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婳離開林長征的病房之后,把空間的錄音機給關了,倒帶,重聽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后,她把磁帶保管好。
前面那么多天,都沒能取證成功,沒想到今天竟然拿到了這么有力的證據。
回到病房后,她把洗臉盆放下,拿了毛巾過來在盆里投了投,遞給陸斐。
陸斐奇怪地問了一句:“怎么去了那么久?”
蘇婳也不瞞他:“要林長征剛剛找我了。”
陸斐挑眉:“因為部隊里傳言的事情?”
雖然他人沒在部隊,但部隊里發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自然也聽說了關于張雪的那些傳言。
蘇婳點頭:“對,他想力挺張雪,讓部隊打消調查張雪的念頭。”
陸斐看著她:“你不可能同意,他什么態度?”
蘇婳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沒同意?”
陸斐道:“因為你不會。”
蘇婳點點頭:“確實不會,所以他威脅我了。陸斐哥,我能問你借兩個人手嗎?我怕那王八蛋會沖兩個孩子下手。”
以她對林長征的了解,林長征不可能把她給殺了,因為她現在身后站著陸家,她要是不見了,陸家頭一個懷疑他。
所以,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拿孩子威脅她。
陸斐沒有猶豫就點頭應下了:“交給我。”
蘇婳笑著道:“那就謝謝你了。”
陸斐淡淡一笑,沒說話。
蘇婳幫著他洗漱干凈后,把早飯拿了過來,剛擺上,病房就被敲響了。
兩人轉頭一看,只見方菲穿著一件藏藍色羊絨大衣,手里拎了個果籃,俏生生地站在那兒。
蘇婳問陸斐:“需要我回避嗎?”
陸斐搖了搖頭:“不必。”
于是蘇婳便退到了房間角落里,安靜地坐著。
方菲有些不滿,但也沒說什么,抬腳進了病房,把果籃放在床頭柜上,挑剔地看了一眼飯盒:“怎么就吃這個?這能有營養嗎?那誰,你就是這么照顧陸斐的嗎?”
那誰,是喊蘇婳呢。
蘇婳淡淡一笑:“醫生交代吃這個,如果你有更好的意見,可以去跟醫生提建議。”
陸斐的飲食并沒有什么特殊化,只要營養充足好消化就行。
所以蘇婳給陸斐準備的早飯是用三個雞蛋做的蒸蛋,搭配兩個小花卷,兩個小肉包子,還有一根蒸山藥,飯后還會有一杯奶粉。
這些東西看著不多,但對一個臥床的病人來說,分量下來可不算少了。
方菲被蘇婳不軟不硬地懟了一下,心里很不爽,但還是忍了下來。
她關心地朝陸斐伸出手:“你這頭發怎么這么亂?我幫你整理一下。”
陸斐抬頭冷冷地看著她:“方女士,請注意分寸。麻煩你站遠一點,你身上的香水味熏到我了。”
蘇婳急忙轉過頭去,并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老天,她剛剛差點笑出聲來。
之前她還總覺得陸斐對她的態度疏離冷漠,現在見了他對方菲的態度,突然覺得陸斐對她已經非常友善了。
方菲的臉綠了兩分,心里郁卒得很。
這個人為什么還是這么不解風情!
這香水可是她特意為他噴的。
不想讓他開口趕人,她只好退了幾步,柔柔地開口道:“陸斐,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就幫一幫我吧。我現在在省里的位置挺尷尬的,你幫我調回平市,這樣以后我們也可以常見面了。”
常家出事之后,她在省文工團被人排擠得厲害。這個春節,她已經被派去各個市縣做慰問演出了,省里的演出一次也沒輪上她。
再這樣下去,等著她的只有被邊緣化。
想著自己的前途,方菲轉頭對蘇婳說道:“可以麻煩你出去一下嗎?我有些話需要跟陸斐單獨聊。”
蘇婳搖了搖頭:“不行。”
方菲有些生氣,故意嬌嗔道:“陸斐,秦姨給你找的這個保姆,怎么這么沒禮貌?”
“她不是保姆。”
陸斐淡淡地道:“她是我媽的干女兒,所以,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態度。”
“什么?干女兒?”
方菲無比驚訝地看著蘇婳,姓秦的那老巫婆性格那么古怪,處處看她不順眼,怎么會對一個鄉下女人如此另眼相待。
以前她想盡辦法討好那老巫婆,都沒得到過一個好臉色,這鄉下女人竟然能讓老巫婆收做干女兒。
這女人到底用了些什么手段?
要不是這女人已婚還有兩個孩子,她都要懷疑這女人的目的不簡單了。
蘇婳朝她瞇瞇笑:“是的,你的前婆婆是我干媽。所以,我是我干媽的眼線,你從進病房后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是要如實跟我干媽匯報的。”
她敢這樣說,是因為她看出陸斐努力避嫌的態度了。所以她是在好心提醒方菲,別說什么不該說的話。
方菲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轉頭看著陸斐,不滿地道:“你非要這樣嗎?”
陸斐抬眼看她:“難道不應該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所以讓蘇婳在這里做個見證,對我來說是種十分有必要的手段。”
“你說的事情,上次我就已經明確地拒絕過你了。你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方便插手也不會插手,你找別人吧。沒別的事,你就離開吧。另外,把你的果籃帶走,我對你送的東西過敏。”
方菲氣得眼睛都紅了:“陸斐,你非要這樣對我嗎?我知道以前是我做錯了,可那能怪我一個人嗎?你什么都不肯幫我,任由我在團里被人排擠欺負,我怎么求你,你都不肯幫我,所以才給了常冬趁虛而入的機會,我……”
陸斐十分冷靜地打斷了她:“我對你和常冬的那段不軌之戀沒興趣了解。”
“方菲,我和你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應該知道我的底線在哪里。”
“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我同意你離婚的要求,并且沒有追究你出軌的過錯。但如果你還要拎不清狀況,覺得我陸斐是個可以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間的蠢貨話,我不介意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手段。”
“蘇婳,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