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微微點頭,似是想起了之前賈玌的提議,當初也因為這事賈玌才主動請纓去揚州搞錢。
“賈愛卿,你此前所提開設工部新部門一事,朕一直記在心上。只是當時國庫空虛,實在拿不出多余的錢財支持此事,才讓你去揚州籌措款項。如今看來,此事迫在眉睫。”
“陛下英明!”
慶帝神色肅然,目光中透著決然:“這事既然那么重要,那就讓賈愛卿你全權負責。從即日起,工部新部門的事務皆由你去主導并統籌安排,任何人不得隨意干涉。
你此前還研發貢獻過子母連環炮,無論是才能還是忠誠,朕皆信得過你,定能將此事辦好。”
賈玌心中一熱,忙不迭躬身行禮謝恩:“陛下如此信任微臣,微臣定肝腦涂地,不負陛下重托!”
慶帝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此外,朕再撥讓戶部撥款白銀五十萬兩...不,一百萬兩給你,專門用于工部的武器研發。
這一百萬兩銀子,你要合理規劃,切不可浪費分毫,每一筆開支都要用在刀刃上,爭取早日讓我大慶擁有克敵制勝的利器。”
賈玌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昂首挺胸,目光中透著自信:
“陛下!微臣在此立下軍令狀,努爾哈赤五年奪取遼東,臣亦只需五年,五年后定能收復遼土,還我大慶山河!”
慶帝微微瞇起雙眼,望著單膝跪地的賈玌神色凝重,其中夾雜著一絲詢問與期待。
“五年?賈愛卿,此乃關乎我大慶國運的大事,可不是隨口一說便能算數。
遼土淪陷多年,后金勢力盤根錯節,其間困難險阻無數,你當真有十足的把握?”
賈玌單膝跪地,卻依然身姿挺拔。他微微仰頭,挺直脊背,目光炯炯且誠摯地迎著慶帝的視線。
“陛下,臣深知此事艱難,但臣愿立下軍令狀!臣許諾,五年內若不能收復遼土,臣甘愿伏誅!”
慶帝聽后,沉默了不語,便是大殿中夏守忠以及門外候命的太監宮女,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整個御書房一旁寂靜,齊齊將目光落在,啊一站、一單膝下跪的二人。
慶帝神情動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情,自太上皇讓位后,遼東這爛攤子全盤留給了他,但朝中的班底卻死死的握在手中,不讓一絲一毫!
這些年來,多少大臣在太上皇余威之下陽奉陰違,真正能為他排憂解難之人少之又少。
如今賈玌挺身而出,這般豪情壯志與決然態度,讓他心中倍感欣慰。
良久,慶帝他緩緩走到賈玌面前,親手將他扶起,目光中滿是嘉許與信任:
“賈愛卿,起來吧。朕相信你的決心,只是這軍令狀暫且押下。朕要的不是你的人頭,而需要的是實實在在收復遼土,更需要的是你忠心!”
賈玌望著慶武帝眼中的那份真情實意,不似偽裝,微微躬身,語氣篤定且鏗鏘:
“陛下,臣定不負陛下所托。五年后,臣必將遼土完璧歸趙,還我大慶山河!”
...
許久之后,太陽已經落山,夜幕悄然降臨,繁星點點閃爍于浩瀚蒼穹,宛如璀璨的寶石鑲嵌在黑色的綢緞之上。
慶帝望著這幅天象,手上拿著一份東西,突然轉頭看向身后的太監夏守忠以及錦衣衛指揮使黃興,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
“你們說,這神武侯究竟是何許人也?他不貪財不好色,如此盡心盡力,究竟所圖為何?”
說著再次拿起手上的情報,盡數關于賈玌再回寧府之后以及至今的種種過往資歷等等。
黃興和夏守忠一下子不敢說話,畢竟有當面揣摩圣意以及妄議朝臣之嫌。
沉默片刻后,慶帝見二人這般模樣,冷哼一聲:“怎么?都啞巴了?朕讓你們說,就暢所欲言,不必有所顧忌,還不如神武侯那般敢做敢言!”
夏守忠聽了慶帝的話,心中一動,說他們不如神武侯,那不相當于心中其實對神武侯十分信任,之所以疑惑不過是摸不清神武侯到底為何如此忠誠?!
當即微微躬身,賠著笑臉:
“陛下,依老奴看,賈侯爺如此盡心盡力,想必是深受陛下恩澤,一心想要報答陛下,為我大慶盡忠職守。”
慶帝微微搖頭,似對這個拍馬屁般的回答并不十分滿意,目光投向黃興:
“黃愛卿,你常年掌管錦衣衛,對各方人物底細了解頗深,說說你的看法。”
黃興心中也是思索萬分,無論怎么講神武侯也是地位超然,更何況如今還算同一派系,不也愿意平白得罪人,后趕忙上前一步,
“陛下,卑職以為,賈侯爺此人的確與眾不同。
從過往經歷來看,他行事果斷,不拘泥于常規。
此次主動請纓收復遼土,或許是出于對國家大義的堅守。遼土淪陷,百姓受苦,他心懷悲憫,欲救萬民于水火之中。
而且,賈侯爺才華橫溢,對火器研發等頗有建樹,他想必是看到了通過收復遼土,能夠實現自身價值,成就一番千古功業。
當然,這只是卑職的粗淺見解,真正心思恐怕只有賈玌自己最為清楚。”
慶武帝輕輕哼了一聲,將手中情報放下:“哼,你們兩個真的是,盡是說些沒用的屁話,這些朕難道不知道嗎?需要你們說與朕知道?說些朕想知道的,朕所困惑的!”
夏守忠和黃興忙齊聲應道:“陛下圣明,臣等知罪!”
黃興想了想,最后還是站出來:“陛下,恕卑職直言,陛下著實不應如此憂慮神武侯的忠心。
自古豪杰輩出,心懷家國大義者不計其數,神武侯賈玌或許正是此類人物。
遙想諸葛武侯,輔佐蜀漢兩代君主,為興復漢室,不辭辛勞,六出祁山,直至病逝于五丈原。
他一生淡泊名利,‘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為的便是報答先帝劉備的知遇之恩,踐行自己對匡扶漢室理想的堅守。
賈侯爺同樣深受陛下恩澤,他一心撲在為大慶謀福祉之上,恰似諸葛武侯對蜀漢的赤誠。
再看南宋岳武穆,精忠報國,一心抗擊外敵,只為收復失地。‘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彰顯的便是岳武穆對國家和民族的無限忠誠。
努爾哈赤死前更是直呼“宋有岳飛,慶有賈玌”,最終不甘嗚呼而亡!
神武侯雖然不貪財不好色無所求,一門心思撲在國事上,他所求的也許不過是為國家建立功勛,為百姓謀得太平。
陛下要知道如今的神武侯也不過是一個尚未及冠的孩子,能有此番如此作為,已是難能可貴。
他或許未曾想得那般復雜深遠,此時此刻不過憑著一腔熱血和赤膽忠心,便要為大慶肝腦涂地。
以卑職愚見,以此前神武侯的種種行跡而言,他的忠心日月可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