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姜珩已經解除困陣和紫電光牢,發現婉玉確實無法離開這個井。
甚至仔細觀察的話,能發現婉玉的鬼氣也一同被困在井口范圍之內,看似鬼氣沖天,實則依然被圈禁在井口。
姜珩暗自思躊:
白日里來查探井時,我確實沒有感受到有妖鬼的存在。當時猜測那鬼或許當時不在井中,于是在井口布置了一個能進不能出的困陣,只待鬼回井后便是甕中捉鱉。
可若依婉玉之言,她自死后就未曾離開過此井,看來這井里有別的東西困住了她。
這婉玉不過死了區區三年,竟然能直接化鬼,修煉速度還如此之快?
“婉玉,你有沒有撈過井里,有什么東西嗎?”
姜珩在婉玉邊上問道:“你好好想想,或者你落下井的時候有沒有撞到什么?”
“沒有吧......”婉玉認真思考,“我是落井后淹死在井里的。”
姜珩突然發現了盲點:“等一下,你們那么多人落井,尸體呢?都被村民撈起來了嗎?”
婉玉笑:“是啊,被草席一裹就扔在了山里喂狼。”
“你和小寒也是?”
“是啊,我就那樣被那個所謂的丈夫,如一條死魚般撈出扔在亂葬崗,小寒也......小寒?”
婉玉忽然愣住,“小寒的身體......沒有,沒人撈走小寒的身體!小寒呢?我可憐的女兒......一直在井底?”
姜珩皺眉:“你困在井里三年,無聊的時候就沒有查探過這個井嗎?”
還真沒有,她自化鬼開始,她只想著怎么出去復仇,想辦法修煉和離開這個井。
況且人死之時,會本能地淡忘死亡的瞬間,只記得執念。
“我猜測這底下定然有什么東西,困住了你們的**和靈魂,同時又助你們修煉成長。”
姜珩摸摸下巴思索,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當即縱身一躍,就落入了那口幽深的井中。
井口狹窄,只夠她以站立的姿勢往下落。姜珩調動周身的靈力,減緩下落的速度。
井中漆黑無比,當感受到腳尖接觸到了水面,姜珩停止下落,穩穩立在水面之上。
閉上雙眼,周遭的一切忽然以靈能和元素的形式展現在她的腦海中。
身側的井壁是代表土元素的棕黃色,腳下的水呈現微微波動的藍色。
調動靈識再往下探,水下的空間愈發寬闊,這口井連接著一處不知名的河流。
當靈識穿過茫茫湖水,再次觸及湖底的土元素時,感受到了一層屏障的阻隔。屏障并不十分的強勁,卻恰到好處地干擾了探尋屏障之下的東西。
姜珩的靈識繞著那處半圓形的屏障轉了一圈,嘗試性地擊打,卻都被反彈回來。越是重的攻擊,反彈回來的能量越是強大。
姜珩的雙目微微一亮,找到了!
無需多言,直接鉆入水中,就向著那屏障所在的地方游去。
水底伸手不見五指,姜珩以靈識為眼,很快就找到了東西的所在之處。
她快速地伸手一撈,摸到一個環狀物,也不多做停留,在母女倆期盼的目光中沖出井口。
這東西剛被姜珩帶出了井,婉玉瞬間發現井口的束縛消失了,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間密閉的小黑屋突然打開了門,她清楚地確定自己可以離開這口困了她三年的“吃人井”了。
姜珩借著月光,這才看清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個成色完美的碧玉手鐲,單看只是一件精美的首飾,拿在手里也幾乎感覺不到靈力的波動。
那層屏障也完全消失,變成了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漂亮手鐲。
姜珩運起靈力狠狠捏緊手中的玉鐲,作勢就要捏碎它。那層透明的屏障再度展開,反抗著姜珩的暴力行為。
姜珩滿意地點點頭,確定了這是一件極有靈性的寶器。
一邊的婉玉雙目忽然變得赤紅,厲鬼的本能不受控制地蘇醒了。
從前知道出不了井,即便再恨再怨,也只能咬牙忍著。沒想到還有能走出這口井的那一天,這叫她怎能忍住不去屠盡這個村子!
姜珩注意到婉玉的神情,不由地皺了皺眉,正要開口說什么,卻見小寒掙脫了婉玉的手,呆呆地向著姜珩走來。
姜珩藝高人膽大,不怕小寒對她做什么,任由小寒雙目失神地朝著她伸出了小手。準確來說,是朝著她手里的碧玉鐲子伸出了手。
婉玉見此,嚇得頭皮發麻,也不顧心中的怨怒,撲上來就要攔住小寒。
卻見小寒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個玉鐲,玉鐲就散發出刺眼的白光,將小寒整個身體都包裹起來。
白光愈發強烈,在這黑夜中醒目如一輪新的明月。
待華光淡去,玉鐲依然好好地在姜珩手中,而小寒的模樣也沒有任何改變。仿佛兩者之間方才只是如插電的燈泡一般亮了一下,僅此而已。
頭頂處卻忽然響起一個貪婪的聲音:“小丫頭,你這件寶器,竟然已經生了器靈?”
柳長青奉命來到這個破落村莊,給這群低賤的凡人解決麻煩,心頭正怒。
狠狠啐了一口將這差事推諉到他身上的師兄,不情不愿地趕到青巖村,剛準備先去封了那口麻煩的井,卻被那處乍然亮起的刺目白光吸引。
趕到之時,白光恰散。
正見到姜珩手中那碧玉鐲子靈氣沖天,邊上還有一個女童模樣的靈體,與玉鐲的靈氣同出一源。
此刻柳長青完全沒有掩飾自己面上的貪婪之色,眼睛根本不能從姜珩手中的鐲子上移開。
姜珩聞言看向小寒,不禁挑了挑眉。原來她剛見到小寒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并非空穴來風。她想,她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小寒茫然地朝姜珩眨了眨眼睛,姜珩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此刻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
姜珩大剌剌地將鐲子往自己手腕上一套,朝著凌空而立的柳長青歪了歪頭,說出的話充滿挑釁:“怎么,你想搶?”
柳長青貪婪的雙眼從鐲子轉移到姜珩的臉上,惡劣地笑了:
“小丫頭,好東西也要有命享用,這么危險的東西還是哥哥替你保管,免得被別人搶了。還有你,哥哥也可以一起‘保管’。”
姜珩毫不掩飾面上的嫌棄:“長得像我太爺,倒還挺不服老。寶器就這一件,搶回去分得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