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強忍著往后縮的沖動，語氣軟了些：“那等我學好了，就能幫你哥了。不過這些資料好復雜，要是有不懂的……”

“找我！”一提到他哥，宦錦瞬間清醒，立刻截斷她的話，“24小時在線！你想學什么我都教你！”

他興奮地在破椅子旁蹲下，“等我哥情況穩定，我們就去黑市買材料，給你做最漂亮的凈化裝置！”

這具身體可沒有精神力！

姚瑤在心里算盤著，到時候她要怎么拖延時間。

當宦錦第三次用沾著機油的手蹭她衣角時，姚瑤回過了神來，莞爾一笑：“好啊！到時候你給我做個最漂亮的！有你在，真好！”

宦錦的視線立馬被姚瑤嘴角的笑意給吸引了，喉結滾動了半晌，突然跳起來沖向廚房：“我、我給你煮營養液！最好喝的那種！”

看著他慌亂的背影，姚瑤心說：這演技，簡直了！

要不是她沒有失憶，他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她都要以為他倆確實是“小情侶”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宦錦到了廚房后，捂著自己“撲通”亂跳的小心臟，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以前是在網上看到過“信息素”對雄性的影響，但沒想到影響會那么大，感覺他一聞到信息素就沒了腦子。

宦錦：“……”

都用了那么一瓶除味劑，還沒辦法消除干凈她身上的信息素嗎？

明明剛把她撿回家的時候，她身上也沒散發出“信息素”的味道啊。

難不成，是她之前用的除味劑更好？

不對啊，信息素只會對適配度高的伴侶起作用，她沒事用那個干嘛？

總不能除了他和他哥，她還有別的“最佳伴侶”吧？

這個，宦錦還真沒辦法排除。

除了那股誘人的“信息素”，他還聞到了一股危險的血腥味，不確定是不是她之前的伴侶留下的。

雄性可以標記自己的雌性，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特有的氣息，告訴別人她是他的所有物，任何雄性不準靠近。

如果沒有聞到她身上的信息素就算了，宦錦也沒想做什么，頂多讓那個女人幫忙“凈化”一下他和他哥，但現在聞到了，宦錦就沒辦法當自己沒有聞到過。

適配度最高的最佳伴侶啊……

大部分雄性一輩子都配不到的雌性，憑什么要他和他哥放棄？

當宦錦把他所謂的“最好喝的營養液”端到姚瑤面前時，她是絕望的。

啊啊啊啊……

這個世界上怎么有那么難吃的東西？

她瞪著宦錦，毫不客氣地說道：“你不會是想毒死我吧？這東西能吃？”

宦錦還以為她是嫌棄營養液的味道，輕輕嘆了口氣：“對不起，不是我不想給你弄點好吃的，實在是我們家就這個條件……你先墊墊肚子，我想想辦法，還能不能再給你弄一瓶草莓味的營養液。”

一說完，宦錦就頓住了，因為他想起之前的那瓶草莓味，直接被她給吐了。

養雌性可真費錢！

姚瑤望著眼前這碗綠幽幽的液體，想到了童話故事里，惡毒女巫熬的那鍋湯。

忍了又忍，說道：“還是你吃吧，你還要賺錢養家，不能餓肚子。”

這東西她怕她勉強吃了，這具沒吃過苦，被嬌養了十多年的身體也會吐出來。

真不是她嬌氣，她寧愿喝板藍根、吃中藥，也不想吃這種一看味道就很古怪的東西。

“可是你要不吃，身體會吃不消的。”宦錦一臉擔憂。

“沒事，餓一兩頓死不了人。”姚瑤毫不猶豫地轉了身，干凈利落。

她怕自己再呆一會兒，把它當成毒藥給倒了。

最終這碗被熱過的營養液也沒進宦錦的肚子，被他端去喂給了他哥。

通風口的金屬柵欄后，宦晉被鐵鏈捆在銹鐵柱上，青灰色鱗片在幽光下泛著濕膩的光。

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抬頭，豎瞳爆發出猩紅殺意，水桶粗的蛇尾轟然抽向洞口。

“哥，醒了？”宦錦側身躲開尾擊，碗里的營養液穩當當的，一滴沒灑。

他身后驟然彈出一條覆蓋著鱗片的尾巴，揮擊時帶起破風之聲，精準抽在宦晉后腦。

“嘶——”

宦晉的怒吼卡在喉嚨里，蛇信子瘋狂吞吐，鱗片縫隙滲出更多黑色黏液。

宦錦熟門熟路地撬開他下頜，將整碗營養液灌了進去，又摸出一支泛著藍光的注射器扎進他頸側：“看你的樣子就知道，還得要再來一支！”

他哥的情況，他心里有數。

本來就受不了刺激，隨時都在失控的邊緣，偏偏碰上了姚瑤的信息素，這下好了，控制不住了，直接爆發。

還好他一直備著“撫慰劑”，現在用上了。

“……信息素……”宦晉的聲音沙啞含混，蛇尾無力地垂落，“那雌性……”

“放心吧，她沒跑，在家呆著呢。”宦錦擦拭著注射器，尾巴不耐煩地拍打地面，“你趕緊清醒過來，你要醒不過來，她就是別人的了。”

一聽是別人的，宦晉爆怒。

宦錦揉了揉耳朵：“不愿意你早趕緊醒過來啊，兄弟聯手，其力斷金。這雌性可不是一般嬌貴，一看就不好養，你要是醒得慢了，我就只能幫她送走了……”

宦晉氣得又想用尾巴抽他。

宦錦閃身躲開，幾個跳躍就跑回了通風口處，還不忘對他哥喊：“你慢慢在這兒恢復，我回去看媳婦了。”

宦晉氣得眼睛都紅了，扯得身上的鏈條哐啷作響。

-

-

宦錦推開門時，金屬合頁發出吱呀聲響。

姚瑤正蜷在破沙發上，光腦屏幕的光映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每根都像綴著細碎的星子。

她指尖劃過屏幕，眉頭微蹙的模樣，讓宦錦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還在看凈化視頻？”他湊過去，膝蓋不小心撞到沙發扶手——那是用半截摩托車坐墊改的，邊緣纏著防滑膠帶。

姚瑤沒回頭，視線仍黏在屏幕上：“嗯，這個精神力引導手勢好難。”

她抬起手比劃，袖口滑落露出纖細的手腕，在光線下白得近乎透明。

宦錦的呼吸漏了半拍。

她身上的除味劑又淡了些，那股甜香混著機油味，竟成了他聞過最舒服的味道。

他盯著她比劃手勢的手指，想象著那些指尖拂過自己后頸污染紋路的觸感，喉結滾動著說不出話。

“你看這里，”姚瑤突然轉頭，光腦湊到他眼前，“視頻里說凈化時要保持情緒穩定，可你哥那樣子，我怕我一緊張就……”

她的眼睛在光線下亮晶晶的，像盛著兩汪泉水。

宦錦猛地回過神，差點把“有我在別怕”喊出聲。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語氣聽起來專業：“沒事，到時候我把我哥壓住，不會讓他傷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