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回來的正好。”
陸云峰大步走過去,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紅木盒上。
林月蓮抬起頭,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小洲帶女朋友回來了,按照習(xí)俗,我們做長輩的得給小姑娘見面禮。”
“但是我想著莎莎她不是普通的姑娘,所以,是不是送一點別的東西,比直接給紅包更能讓對方開心?”
“咱們想到一起去了。”陸云峰的眼睛一亮。
他沒想到,跟林月蓮思想上能夠這么契合。
“那你準(zhǔn)備送什么?”他好整以暇,眸光里帶了一絲好奇。
林月蓮?fù)L廊里走,坐在了廊檐的長椅上:“你看這個成嗎?”
她把木盒子打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陸云峰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塊純金的平安鎖。
“這是用我的嫁妝重新打的。”
當(dāng)年她把養(yǎng)父給她買的五金都換做了別的用途。
兩只金手鐲拿去典當(dāng),用來給傅湘婷交學(xué)費(fèi)。
金項圈拿來做了四塊平安鎖。
剩下的金戒指和金耳環(huán),則存起來留作了紀(jì)念。
“平安鎖我一共打了四塊,一塊給了我養(yǎng)子的媳婦,也就是梁秘書,第二塊,我打算留給樂樂的媳婦,至于第三塊,原本我想著跟傅國平還能生個女兒的話,這塊平安鎖就給她。這是第四塊,我想給莎莎。”
陸云峰看著鴿子蛋那么大的平安鎖,又聽到林月蓮說的話,心里頓時很不是滋味。
“這么重要的東西,你要給小洲的對象嗎?他們八字還沒一撇呢。”
林月蓮點了點頭:“小洲頭一回帶姑娘回來,我覺得他是認(rèn)真的,奔著跟莎莎結(jié)婚去的,剛好,莎莎也有這個意思。”
“哪怕不結(jié)婚也沒關(guān)系,我的態(tài)度得擺明,小洲就是我兒子,傅家業(yè)、樂樂有的,他也必須得有。”
陸云峰很欣慰,點了點頭:“我覺得這塊平安鎖很有意義。”
“那我們可以以夫妻的名義共同送這塊平安鎖。”林月蓮軟聲道。
陸云峰抬了抬眉,受寵若驚:“好主意!”
……
幾分鐘后,夫妻二人來到老夫人的院子里。
陸彥洲和依莎爾正在陪老夫人玩跳跳棋。
玩這種棋沒有國界之分,還能迅速聯(lián)絡(luò)感情。
“小洲,你以前都讓著奶奶的,這次怎么不讓?”老夫人哼了哼,撅著嘴。
輸家要被替換下來,所以這會兒是陸彥洲跟依莎爾在下。
陸彥洲摸了摸腦袋,嘿嘿笑著:“那我不得展示一下我的能力?”
說話之際,依莎爾驚呼一聲:“我、輸、了。”
這句簡單的中文是陸彥洲剛才教的。
“瞧瞧,我不止不讓奶奶,我也不讓莎莎。”陸彥洲揚(yáng)眉,一副眼里沒有感情,只有勝負(fù)欲的表情。
“哼哼。”老夫人不滿地努了努鼻子。
“云峰,阿蓮,你們可算來了!阿蓮,你快幫我翻譯,告訴莎莎,別理小洲,都不讓著我們!”
“別,奶奶,讓,我讓還不行嗎?”陸彥洲哭笑不得,擺了擺手。
林月蓮笑盈盈地走上前:“你們下棋我可不管,我是來給莎莎送東西的。”
說完,等陸云峰走到跟前,把紅木盒子遞到依莎爾面前:“這是我跟你爸爸送給你的見面禮,送這個禮物就代表我們一家都很歡迎你,很認(rèn)可你。”
“真的嗎?”依莎爾笑得天真,接過盒子打開。
一看里面是一塊充滿華夏風(fēng)格的金鎖,她的眼睛頓時發(fā)光發(fā)亮:“這是你們的文物,我在博物館見過。”
林月蓮哈哈一笑,給大家伙兒翻譯。
惹得老夫人和陸云峰都忍俊不禁。
“這不是文物,這是平安鎖,一般是長輩給晚輩打的。”林月蓮解釋道。
依莎爾愛不釋手,直接把平安鎖拿起來,要求陸彥洲給自己戴上。
小姑娘不懂這金鎖的含義,老夫人怎么會不懂?
