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川的聲音在地下城回蕩,圣源之力如潮水般擴散,照亮了每一寸陰暗角落。被控制的居民們機械地轉頭,眼中紅光閃爍,卻沒有其他反應。
韓厲站在起源之井邊緣,黑色晶體鎧甲在圣源之光的照射下泛起詭異光澤。他緩緩轉身,右眼的黑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左眼的紅光則更加刺目。
"寧小川..."他的聲音不再是人類的音調,而是混合著某種非人存在的回響,"我就知道你會來。"
金面人立刻擋在韓厲身前,黑劍直指寧小川:"找死!"
寧小川不理會金面人,目光鎖定韓厲:"放開那些無辜的人,你的目標是我。"
韓厲怪笑一聲,胸口黑晶突然射出一道紅光,擊中井臺旁的石柱。沐清痛苦地弓起身子,鎖鏈收緊,勒入皮肉。
"不全是。"韓厲獰笑,"我需要她的玄冰源氣中和井中能量。"
寧小川注意到起源之井噴涌的黑紅能量中夾雜著幾縷冰藍——沐清的力量正在被強行抽取!
"住手!"寧小川暴喝,圣源之力化作長矛擲向韓厲。
金面人揮劍格擋,但這次寧小川早有準備。長矛在半空突然變向,繞過黑劍直取韓厲面門!
"雕蟲小技。"韓厲不躲不閃,任由長矛刺來。就在即將命中時,他面前突然浮現一道黑色屏障,長矛如泥牛入海,消失無蹤。
"看到了嗎?"韓厲得意地張開雙臂,"這就是主宰賜予的力量!"
寧小川暗自心驚。韓厲的實力比在天元宗時更強了,而且那種黑暗能量與圣源之力似乎相互克制。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故意拖延時間,給蘇靈兒和圣靈龍創造機會。
韓厲走向井臺,撫摸井沿:"源初之龍隕落后,它的力量分散在五個世界。圣源之地和開源大陸各有一部分,而剩下的..."
他猛地將手插入井中,黑紅能量如血液般順著手臂攀附而上:"...就藏在這口井里!"
井中能量突然暴漲,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隱約可見一扇門的輪廓——源初之門!
"不可能!"寧小川震驚道,"源初之門應該在圣源之地!"
韓厲狂笑:"你們圣源族守護的只是門的外殼!真正的門無處不在,只要有足夠的能量和正確的鑰匙!"
他指向被控制的青云城居民:"這些人的絕望、恐懼、痛苦...是最好的催化劑!"
寧小川這才明白,韓厲控制居民不僅是為了阻止抵抗,更是為了收集負面情緒作為開啟源初之門的能量!
"瘋子!"寧小川怒喝,"你知道放出虛妄主宰會有什么后果嗎?"
"當然知道。"韓厲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萬物歸一,歸于虛妄。這才是宇宙的終極真理。"
金面人突然發動攻擊,黑劍如毒蛇般刺來!寧小川倉促閃避,但仍被劃破肩膀,傷口立刻傳來腐蝕的劇痛。
"別掙扎了。"金面人冷笑,"你的圣源之力在這里會被壓制。"
確實,寧小川感到體內的能量運轉滯澀,仿佛整個地下城都在排斥他。起源之井散發出的黑紅能量更是如同活物,不斷侵蝕他的護體源氣。
就在戰況不利時,井臺后方突然爆發出一陣騷動——蘇靈兒和圣靈龍成功潛到沐清身邊,正在解開鎖鏈!
"攔住他們!"韓厲厲喝。
金面人立刻轉身撲去,但寧小川豈會讓他得逞?圣源之力全力爆發,一道金光攔住去路!
"你的對手是我!"
兩人激烈交鋒,黑劍與金光不斷碰撞,沖擊波震得地下城簌簌落灰。寧小川逐漸適應了壓制環境,開始反擊。他發現金面人雖然強大,但招式單一,似乎缺乏實戰經驗。
"你不是獵魂使。"寧小川突然道,"你是誰?"
金面人動作微不可察地一滯:"這不重要。"
"重要。"寧小川抓住破綻,一記手刀劈向對方手腕,"因為真正的獵魂使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黑劍脫手,金面人悶哼一聲后退。寧小川乘勝追擊,圣源之力化作鎖鏈纏向對方雙腿。
就在即將得手時,韓厲突然出現在金面人身前,單手接住了鎖鏈:"廢物。"
他猛地一扯,寧小川被拉得踉蹌幾步。韓厲另一只手直接插入金面人胸口,掏出一顆跳動著的黑色心臟!
