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校長道:“林芳芳的父母涉嫌違反部隊紀律,已經被部隊控制起來了,現在要帶她去部隊問話。放心吧,手續我都已經電話跟部隊那邊核實過了。”
林芳芳不太聰明的腦子,好不會兒才反應過來,她一臉驚恐地道:“這不是我爸爸派來接我去部隊慶祝的人嗎?你們是誰?想帶我去哪兒?我不去,我不要去!”
董校長看她年紀小,擔心她被嚇到,于是交代道:“林芳芳,你到了部隊,人家問你什么,你就誠實回答,不可以撒謊。你是小孩子,大人犯錯跟你沒關系。等你問完話,他們會送你回來繼續上課的。”
“不要,我不要去!我不去!”
林芳芳嚇得拼命掙扎著想逃回教室。
但她一個小孩子,怎么可能逃得掉,硬是號啕大哭著被架出了學校。
***
部隊禁閉室里。
林長征躺在簡易的病床上,腦子里一片混亂,腰上的傷疼得很,但他已經顧不上了。
昨天下午,陸斐讓人把他送到了醫院做了治療。
醫生說他的傷有些嚴重,那一刀,扎在了他的腎上。不過還好,能治。
昨晚他在醫院里做了手術,整個手術過程,都有肖騰飛和老宋全程盯著。
出了手術室之后,也是他們一直監視著自己,他被陸斐的人軟禁了起來。
直到今天中午,部隊來了人,把他給接回了部隊。
一進部隊,他就被關進了這間特意給他準備的禁閉室。
在這里,他可以接受治療,但除了這一點之外,和普通禁閉室也沒什么區別。
往這里一躺,林長征就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或許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他現在內心反倒十分平靜。
躺著實在無聊,于是他開始回憶自己這十幾年的部隊生涯。
十八歲應征入伍,十九歲當上班長,升了士官,然后被提為了排長。他作戰能力強,出任務也全舍得拼命,所以在二十三歲那年,他立了大功。
也就是這次大功,讓他和張雪陰錯陽差的錯過,張雪成了他的嫂子。
他時常想,如果他和張雪沒有錯過,現在會是什么樣子呢?
或許就跟部隊里其他的那些軍人夫妻一樣,過著平淡溫馨偶爾又雞飛狗跳的生活。
可如果只是這樣,他又極度不甘心。
憑什么男人就只能有一個女人呢?
那他拼命往上爬的意義又在哪兒?
憑心而論,他不后悔娶蘇婳。蘇婳長得漂亮,年輕,各方面都遠超張雪。如果不是蘇婳的養父落了難,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夠得著蘇婳。
都怪張雪這個蠢貨!
如果不是她私自扣下每個月寄給蘇婳的生活費,那么現在他依舊享受著齊人之福。
跟前有張雪溫柔小意,老家有個蘇婳默默等候。
男人的成功,也莫過于此。
他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重來一次,他依舊會這樣做。只是他會更謹慎,他會親自給蘇婳匯錢,讓她安安心心守在鄉下。
就算她帶著孩子找過來,他也應該第一時間安頓好他們母子,而不是聽張雪的忽悠,把事情弄成現在這樣。
想到蘇婳,林長征眼神有些冷。
這個女人,怎么變得如此冷酷無情了!
明明以前那么聽話,什么都聽他的,現在竟然脫離了掌控,還敢和陸斐聯合起來算計他!
她以為向部隊舉報了他,她就能討到什么好了嗎?
做夢!
以前他穿著軍裝,很多事情都有顧慮。
等他脫下這身軍裝后,他將再無束縛。
蘇婳,等著承受背叛我的后果吧!
哐當——
禁閉室的門打開,有人在外面喊道:“林長征,領導要見你,跟我們走吧。”
林長征小心翼翼地從床上爬起來,扶著腰慢慢往外挪。
好在問話的地方離得不遠,林長征挪了幾分鐘就到了地方。
周首長和張政委,以及王紀委都在。
林長征因為有傷在身,所以被允許坐下。
周首長冷著臉問道:“林長征,你為何要罔顧自己已婚的事實,和張雪以夫妻名義生活?張雪的兩個孩子,和你是什么關系?”
林長征嘴唇有些發白:“我和張雪,并沒有以夫妻名義生活。她是我的嫂子,因為我哥意外去世,她一個人無力撫養兩個孩子,所以求我帶著她來隨軍。她的兩個孩子,自然是她和我哥的婚生子。”
他早在他把張雪接來豫省的時候,他就曾經預想過今天的情況,所以早就跟張雪約定好了說辭。
只要他們咬死了不認,部隊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本來,這個辦法是萬無一失的。
可壞就壞在,蘇婳上次舉報他的時候,張雪跟部隊承認了他們是夫妻。
但,他可以不認!
雖然,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但不到最后,他肯定不會輕易認命。
哪怕扭轉不了局面,他也要盡量保全自己。
果然,周首長立馬就拋出了這個問題:“那為何,張雪說你和他是夫妻關系,并且你們的鄰居,都證明你們夫妻恩愛,家庭和諧。而張雪的兩個孩子林芳芳和林小偉,也都承認你是他們的爸爸。”
林長征語氣平靜地道:“不管張雪對我是什么想法,我從來都只把她當大嫂尊敬,并且從不曾有任何不恰當的行為。至于芳芳和小偉,我是準備把他們過繼到我名下的,只是一直沒空回老家辦收養手續。他們沒有爸爸,怕在學校被人排擠,所以就提前改口了。”
王紀委冷著臉道:“可是張雪隨軍三年,部隊里的同志一直以為她的是你的妻子,為何你從來不澄清?”
林長征搖了搖頭:“我一直都沒有意識到別人會誤會我和張雪的關系。而且我更是從來沒有讓她以我妻子的名義出席過任何場合。她,只是我的家屬。”
嫂子,也是家屬。
王紀委氣笑了:“所以這一切,全是別人誤會,你一點責任都沒有,更沒有違背軍婚原則是嗎?”
林長征目光堅定得像要去就義一般:“我知道這件事情聽起來有些牽強,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周首長氣得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那你解釋一下,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