這算是婆婆認(rèn)可這個兒媳的意思。
是婆婆對兒媳的最高認(rèn)可。
她也給林月蓮早有準(zhǔn)備,不過當(dāng)時林月蓮進(jìn)陸家門的時候,她在醫(yī)院裝病,錯過了時機(jī)。
所以她這個婆婆給林月蓮這個兒媳的認(rèn)可,就一直沒送出去,在等時機(jī)。
“奶、奶、媽、媽、爸、爸,好看、嗎?”
戴上平安鎖后,依莎爾便忍不住嘚瑟起來。
臉上根本藏不住事,一看就是從小被保護(hù)地很好,很天真、很純粹。
“好看,非常好看!”老夫人連連感嘆。
陸云峰也和煦地笑了笑,用阿拉伯語道:“送出這塊平安鎖,就代表我們認(rèn)可你這個兒媳了。”
“啊?真的?”依莎爾喜出望外。
陸彥洲聽不懂父親跟小女友在說什么,只知道小女友忽然很激動。
“小洲他從來沒交過女朋友,你是他的初戀,他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孩,我們做父母的相信他的眼光,也尊重他的選擇,所以哪怕只是第一次見面,我們也認(rèn)可你,并支持你們在一起。”
陸云峰義正言辭。
林月蓮詫異地張了張嘴。
老板很少在陌生人面前說這么多話。
平常他都是惜字如金、寡言少語的做派。
今天他話卻很多。
不止林月蓮驚訝,老夫人和陸彥洲都很驚訝。
尤其是老夫人。
小洲這孩子是撿來的,她一直覺得云峰作為父親,對小洲的父愛不夠濃烈。
但是今天她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
盡管不知道云峰對莎莎說了什么,但能肯定,說的一定是好話,是支持小洲的話。
“你的情況,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了解清楚了,你父親那邊,我會親自去解釋,但是我希望你不是因為逃避你父親的逼婚,而隨便拉了小洲來當(dāng)擋箭牌,小洲對你是真心實意的,我希望你也是。”
“爸爸你放心,我絕對不是拿小洲來當(dāng)擋箭牌!我愛小洲,我們一見鐘情,熱烈地想要跟對方永遠(yuǎn)在一起!”
“你跟小洲都深受西方文化影響,認(rèn)識半個月就閃婚,在西方人看來,是一件很浪漫的舉動。他們尊重獨(dú)立性和個人選擇。但在東方人看來,更重視穩(wěn)定性和長久性。覺得閃婚是一件草率和不負(fù)責(zé)任的行為。并且,婚姻不止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
陸云峰繼續(xù)侃侃而談,表情越來越嚴(yán)肅。
“所以我建議你們先不要這么快閃婚,可以先相處相處,等時機(jī)合適,再考慮結(jié)婚的事。”
老夫人和陸彥洲聽不懂陸云峰的長篇大論,但林月蓮聽得懂。
她很支持老板,兩人想到一起去了。
只不過,這些道理她講不出來,沒想到老板卻能直擊要害,一語中的。
小洲跟依莎爾現(xiàn)在正處在熱戀期,看彼此哪里都好。
等蜜月期一過,許多問題才會冒出來。
他們不想兩人被蜜戀期迷惑,等進(jìn)入到平穩(wěn)期的時候,發(fā)現(xiàn)無法磨合,最后只能離婚收場那到時候只會是兩敗俱傷。
依莎爾聽進(jìn)去了,點點頭:“我明白,入鄉(xiāng)隨俗,我尊重你們的習(xí)俗。”
“好孩子。”陸云峰滿意地點點頭。
林月蓮看了看他,有些擔(dān)心。
老夫人巴不得小洲閃婚,早點給家里添丁。
要是她知道老板三言兩語,就把婚事搞黃了,不知道會不會暴跳如雷?
還有小洲,會不會想罵人?
“老板,你自求多福吧……莎莎,咱們睡覺去!”她朝依莎爾伸出手。
依莎爾點點頭,牽上林月蓮的手。
陸云峰皺了皺眉:“什么情況?”
“今晚我跟莎莎一起睡,我要教她中文。”林月蓮笑道,說完,拉著依莎爾,健步如飛地跑走。
老夫人和陸彥洲四目相對,臉上都寫滿了好奇。
“云峰,你剛才噼里啪啦,跟莎莎都說了些什么?”
陸云峰挑了挑眉,有些心虛:“沒說什么,上一天班累了,去睡覺。”
說完,溜之大吉。
“唉?跑那么快,我話還沒問完呢!”老夫人一頭的問號。
目光一轉(zhuǎn),落到孫子身上:“我是希望你跟莎莎閃婚的,最好是今年就能讓莎莎懷上,小洲,你表個態(tài),支不支持奶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