"主...主人?"金面人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口的空洞。
"你只是容器。"韓厲冷漠道,"現在該物盡其用了。"
他將心臟投入起源之井,井中能量瞬間沸騰!金面人的身體如沙堡般崩塌,化為黑沙被井口吸入。源初之門的輪廓更加清晰了,幾乎實質化!
"還不夠..."韓厲轉向被控制的居民,"需要更多養分..."
他雙手結印,居民們突然集體抽搐,胸口紅光暴漲,一縷縷生命能量被強行抽離,匯向井中!
"不!"寧小川目眥欲裂,圣源之力化作光幕試圖阻擋,但為時已晚。數十名居民已經倒下,面色灰敗如死人。
井中漩渦急速旋轉,源初之門的輪廓終于完全顯現——那是一扇造型古樸的石門,表面刻滿寧小川從未見過的符文。門縫中,黑霧如活物般滲出,隱約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形狀!
"哈哈哈!"韓厲狂笑,"主宰即將降臨!"
寧小川絕望地發現,以自己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止這一切。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冰藍劍氣突然從側面襲來,正中韓厲后背!
"啊!"韓厲痛呼一聲,踉蹌幾步。轉頭看去,蘇靈兒已經解救沐清,兩人聯手發動攻擊!
圣靈龍也飛撲而來,四翼展開,龍息如瀑!韓厲倉促防御,胸口黑晶釋放出濃稠黑霧抵擋。
"寧小川!"蘇靈兒大喊,"井臺上有機關!玄玉師尊的筆記提到過!"
寧小川立刻會意,趁韓厲被牽制,沖向井臺。果然,井沿內側刻著一圈細小符文,與龍魂玉上的紋路極為相似!
他毫不猶豫地取出龍魂玉,按在符文上。玉與井臺接觸的瞬間,整個地下城劇烈震動,起源之井的能量流動突然逆轉!
"不!"韓厲驚恐地轉身,"你怎么知道..."
井中漩渦開始反向旋轉,源初之門劇烈晃動,那只伸出的黑霧手掌被硬生生拉回門內!韓厲胸口的黑晶也開始不穩定,表面出現裂痕。
"該死!"韓厲暴怒,全身黑氣暴漲,化作數十根尖刺射向所有人!
蘇靈兒和沐清聯手撐起冰墻,但尖刺威力驚人,冰墻瞬間破碎!圣靈龍急忙噴出龍息攔截,也只擋住部分。
眼看尖刺就要命中,寧小川突然福至心靈,將龍魂玉貼在胸口:"源初之約!"
這一次,不只是與蘇靈兒和圣靈龍,而是通過龍魂玉與起源之井建立了連接!三人的力量在井水加持下暴增,形成一個完美的能量循環!
"圣源裁決!"
金光如太陽般爆發,所有黑刺在光芒中消融。韓厲慘叫一聲,胸口黑晶徹底碎裂,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井臺邊緣。
源初之門開始崩潰,黑霧被井水凈化。被控制的居民們紛紛倒地,胸口的紅光熄滅,但生死不明。
寧小川喘著粗氣,走向奄奄一息的韓厲:"結束了。"
韓厲卻露出詭異的笑容:"不...才剛剛開始..."
他突然用最后力氣撲向井臺,將殘存的黑色晶體投入井中:"以我之血...獻祭主宰!"
晶體入井,原本平靜的能量再次沸騰!更可怕的是,韓厲的身體開始融化,化為黑血流入井中,成為最后的祭品!
"不好!"沐清驚呼,"他在強行維持通道!"
井中漩渦雖然縮小,但并未完全消失。源初之門雖然模糊,卻依然存在。更糟的是,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圣源之子...我記住你了..."
這聲音直接作用于靈魂,寧小川感到一陣眩暈,差點跪倒在地。蘇靈兒和沐清更是不堪,耳鼻都滲出血絲。只有圣靈龍似乎不受影響,焦急地圍著三人打轉。
當聲音消散,井水平靜下來,源初之門也隱去了。但寧小川知道,虛妄主宰已經注意到了這個世界,下一次的入侵只是時間問題。
"我們贏了...暫時。"他疲憊地說。
蘇靈兒扶起沐清:"雷師兄還在通道里,傷得很重。"
寧小川點頭,正準備去救人,起源之井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直沖穹頂!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穹頂竟然變得透明,露出外面的天空——
兩輪月亮高懸,一輪銀白,一輪血紅,彼此幾乎相貼。而在兩月之間,隱約可見第三個月亮的虛影!
