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冰魄宗的第三天,空氣中的硫磺味越來越濃。遠處,熔巖山脈的輪廓如同一條赤紅的巨龍盤踞在地平線上,山頂不時噴發出滾滾濃煙。
"前面就是火族領地了。"云翼指著地圖上標記的紅點,"最近的哨站在'黑石峽谷'入口。"
寧小川擦去額頭的汗水。與冰魄宗的極寒相反,這里熱得讓人窒息。圣靈龍也顯得煩躁不安,鱗片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時不時噴出一小團龍息給自己降溫。
"火族對外來者不太友好。"蘇靈兒調整著玄冰之力的運轉,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降溫膜,"我們得小心行事。"
黑石峽谷如其名,兩側峭壁漆黑如墨,谷底流淌著緩慢的巖漿河。哨站建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上,由幾名赤膊的火族戰士把守。
"站住!"為首的戰士舉起燃燒的長矛,"外人不得入內!"
寧小川上前一步,取出炎燼王給的火紅令牌:"我們受火王之托,有要事相商。"
戰士看到令牌,態度立刻恭敬起來:"原來是貴客。請隨我來,火王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跟隨戰士穿過蜿蜒的峽谷,溫度越來越高。寧小川的衣衫早已濕透,蘇靈兒也不得不加大玄冰之力的輸出。只有圣靈龍似乎適應了些,鱗片重新泛起光澤。
峽谷盡頭豁然開朗,火族的主城"炎都"出現在眼前——整座城市建在火山口邊緣,建筑由黑色玄武巖砌成,街道下方流淌著巖漿管道,為全城提供光和熱。
"壯觀..."云翼小聲感嘆,"比傳聞中還要震撼。"
戰士自豪地挺起胸膛:"炎都是開源大陸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從未被攻破過。"
他帶著三人穿過繁忙的街道,直奔中央的火山宮殿。路上行人紛紛側目,尤其對圣靈龍指指點點。寧小川注意到,火族人不分男女都赤膊露臂,皮膚呈現不同程度的紅色,發色則以紅棕為主。
宮殿內部比外面涼爽許多,顯然有特殊的降溫設計。炎燼王坐在巖漿池邊的王座上,紅發紅須,目光如炬。看到寧小川三人,他立刻起身相迎。
"圣源之子!"聲音如巖漿翻滾,"我就知道你會來。"
寧小川行禮:"陛下似乎早有預料?"
炎燼指向宮殿穹頂,那里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鏡中顯示著兩輪月亮——一輪銀白,一輪血紅,第三輪的虛影已經清晰可見。
"三月同輝將至,火族古籍預言,屆時'熔巖之心'將蘇醒。"炎燼解釋道,"我想那就是你們尋找的逆鱗。"
寧小川心頭一震:"熔巖之心在哪?"
"火山底部。"炎燼面色凝重,"但通往那里的路已經被'它'占據了。"
"它?"
炎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帶他們來到宮殿后的觀景臺。從這里可以俯瞰火山口,巖漿湖中央,一個模糊的巨影正在游動。
"熔巖巨蜥,火族的守護獸。"炎燼聲音低沉,"但三天前突然發狂,殺死了十幾名試圖接近火山底的戰士。"
寧小川開啟圣源視界,穿透巖漿的阻隔,看清了那個生物——體長超過十丈,全身覆蓋赤紅鱗片,背脊長滿尖刺,六只眼睛呈環形排列在頭部。
"它被污染了。"寧小川注意到巨蜥眼中的一絲黑氣,"虛妄主宰的力量已經滲透到這里。"
蘇靈兒也看到了:"和青云城的居民一樣,被控制了心智。"
"我們能制服它。"寧小川轉向炎燼,"但需要火族的幫助。"
炎燼沉思片刻:"火族勇士不懼犧牲,但普通攻擊對巨蜥無效。"
"不需要正面戰斗。"寧小川解釋,"只需要制造一個機會,讓我們接近火山底部。"
計劃很快敲定:火族派出精銳戰士在火山口制造騷動,引開巨蜥;寧小川三人則趁機潛入巖漿湖,尋找通往底部的通道。
"這個給你們。"炎燼取出三枚赤紅晶石,"避火符,能暫時抵抗巖漿高溫。"
準備就緒后,眾人來到火山口邊緣。炎燼親自率領十二名火族勇士,在另一側發動佯攻。巨蜥果然被吸引,怒吼著游向聲源。
"就是現在!"寧小川激活避火符,縱身躍入巖漿湖!
