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年最近每天都會來沈宅吃飯。
今晚他來的同時也帶來了一個消息——
“成了。”
自從知道要對沈梔動手,蔣蕓就擔驚受怕了兩天,生怕計劃失敗,事情敗露后會惹火上身。
但此時知道這個消息,一顆心頓時定了下來。
傭人們雖然也覺得蔣蕓這兩日情緒有些不對,但都下意識認為是孕期激素影響,此時見蔣年來了,紛紛松了口氣。
知道蔣年要陪著蔣蕓說體己話,傭人們也都非常識相地退了下去。
等人都離開后,蔣蕓連忙追問:“怎么樣?沒出什么紕漏吧?”
和蔣蕓的緊張不同,蔣年甚至還悠閑地抿了口茶,“我早就跟你說過,讓你放一萬個心,我找的人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新手,不過綁一個人,能出什么紕漏?”
“那沈梔人現在在哪里?他們季家在海城的勢力可不小,要是很快把人找出來,那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蔣年嗤笑一聲,“放心吧,那地方隱秘得很,就算他們季家手可通天,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那里去。”
“那還等什么,還不趕緊動手!”
“阿蕓你啊,動手之前猶猶豫豫,沒想到關鍵時候最狠辣的還是你,怎么說也養了這么多年,竟是一點感情都沒有,”蔣年迷戀地摸了蔣蕓的臉一把,“說到底,我們才是同類,天生就該在一起。”
“不過別著急,畢竟這次我們用的可是綁架的名頭,剛剛才給季家人打了電話索要贖金,要是這會兒就動手,未免會讓其他人有所懷疑?!?/p>
“左右我們只給出了36小時,沒有一點線索,季家人要找沈梔無異于大海撈針,他們絕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找到人。只要時間一到,無論他們收沒收到贖金……”
蔣年眼中寒光一閃。
“沈梔都得死。”
……
雖然從季天瑜口中得知了沈梔和謝靳延的關系,但是當男人出現在季家人面前的時候,眾人還是覺得心情有些微妙。
但現在沈梔出事,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把人找回來。
通過謝靳延給出的沈梔出事后手機最后顯示的定位,警方對那片區域的監控展開排查。
只知道大概的出事地點,還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對這么大范圍的監控逐一排查,任務之繁重可想而知。
但茲事體大,且還有季謝兩家施壓,警方絲毫不敢怠慢。
終于在接到綁匪電話的12小時后找到了線索,鎖定了嫌疑車輛。
而與此同時,兩家人在私底下也沒有放棄著人打聽沈梔的下落。
既然是要綁架不僅身為明星,同時還是季家人的沈梔,動靜定然不會小。在他們那個圈子里,絕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傳出。
季家在海城盤桓多年,早就已經派人出去查探。
而謝家雖然在海城勢力不如季家,但勝在人脈廣,自然也認識一些黑白兩道都混得風生水起的世家,愿意賣謝家一個面子,幫著尋找沈梔的行蹤。
然而盡管警方已經鎖定了嫌疑車輛,但鑒于綁匪對海城的監控非常熟悉,在車輛行駛途中有意識地避開監控路段,搜索難度也加大了不少。
為了方便及時交換有用信息,季家人把謝靳延留下。
而警方也派了人員駐扎在季宅,同時給所有綁匪有可能會聯系的人的手機都連上了遠程追蹤。
只要綁匪給他們打電話達到一定的時間,警方就能鎖定他們的具體位置。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見距離綁匪約定的36小時,只剩下不到8個小時。
綁匪仍然沒給他們打電話。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沈梔現在的狀況。
偌大的季宅像是被看不見的烏云籠蓋,每個人的心頭都被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壓得喘不過氣。
沒有人敢去想那些可能出現的后果。
而自從沈梔出事,所有人精神都高度緊繃。
怕季老爺子年紀大身體熬不住,眾人只能勸著他回房休息。而其他人盡管累極,也只偶爾在客廳的沙發上閉目養神,根本不敢深睡。
——除了謝靳延。
自從來到季宅,眾人就沒見他閉過眼。
季天瑜見他還在看監控,忍不住走過去,“歇會吧,別梔梔還沒找著,你先倒下了?!?/p>
男人眼睛帶了血絲,視線卻還是一錯不錯地盯著監視畫面,極力尋找著有可能出現的蛛絲馬跡。
那總是漫不經心的聲音此時沙啞又干澀,全然沒有了從前的游刃有余,整個人緊繃得不像話。
“時間不多了,我一定要盡快找到她?!?/p>
……
廢棄倉庫外。
幾個負責放風的男人無聊地打著撲克牌。
聽見動靜,幾人抬頭一看,連忙將手里的撲克牌扔掉,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喊:“大哥!”
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左眼角斜斜地爬著道兩指長的疤痕,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陰森和猙獰。
他徐徐吐出一口煙霧,問:“人呢?”
小弟們垂著頭,有些惶恐:“東哥,您的吩咐小的們不敢忘記,一直嚴密看守著,人現在就在里面,一根頭發都沒少?!?/p>
被稱為東哥的人用夾著煙的手虛虛點了幾下,“牌給我收起來,現在這節骨眼,不能出一點錯,要是有什么閃失……我的規矩,你們知道的?!?/p>
平平淡淡的語氣,卻讓幾人不寒而栗。
幾個小弟心頭一顫:“我們知道了,東哥?!?/p>
從被綁來倉庫開始,沈梔一刻都不敢合眼,不是沒想過逃,但看守她的人加起來少說也有10個。
她沒有休息,體力肯定不如平時。
且不知道現在自己身處好處,也不熟悉周邊地形。
若這里是荒郊野嶺,就算她僥幸從倉庫逃出去,也難免會被重新抓回來。
到時候對她的看守肯定會更嚴密,她要再想逃,可就不容易了。
她不能輕舉妄動。
她得等,等到更有把握的時候。
倉庫門沒有關嚴實,外頭的說話聲也隨之傳了進來。
沈梔聽到外面人喊的那聲“東哥”,想來這就是他們口中的大哥。
門推開,一個男人在其他幾名小弟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陳東看一眼被綁在椅子上表情沉靜的沈梔,摸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笑了一聲。
“嘖嘖,還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可惜了,怎么就樹敵眾多。”
“一個兩個,都想讓你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