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無恙神色冰冷,“紀族長,你若處理不好此事,那就呈上去,請皇上親自圣裁。”
誰都知道,皇上最厭惡這種丑事。
紀家族長嚇出一身冷汗,拼命搖頭,“皇上日理萬機,這種家務事就不勞煩皇上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丑聞,把皇上惡心到了,紀家就要倒大霉。
紀芳菲還在眼巴巴的哀求,“九千歲,您娶我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谷雨忍無可忍,“殘花敗柳也敢覬覦我家王爺?你也配?不知廉恥。”
紀芳菲聽而不聞,全然豁出去了,深情款款的告白。
“九千歲,我從小就喜歡您,只想嫁給您,求您念在這一片真情的份上,救救我。”
對于癡戀自己的女人,男人就算不喜歡,也會有一種莫名的心軟。
紀芳菲眼中含淚,楚楚可憐,“我不要名份,只要能在王爺身邊侍候,我就心滿意足了。”
云箏撇了撇嘴,紀芳菲的小心思真多,明知不可能嫁給厲無恙,還玩這套把戲。
先提一個過分的要求,再提一個小的要求,這樣同意的機率大,這叫讓步術。
先是求嫁,被拒后退一步。
不求娶,不求納,只求隨侍一側,夠卑微了吧,只要九千歲動了一點惻隱之心,她就能全身而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若是能留在九千歲身邊,那更好了,總能找到機會翻盤。
這世上大部分男人憐香惜玉,都會心軟。
但,九千歲可不是一般人,“本王嫌臟。”
紀芳菲臉色慘白如紙,心中恨意如野草般瘋長。
“王爺為何對云箏一個棄婦如此愛護,卻對我如此刻薄?”
厲無恙神色清冷的可怕,“她不是棄婦,她坦蕩,勇敢,赤誠,熱烈,跟你們截然不同。”
“最重要的是,她很有用,于國于民于朝廷于軍隊,都有用。”
所以,你憑什么跟她比呢?
云箏心里美滋滋的,她在九千歲眼里就這么好?
紀芳菲如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王爺,我和她到底哪里不同?”
她自問出身高貴,祖父這一代也曾輝煌過。
云箏呢?不過是一個商賈之女,祖祖輩輩都是賤民。
云箏翻了個白眼,說到底,她不愿意承認輸給 一個商賈之女。
厲無恙神色一冷,“你,心思陰暗的廢物。”
“她,是皇上認可的棟梁之才。”
非逼他將話說的這么難聽,她自找的。
紀芳菲難堪到了極點,“不就是會掙錢嗎?商賈小道而已,渾身銅臭……”
厲無恙沒有了耐心,“既然如此,那本王直接將此事報給皇上。”
紀族長不禁急了,“不不不,王爺開恩,讓我來處理。”
他讓人端來匕首和毒酒,“紀芳菲,紀七,你們選一樣吧。”
兩人嚇的瑟瑟發抖,紀芳菲眼淚都下來了,“嫂子,救我。”
永寧長公主眉頭緊皺,“族長,她年紀還小,是被人害了,不如就網開一面,送她去寺廟落發為尼吧。”
紀家族長猶豫了一下,他并不想將永寧長公主得罪死了,下意識的看向厲無恙。
厲無恙冷冷的看著他們,像看著一群跳梁小丑。
紀家族長心一沉,九千歲不肯高抬貴手。
“你們倆以死保全家族的清名。我會將你們葬在祖墳,不會讓你們成為孤魂野鬼。”
但,兩人堅決不肯自盡。
紀家族長見狀,揮了揮手,“送他們一程。”
族人們上前執行,按住兩人的身體,拿起毒藥往嘴里灌。
兩人拼命反抗,現場一片混亂,其他人默默遠離。
眼見毒藥就要被灌進嘴里,兩人心生絕望之際,永寧長公主再也忍不住了,“統統住手,誰敢動他們,就是跟本宮過不去。”
她還讓手下們過去阻攔。
厲無恙嘴角輕揚,她終于站出來了,證據確鑿。
“谷雨。”
“屬下在。”
厲無恙下令道,“將這里的事報給皇上。”
“是。”谷雨應了一聲,飛奔而去。
永寧長公主臉色微變,有種不好的預感。
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在她站出來后上報,這是巧合嗎?怎么像是專等她站出來?
難道,他知道了那個秘密?
不,不可能的,那是四十年前的事了,他不可能知道。
紀家人嚇壞了,苦苦哀求,“不不不,我們自己動手。”
紀家族長使出了殺手锏,“長公主,你若再阻攔,就將你們全家除族。”
“長公主,您真的想讓你的一雙兒女成為無族之人?”
永寧長公主神色掙扎而又不安。
就在此時, 一道清喝聲猛的響起,“手下留情。”
“駙馬來了。”
紀駙馬長相俊美,年到中年依舊風度翩翩,“九千歲,紀七不是我們紀家的人,他是我父親領養的孩子。”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這兩人情難自禁做了不好的事,但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請九千歲成全他們。”
他短短兩句話,就將事情輕飄飄的一筆帶過。
紀七如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浮木,眼睛都亮了,“對對,我不是紀家人,我跟紀芳菲不是親叔侄。”
只要保住性命,讓他姓什么都行。
“我娶她。”
駙馬神色平和,“我們紀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會讓你休妻,就……平妻吧。”
“是是。”紀七感激涕零,還是嫡長兄好啊,為了保住他的命,不惜撒下彌天大謊。
云箏眼珠滴溜溜的轉,“紀七是誰家的孩子?”
駙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莫名,“孤兒,父母不明。”
云箏嘴角輕輕上揚,“確定不明?”
“是。”駙馬語氣無比堅定。
厲無恙冷冷的喝斥,“撒謊。”
紀駙馬神色嚴肅的舉起右手,“九千歲,我敢對天發誓,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若是假的,就讓我……”
他頓了頓,云箏脆聲道,“紀家滿門抄斬。”
紀駙馬眉頭微蹙,紀語兒勃然大怒,“這關你什么事?閉嘴。”
云箏似笑非笑,“不敢嗎?”
紀駙馬深吸一口氣,“就讓我紀家滿門抄斬。”
他的話音剛落,厲無恙就淡淡的開口,“紀七,生父是前朝戾太子,生母是煙花女。”
“轟隆隆。”如一顆重型炸彈在人群里炸開。
所有人變了臉色,媽呀,天要被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