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讓他們發現怎么辦?”
鐘靈兒眨眼,“我跟著你,自然是由你保護我啊?而且你放心,我心里有數,人參精可沒那么容易被抓住。”
澄清不理會鐘靈兒,而是大大方方站在了大殿中央,對著正中間的神像跪拜了下去。
澄清在殿內走走看看了好一會兒,之后帶著鐘靈兒繞到了殿后面,來到了一片靈植田里。
如今的田地里已是空空如也,連根雜草都沒有。
鐘靈兒卻覺得這里不簡單,一般宗門都有專門種草藥的地方,甚至會單獨開辟出一座山峰,似這樣種在大殿后面的實在少見。
澄清面對鐘靈兒的一臉疑問,淡淡道:“我師父喜歡種一些花花草草,師娘是丹修,所以他在宗門能種的地方,都種滿了靈植,宗門內處處藥香。”
“這理由確實說得過去,不過種在這里,還是太突兀了,與大殿莊嚴神圣的氣質不搭。”
“你師父的空間之道應該修得很強吧,那些人這么多年了還在找神王殿的財富,應該都被藏在一個又一個隱藏的空間之中,藥田所在仙氣會濃一些,所以不容易被發現,是最好的隱藏場所。”
澄清一臉震驚地看著鐘靈兒,顯然,鐘靈兒說對了。
她轉頭觀察起四周,卻沒發現一絲空間波動,可澄清的表情明明證實了她的推測啊!
等鐘靈兒因實在找不到空間入口而將眉頭越皺越緊時,澄清突然開口了。
“入口在地面上。”
這倒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忽略的地方,鐘靈兒立即在地面四處尋找,最終,在一個十分隱蔽的角落里找到了入口。
苦研了幾十年的空間之道,鐘靈兒破起神明的空間之術也能手到擒來,幾個繁復的手勢之后,一道空間門戶就打開了。
澄清沒想到鐘靈兒對道的理解已達到如此程度,驚奇地看了鐘靈兒一眼,最終忍著沒說什么,率先走了進去。
里面層層疊疊放著許多架子,架子上面是一盞盞油燈,如今幾乎都是滅的,只有零星幾盞還發著微光。
鐘靈兒本以為這里會是藏寶之地,卻沒想到這里是放置魂燈的地方。
每一盞魂燈都代表著一尊神明的生命,看這里近萬魂燈卻只余微光,讓人心中難免哀戚。
澄清的眼眶紅了,他在一排排架子前走過,查看每一盞亮著燈的名字并記下,偶爾停下來,將一些落了灰塵的魂燈擦拭干凈。
鐘靈兒靜靜地看著他,被巨大的哀傷感染,心中難受,很想為他做些什么。
見前方有個蒲團,蒲團邊上有個香爐,顯然曾有人在這里祭拜過。
鐘靈兒拿出三支清香點燃放在了香爐內。
這香本是招魂香,是凌姬送給鐘靈兒的寶貝,她一直舍不得用,但今日氣氛到這了,鐘靈兒難得大方,將這寶貝當成了普通香給用了。
突然慢慢燃燒的香竄起火光,只見空中突然出現一副影象。
一美麗仙子坐在蒲團上,手中一些殘魂飛出,分別圍繞著幾盞滅掉的魂燈轉圈。
仙子攝來魂燈,讓魂燈中藏著的那縷魂魄與殘魂共舞,她凝眉沉思,隨后一線金光從她身體飛出進入那魂魄之中,接下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殘魂漸漸補齊,三魂七魄凝聚在一起,一道身影浮現出來。
接下來畫面變換,十幾道身影躺在陣法中,他們似是在昏迷中,一位蒼老的婦人站在他們中間突然寸寸消散,只余點點金光落下。
之后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人一個接一個醒了過來,然后他們抱頭痛哭,最終離去。
鐘靈兒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么,卻突然聽到身后一聲凄厲的哀嚎。
“師娘!”
澄清已是淚流滿面,跪地痛哭。
白澤嘆了口氣,給鐘靈兒解惑。
“那仙子應是他的師娘,她師娘收集了弟子們的殘魂,用補魂之法用自己的神魂替他們補全了魂魄,之后又助他們修出了肉身。她忍受了千年折磨,以魂飛魄散的代價換來了幾位弟子的重生。”
鐘靈兒震驚,“補魂之法是怎么補,割裂自己的神魂去補嗎?”
白澤點了下頭,難得的眼中滿是敬佩。
鐘靈兒不用再問也知道澄清這位師娘都會經歷什么樣的痛苦,修成神明的仙子被生生折磨成老嫗,那得是怎樣的執念才能讓她忍過了千年。
今日若是沒有這招魂香,怕是這一切都無人知曉,一切都被遺忘在時間長河中了。
澄清哭得不能自已,鐘靈兒拿出紙筆,為這位師娘寫了一篇悼文,將所見之事都記在上面,因不知其名,便將名字空了出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澄清終于平靜下來,擦干了眼淚看鐘靈兒在做什么,半天之后輕聲道:“我師娘叫婉鈺上神!”
鐘靈兒把名字填上,將悼文交給澄清,拍著他的肩膀道:“別難過,你師娘做這么多,最大的期盼就是你們能活下來,再次振興神王殿,你要化悲憤為動力,別讓你師娘失望。”
澄清白了鐘靈兒一眼,“我不需要你教,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鐘靈兒疑惑,“你真知道該怎么做嗎,那好吧,你選左邊還是右邊?”
澄清一臉迷茫,什么左邊還是右邊,鐘靈兒在說什么,他怎么聽不懂。
鐘靈兒也覺得自己沒說明白,立即補充道:“我是說天淵宗與太和宗占了你們地盤不說,還敢來你們宗門亂翻,這事兒能忍嗎,必須不能啊,所以,咱們去給他們一點兒教訓吧,哪怕傷不了他們,也要鬧個天翻地覆,讓他們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所以這次你是要教訓左邊的天淵宗,還是右邊的太和宗呢?”
澄清瞪大了眼睛,不對啊,他只是來了解一下宗門還剩下哪些人,然后見到了師娘殘魂留下的記憶,可怎么就轉為要去教訓兩大宗門的呢?
鐘靈兒覺得澄清看著聰明,實則跟不上她的思路,于是道:“算了,問你沒用。”
“白澤,你給指個方向,測一下吉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