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huán)一臉茫然,眼中滿是驚恐與不解。
俯視這賈環(huán)那副懵逼的摸樣,賈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沒錯,就是游戲。你昨夜被二老爺關(guān)了三個月禁閉,還得整日抄寫經(jīng)書,這事鬧得府里人盡皆知。
今日一大早,她心急如焚,私自出府,匆匆趕到侯府找到我。哭著、喊著跪地求我,讓我?guī)湍愣冗^難關(guān)。”
賈環(huán)聽到此處,心猛地一揪,嘴唇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渾身更是情不自禁的開始發(fā)顫起來。
賈玌臉上滿是不屑,繼續(xù)說道:
“我當(dāng)時就問她,我憑什么要幫她?憑什么要幫你!?
不過是二老爺?shù)囊粋€小妾,而你也不過是個庶子,又不似賈寶玉那般受盡寵愛。這可不就是簡直癡心妄想嗎哈哈哈!”
“更何況你——賈環(huán)!讀書不行,從軍也沒那本事與膽氣,身上毫無亮點可言,我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幫你們?!”
賈環(huán)低下頭,心中滿是苦澀與自卑,這些話如針一般扎在他心上。
賈玌冷笑一聲,接著道:
“可誰能想到,趙姨娘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竟說我是個大人物,還問我敢不敢跟她玩一個小小的游戲。
她知曉我向來看重族中子弟的才華,便提出要以你的才華來賭一把...
而賭約——便是要你在明年二月的縣試,考得童生的身份!
要是你成功了,她便要我將手中最后一個推薦進入國子監(jiān)的名額給你。
可若是考不成,付出的代價,便是她自己的命!!!
我真不懂她哪來的自信,本來懶得答應(yīng)的,畢竟你母親那條賤命,我要來有何用呢?
可...偏生你娘卻說用她那條賤命,來給我尋開心,哈哈哈!
你娘都如此說了,你覺得我有拒絕的必要嗎?!”
賈環(huán)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不......不可能,母親她怎么能拿自己的命做賭注!二哥,您一定是在騙我!”
賈玌站直身子,雙手抱胸,冷冷道:“騙你?我有何必要騙你。你又有什么資格值得我騙?
你以為趙姨娘有多聰明?她不過是病急亂投醫(yī)罷了。
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出手幫你,真是愚蠢至極。”
賈環(huán)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他滿心悲戚,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趙姨娘的音容笑貌。
許久,他抬起頭,眼中滿是恨意,盯著賈玌道:
“賈玌,你若敢動我娘一根毫毛,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會放過你!”
賈玌見膽小懦弱的賈環(huán)居然膽敢直呼他的大名,更是敢直接威脅他,不但不惱,反而兩眼放光,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就憑你?賈環(huán),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從現(xiàn)在開始,我會給你配備好丫鬟、侍衛(wèi)以及所有與讀書相關(guān)之物,你還是祈禱能在縣試中順利考得童生,或許還能保住你娘的命。
不過依我看,你也沒這個本事。這場游戲,從一開始,你們就注定是輸家。”
賈環(huán)聽了賈玌這番話,心中的憤怒與絕望交織,可理智告訴他,此刻強硬下去對母親毫無益處。
考得童生,這...
賈環(huán)咬了咬牙,眼眶中淚水滾落,聲音帶著哭腔,竟真的跪起來向賈玌求饒:
“二哥,求求您,饒了我娘吧。
我知道我以前不成器,可我愿意努力,我一定會拼命準備縣試,爭取考得童生。
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娘計較了。只要您能放過我娘,讓我做什么都行!”
賈環(huán)邊說邊磕頭,額頭撞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賈玌看著賈環(huán)這般狼狽求饒的模樣,心中滿是暢快,臉上的笑容愈發(fā)肆意:
“喲,這才對嘛。早這樣聽話不就好了。不過,光嘴上說可沒用,你得拿出實際行動來。”
賈環(huán)忙不迭點頭,涕淚橫流:“二哥您說,您說什么我都照做!”
賈玌蹲下身子,伸手抬起賈環(huán)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戲謔:
“你是知道我的,向來就是遵守承諾。所以,賭局一旦定下,那便不可更改。”
賈環(huán)頓時滿臉絕望,剛剛還帶著一絲期許的眼神瞬間黯淡無光,猶如墜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他張了張嘴,卻感覺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再也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臉頰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洇濕了一小片土地。
此刻的他,滿心都是無力感,原以為低聲下氣的求饒能換來賈玌的一絲憐憫,可沒想到得到的依舊是這般殘酷的回應(yīng)。
“二哥……”賈環(huán)好不容易擠出這兩個字,聲音中充滿了無助與哀戚,
玌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反而自顧自地說道:
“說起來我也很好奇,為什么趙姨娘會對你的才華如此懷有信心。
可是她給我的答復(fù)卻極為荒唐。
她說,你是她的孩子,僅此而已。哼,就因為這個?