"三月同輝..."沐清聲音顫抖,"古籍中記載的末日征兆..."
寧小川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是兩月染血...是三月!韓厲開啟的只是前奏!"
圣靈龍突然"咕啾"一聲,飛向井臺。寧小川跟過去,發現井水已經變得清澈見底,底部靜靜躺著一塊白色鱗片——源初之龍的逆鱗!
"這是..."
他剛想伸手,鱗片突然自動浮起,落入他掌心。一股溫暖的能量順著手臂流入體內,胸前的龍魂玉與之共鳴,發出柔和的光芒。
一段信息直接傳入腦海:"尋找五片逆鱗,重鑄源初之冠。唯有如此,方能對抗虛妄。"
光芒散去,寧小川回過神來,發現其他人正關切地看著他。
"怎么了?"蘇靈兒問,"你剛才一動不動站了好幾分鐘。"
"幾分鐘?"寧小川驚訝道,"我感覺只有幾秒鐘..."
他看向手中的逆鱗,已經與龍魂玉融為一體,玉的表面多了一些新的紋路。
"我們得立刻回圣源之地。"他收起龍魂玉,"虛妄主宰比想象的更危險,而這是唯一的希望。"
沐清點頭:"你們先走,我和雷烈隨后跟上。"
寧小川不放心:"但你們的傷..."
"死不了。"雷烈的聲音從通道口傳來,他扶著巖壁,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天元宗還有弟子可以照顧我們。"
蘇靈兒檢查了兩人的傷勢:"至少讓我們送你們回去。"
最終決定,寧小川先行返回圣源之地報告,蘇靈兒和圣靈龍護送雷烈、沐清回天元宗后再跟上。
分別前,沐清交給寧小川一塊玉簡:"這里面記載了青云城的歷史,可能對你有用。"
寧小川鄭重收下,最后看了一眼起源之井。水面已經恢復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但他知道,這口井中隱藏的秘密,或許關系到整個世界的命運。
圣靈龍縮小體型,落在他肩頭。寧小川輕撫小家伙的鱗片:"回家吧。"
傳送陣的光芒亮起,再睜眼時,已是圣源之地的天空。星暉和長老們早已等候多時,看到寧小川獨自歸來,臉色都變了。
"殿下!其他人呢?"
寧小川簡要解釋了情況,當提到三月同輝和源初之龍的逆鱗時,星暉的表情變得異常復雜。
"果然如此..."老人喃喃道,"傳說是真的..."
"什么傳說?"寧小川追問。
星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眾人移步臨時議事廳:"這事關圣源族最核心的秘密,只有歷代大祭司口耳相傳。"
在簡陋但戒備森嚴的議事廳內,星暉講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創世故事——
源初之龍并非自然誕生,而是被更古老的存在創造出來,作為對抗虛妄主宰的武器。它游走于各個世界,收集最純粹的能量,最終鍛造出五塊逆鱗和源初之冠。
"但在一場大戰中,源初之冠破碎了。"星暉聲音低沉,"虛妄主宰雖然被封印,但源初之龍也重傷隕落。五塊逆鱗散落不同世界,而冠冕的碎片..."
"化作了源初碎片?"寧小川猜測。
星暉點頭:"正是。你們收集的五塊源初碎片,實際上是冠冕的五個部分。"
寧小川想起晶體中傳出的信息:"所以重鑄源初之冠需要五塊逆鱗和五塊源初碎片?"
"理論上是這樣。"星暉憂心忡忡,"但沒人知道具體方法。而且..."
他猶豫了一下:"根據秘典記載,重鑄過程需要犧牲。"
"什么犧牲?"
"持冠者的生命。"星暉直視寧小川的眼睛,"源初之龍當年就是因此而死。"
議事廳陷入沉默。寧小川輕撫龍魂玉,感受著其中新增的逆鱗能量,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命運。
"值得。"他最終說道,"如果這是阻止虛妄主宰的唯一方法。"
星暉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深深嘆息:"還有時間。三月完全同輝需要一個月,在那之前,我們必須找到其他逆鱗。"
正說著,一名守衛慌張跑進來:"報告!北方邊境發現異常能量波動!"
寧小川和星暉立刻趕到觀測臺。果然,北方天空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縫,隱約有黑霧滲出——正是幽影谷方向!
"傳送門在自我修復..."寧小川心頭一緊,"噬界者要卷土重來了!"
星暉立刻下令加強北方防御,同時派人去通知蘇靈兒盡快返回。
寧小川望著那道裂縫,握緊了龍魂玉。時間不多了,而他們要面對的,可能是比噬界者恐怖千百倍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