呵斥道:
“琮哥兒,你這是在干什么?
去了軍營沒幾天,就覺得自己有能耐了?反了天了!
竟然敢向你老子動手,還這般大鬧你老爺?shù)脑鹤樱劾镞€有沒有禮教家規(guī)?簡直大逆不道!”
見賈母如此指著自己,賈琮面色依舊不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挺直脊背,看著賈母大聲說道:
“老祖宗,孫紹祖絕非良善之人。他驕奢淫逸,沉迷酒色,家中妻妾成群還不滿足,依舊在外尋花問柳。
不僅如此,他還時常欺凌百姓,強占民田,搞得當?shù)匕傩湛嗖豢把浴?/p>
在軍中更是肆意克扣軍餉,導(dǎo)致軍心不穩(wěn)。
迎春姐姐生性純良,若嫁過去,必定會受盡折磨,生不如死啊!”
眾人聽到這話,皆是一愣,紛紛將疑惑的目光投向賈赦與邢夫人。
賈赦臉色漲紅,急忙辯解道:
“母親,孫紹祖世襲指揮之職,在朝堂上也是有頭有臉、有權(quán)有勢的人物。
琮哥兒不知從哪里聽來的這些風言風語,就敢來這兒大鬧一通。
這可是我為迎春精心挑選的好夫婿啊!”
邢夫人也附和道:“是啊,老太太。這孫紹祖門第相當,前程似錦,迎春嫁過去是她的福氣。”
賈母眉頭緊皺,看向賈琮,質(zhì)問道:“琮哥兒,你且說,這些消息都是從哪里得來的?”
“老祖宗,我在軍營中,結(jié)識了不少從各地衛(wèi)所調(diào)來的士卒。
他們有的來自孫紹祖管轄之地,這些事都是他們親身經(jīng)歷或是親眼所見。
若只是一人所言,或許不可信,但眾多士卒皆如此說,豈能有假?”
賈赦見賈琮不過不在軍中得些消息就敢如此莽撞,立刻反駁呵斥道:
“軍營里人五花八門,都是些閑言碎語,當不得真!
你不過是被這些不實之言誤導(dǎo)了,就膽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倒反天罡之事!
你年紀輕輕,懂什么?
孫紹祖是世襲的指揮使,定是那些士卒心懷不滿,故意編排他的不是,否則怎會如你所說那般不堪?!”
賈琮毫不畏懼賈赦的指責,直視著他的眼睛,大聲回懟:
“玌二哥所練的三營士卒皆是從各地衛(wèi)所中調(diào)來,若真是不實之言,為何士卒們眾口一詞?
可如今眾多士卒都道出孫紹祖的惡行,這絕不是空穴來風。
老祖宗,還望您能明察,切莫讓迎春姐姐跳入火坑啊!”
賈母以及眾人聽了賈琮這一番話,皆若有所思起來。
賈母神色凝重,目光在賈琮和賈赦之間來回流轉(zhuǎn)。
一邊是賈琮信誓旦旦,言之鑿鑿,且有眾多士卒所言作為支撐;
另一邊是賈赦堅持孫紹祖是佳婿人選,認為賈琮是被誤導(dǎo)。
這兩人口徑不一,各執(zhí)一詞,讓她著實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