僅僅是出于母親對孩子盲目的信任?這理由真是可笑至極。所以,我才說你娘必死無疑!”
“你覺得她可笑也好,愚蠢也罷,可這就是我娘對我的愛意!”
賈環(huán)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眼睛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即便他的下巴還被賈玌緊緊捏在手中,仍直直地瞪著賈玌,大聲反駁。
賈環(huán)這一番大聲反駁后,情緒激動得身體都微微顫抖。
賈玌先是一愣,心中越發(fā)開心,直呼有戲!
隨即手上加大了力度,惡狠狠地說道:
“哼,還敢頂嘴?真是不知死活!趙姨娘也不過是個舉止粗俗、行事莽撞之人,難道我有說錯嗎!”
賈環(huán)卻絲毫沒有退縮,任由賈玌捏著下巴生疼,目光卻依舊倔強,仍直直瞪著賈玌大聲反駁:
“你懂什么!”
剎那間,往昔回憶涌上心頭。
回想起自己不開心時跑去求母親安慰,母親心疼地將他摟入懷中安撫場景。
回想起母親為了他手中那些個蠅頭小利,便甘愿與他人爭執(zhí)不休甚至撒潑打滾無理取鬧的場景,全然不顧別人的眼光。
賈環(huán)想到此處,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卻又飽含著堅定,沖著賈玌喊道:
“你們都不懂!在這賈府里,人人都看不起我,唯有我娘真心待我!
她或許粗鄙、或許笨拙、或許讓人笑話,可這是我在這冰冷宅院里活下去的底氣!
你若敢動娘,我定與你拼命!”
對嘛!這才對嘛!!我要的就是這樣!!!
或許有些偏激,可...我實在想不出更加簡單、快捷的手段了。
可做個反派,沒什么不好的,哈哈哈!
想到此處賈玌得意地大笑起來,臉上的笑意更濃,然而語氣卻透著無盡的惡意與嘲諷:
“是、是、是!我不懂,但我卻清楚得很,明年二月,你要是過不了縣試、考不中童生,你娘的命,可就葬送在你的手里了!”
“到時候,你娘因為你無能,白白丟了性命,而你——就是親手殺死你娘的罪人!
哈哈哈哈!”
賈玌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賈環(huán)絕望崩潰的模樣。
賈環(huán)的身體猛地一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倔強,咬著牙說道:
“我會的...”
賈玌放開了捏住賈環(huán)下巴的手,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仿佛剛剛觸碰賈環(huán)是什么臟污之事一般。
他慢悠悠地走向大門,背對著賈環(huán),聲音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傲慢:
“按照賭約,從今日起,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其中關(guān)鍵,當(dāng)然你透露也沒關(guān)系,因為沒人會給你做主的,
至于其他的,我會負責(zé)你這期間所有的吃穿用度以及讀書所用的文房四寶、書籍以及單獨聘請的先生等等。
哼,可別以為我是好心,不過是想看你在這重壓之下徹底失敗罷了。”
他微微側(cè)頭,眼神中透著狠厲,接著說道:“更會加派兩名侍衛(wèi)對你嚴加看管。
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一心準備那縣試。
并且,在這賭約期間,你不得與趙姨娘相見,即便是書信往來也不行。
我有的是法子知道你有沒有背著我搞小動作。”
不行...得穩(wěn)妥一些,明面上兩個,暗地里多加四個親衛(wèi)看著,畢竟這要是把賈環(huán)逼急了那還真就是有點難辦了!
對他出手也就罷了,可若是對賈梁氏與惜春出手那就糟糕了。
這也是賈玌為什么讓劉管家安排這離內(nèi)院最遠、最幽靜的地方。
還是得穩(wěn)妥一下的,不然玩脫了就搞笑了!
賈玌頓了頓,發(fā)出一聲冷笑:
“如果膽敢瞞著我有所行事,那我不介意提前手刃了趙姨娘。
你最好牢牢記住,你娘的命,可就攥在你手里,看你能有多拼命,哈哈哈哈!”
說罷,他大踏步走出房門,留下賈環(huán)獨自一人呆立原地,屋內(nèi)只回蕩著賈玌那漸行漸遠卻又張狂至極的笑聲。
賈環(huán)望著賈玌離去的方向,雙拳緊握,指關(guān)節(jié)泛白。
片刻后,賈環(huán)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狂亂的心跳平復(fù)下來。
當(dāng)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已沒了方才的慌亂,滿是破釜沉舟般的決然,轉(zhuǎn)身大步邁向書桌,拿起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