熾熱的觸感瞬間包圍全身,即使有避火符保護,皮膚仍感到灼痛。蘇靈兒和圣靈龍緊隨其后,三人如魚兒般在粘稠的巖漿中下潛。
巖漿下的能見度幾乎為零,寧小川只能依靠圣源之力感知方向。圣靈龍在前方引路,小家伙似乎對巖漿環境適應良好,鱗片閃爍著奇異的紅光。
下潛約莫百丈,前方出現一條狹窄的通道,通向火山更深處。三人擠進通道,隨著深度增加,避火符的光芒開始閃爍——時間不多了!
終于,通道盡頭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出現在眼前。洞穴中央是一個小型巖漿池,池底靜靜躺著一顆赤紅如血的晶體,形狀與冰魄宗的源初冰核如出一轍,只是顏色截然相反。
"熔巖之心..."寧小川游向晶體,龍魂玉已經開始共鳴。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晶體時,整個洞穴突然劇烈震動!上方巖壁破裂,巨蜥的頭部鉆了進來,六只眼睛死死盯著三人!
"它發現我們了!"蘇靈兒立刻拔出冰晶長劍,但在巖漿環境下,劍身迅速融化。
巨蜥張開血盆大口,一股熾熱吐息噴涌而出!寧小川倉促撐起圣源護盾,但吐息威力驚人,護盾瞬間出現裂痕。
"避火符要失效了!"云翼焦急地提醒。
圣靈龍突然長嘯一聲,體型暴漲,四翼展開擋在兩人面前。令人驚訝的是,它的鱗片完全變成了赤紅色,與周圍巖漿融為一體!
"小家伙進化了?"蘇靈兒目瞪口呆。
寧小川卻明白了:"逆鱗之間的共鳴!它吸收了熔巖之心的能量特性!"
圣靈龍與巨蜥纏斗在一起,竟然不落下風。巖漿對它不再構成傷害,反而成了助力。巨蜥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抗激怒,攻擊更加瘋狂。
"趁現在!"寧小川拉著蘇靈兒沖向熔巖之心。
晶體近在咫尺,但表面的高溫連避火符都無法完全抵消。寧小川的手剛碰到表面,皮肉就發出"嗤嗤"的灼燒聲!
"源初之約!"蘇靈兒立刻握住他的手,玄冰之力源源不斷輸入。
兩股力量交融,終于抵消毒性高溫。熔巖之心開始震動,表面的巖石外殼層層剝落,露出核心——一塊赤紅如火的鱗片,形狀與冰封之心相似,但更加厚實。
"烈焰之鱗..."寧小川艱難地取下它,鱗片立刻飛向龍魂玉,嵌入預留的位置。
三塊逆鱗在玉中交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巨蜥感應到能量波動,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開始崩潰——控制它的黑氣被凈化了!
"快走!"寧小川收起龍魂玉,"洞穴要塌了!"
三人一龍拼命游回通道。身后,巨蜥已經恢復神智,正用龐大的身軀支撐著巖壁,為他們爭取時間。
沖出巖漿湖的瞬間,避火符徹底失效。寧小川感到后背一陣劇痛,隨即被炎燼派來的火族勇士拉上安全地帶。
"成功了?"炎燼急切地問。
寧小川點頭,展示龍魂玉上新增的赤紅紋路:"多虧您的幫助。"
炎燼大笑:"火族欠圣源族一個人情。巨蜥恢復理智,熔巖之危解除!"
當晚,火族舉行了盛大的慶祝宴會。寧小川三人被奉為上賓,美酒佳肴源源不斷。圣靈龍成了全場焦點,它能在赤紅龍息和冰藍龍息間自由切換,引得火族戰士陣陣喝彩。
宴會結束后,寧小川獨自來到宮殿高處,望著三月同輝的夜空。蘇靈兒悄然出現在他身旁,手中拿著兩杯火族特釀的果酒。
"想什么呢?"她遞過一杯。
寧小川輕啜一口,甜中帶辣:"三塊逆鱗已經找到,但最困難的部分還在后面。"
蘇靈兒靠在他肩頭:"我們會一起面對的。"
圣靈龍也飛過來,親昵地蹭著兩人的臉頰。寧小川輕撫小家伙的鱗片,突然發現它額頭多了兩個小小的凸起——像是要長出角來。
"看來小家伙也在成長。"他微笑道。
龍魂玉在胸前微微發熱,三塊逆鱗的能量和諧交融。寧小川能感覺到,每收集一塊逆鱗,他與蘇靈兒、圣靈龍之間的聯系就更加緊密。
"下一站去哪?"蘇靈兒問。
寧小川閉目感應龍魂玉的指引:"東方...天空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