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下意識循聲回頭。
在看到那道逆光走來的挺拔身影時,怔了怔。
不過愣神的瞬間,謝靳延已經信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垂著眼睫看她。
目光在她臉上凝了片刻,才勾著唇角拖腔帶調地又重復了一遍——
“仙女姐姐?”
剛才那小不點這么喊的時候,沈梔只覺得哭笑不得。
然而此時謝靳延微微俯身,那雙深邃又勾人的桃花眼帶著點清淺笑意。
說話的語氣不像調侃。
反而像是……
**。
沈梔被自己這個想法炸得外焦里嫩。
那一瞬間竟有些不敢與他對視。
磕磕絆絆憋出一句:“你怎么會在這兒?”
謝靳延琢磨過來,揚了揚眉好笑道:“你是不是壓根就不知道今天是誰的壽宴?”
“我知道啊,不就是謝老——”
沈梔這回是終于徹底反應過來了,‘……所以謝老爺子是你的……’
“爺爺。”
沈梔:“……”
所以邀請沈家來參加壽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謝家分支,而是本家?
可是沈家在這個圈子里只能算是末流,以謝家的顯赫程度,根本就沒有和沈家打交道的必要,那為什么……
“仙男哥哥!”
小不點兒的一聲歡呼把沈梔飛遠了的思緒重新拽了回來。
接待員早就認出來了謝靳延,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他徑直走到了沈梔面前說話。
看到他和沈梔說話時候的語氣和表情,盡管平靜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卻不敢出聲打擾,只能低眉順目地候在不遠處。
此時聽到小男孩這一聲天雷滾滾的“仙男哥哥”,嚇得差點一趔趄。
謝家這少爺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小孩。
此時聽到這么荒謬的稱呼,沒準當場就要翻臉。
偏偏就在這時候,那本來站在沈梔肩膀上的小鸚鵡一撲棱,繞著謝靳延飛了兩圈后又重新落到小男孩的肩膀上。
也依樣畫葫蘆地扯著嗓子喊——
“仙男哥哥!仙男哥哥!”
接待員被這一孩一鳥驚出一腦門冷汗。
眼神一轉,卻意外地發(fā)現謝靳延的臉上竟絲毫沒有動怒的跡象,甚至還低頭看了小男孩一眼,饒有興致地勾了唇。
“嗤,哪兒來的小鬼?你和你這鸚鵡倒是眼光不錯。”
小男孩長得好看,看上去不過三歲左右,葡萄似的大眼睛亮亮的,穿著一身精致的黑色小西服。
見謝靳延看他,還以為是在問他話,便奶萌奶萌地乖乖回道:“啾啾跑了,南與追啾啾。”
怕謝靳延沒聽懂,接待員簡單地說明了一下狀況。
壽宴即將開始,怕耽誤謝靳延和沈梔的時間,接待員本想讓兩人先回宴會廳,由他把小男孩帶走幫他找到父母。
沒想到小男孩一聽,不干了。
站在沈梔和謝靳延中間,一手抓著一人衣服,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媽媽說了,不能跟陌生人走!”
沈梔見這小男孩看著接待員一臉警惕,覺得好笑:“那姐姐和哥哥不也是陌生人嗎?”
小男孩聞言,抬頭看了看沈梔,又看了看謝靳延。
一臉認真地說:“那不一樣,仙女姐姐和仙男哥哥不會是壞人!”
說完,小男孩還轉頭望向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小鸚鵡:“對吧,啾啾?”
小鸚鵡搖頭晃腦:“不是壞人!不是壞人!”
接待員:“……”
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工傷,這絕對是工傷!
沈梔看看小男孩肩膀上那只仙氣滿滿的紫色鸚鵡,悟了。
沒想到這小鬼頭還是個顏控。
“沒事,你去忙吧,”謝靳延對接待員說,“我?guī)麄冞^去宴會廳就行。”
接待員自是沒有二話,應了聲“是”后便退了下去。
只是走出一段路后又忍不住回頭看。
嘶,網上那些看似不靠譜的傳聞……該不會都是真的吧?
沈梔怎么也沒想到,舉辦壽宴的會是謝靳延的爺爺,更想不到會出現眼下三人一鳥一起往宴會廳去的光景。
“對了,既然這是你爺爺的壽宴,那你怎么一個人跑出來了?”
眼下賓客幾乎都到齊了,謝靳延作為謝家的長孫,此時理應是忙的時候,怎么還有功夫在外面溜達?
謝靳延一頓。
面不改色:“里面太悶,出來透透氣。”
宴會廳距離這兒分明還有一段路。
沈梔表情古怪:出來透氣,有必要走到這么遠嗎?
……
宴會廳中。
賓客已然到齊。
謝家顯赫,邀請的除了有和謝家往來密切的名門望族,還有不少商界精英、行業(yè)大佬。
這是壽宴。
也是一個巨大的名利場。
眾人穿著華服拿著酒杯,在大廳中穿梭。
觥籌交錯間,談論的都是動輒十位數的生意。
沈氏集團在近年來雖然發(fā)展勢頭強勁,但和其他根基深的名門望族比起來,還是有些不夠看。
沈弘毅一直致力于發(fā)展新項目,就是想讓他一手打造出來的沈氏集團可以在最短的時間成為商界舉足輕重的存在。
仿佛這樣就可以向外界證明,他能取得成功靠的都是自己,和季家沒有任何關系。
來參加壽宴的都是各界大拿,沈弘毅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他本就擅長交際,在交代了蔣蕓讓她催促沈梔快點過來之后,便拿著高腳杯自如地穿梭于宴會廳中,尋找各種合作機會。
蔣蕓以往經常帶著沈玫出席各種社交場合。
和性子清冷的季晚晴不同,蔣蕓由于放得下身段又會說話,盡管是第二任沈夫人,卻和多家夫人都處得不錯。
“阿蕓,沒想到你也來了?”由于自己的女兒許陽陽和沈玫的關系不錯,許夫人和蔣蕓也能說上幾句話。
她往蔣蕓身后看了一眼,見就只有沈玫一人。
不由半開玩笑道,“阿蕓,你那‘大女兒’又沒隨你們一起來了?這么多年來就沒見她露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見不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