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師兄現在這個狀態明顯已經開始發瘋了!”
看著莫名其妙開始笑起來的照空,照塵一顆小心臟也開始顫抖起來。
何妙衣瞧他的模樣,雖猜不到具體,也大致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在姨母的份上,能怎么辦,罵死了也得想辦法讓這個沒用的表哥活啊!
“哎,我與元若哥哥選擇的突破方向不同,他選了一條很艱難的路,我幫不了他。他若執意要焚心,我建議還是回一趟妖都狐族主城,去族中尋求至寶冰魄鈴。
若有此物在手,或可暫且壓制春心劫的發作。否則還不等他想明白焚心還是問心,他就被春心劫給折磨得退回狐身了。”
聊了半天,總算是得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
聽到有東西可以壓制春心劫,暫緩痛苦,照塵當仁不讓:“妖都狐族主城在何處?我立刻就替師兄去尋!”
何妙衣眨了眨眼:“妖都不在神州,而是在蒼州。”
“什么?蒼州!”
這可難辦了,蒼州路途遙遠又危險不說,早已與神州斷聯萬年之久,去的方向都不知道。
源慧法師倒也感到有些詫異:“看你對妖都狐族主城有所了解,莫非你們是從蒼州來的?”
何妙衣扭頭看了眼被照塵扶著,靠柱而坐平復呼吸的照空:“是啊,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和元若哥哥一次外出時的不小心,就被販賣妖族的船隊抓住,賣到了神州來。我們原本,是蒼州狐族主城的九尾狐。”
此言更是驚起幾人嘩然,姜珩率先問道:“什么?竟然還有這種組織的存在?那是什么船隊?”
何妙衣撩了撩長發:“那是穿梭于無淵海域之上的大型船舶組織,實力極強。似乎還與海族有合作,所以才能在海域之上縱橫來去,專門做幾個州之間的買賣交易。
交易的內容包括但不限于各種寶器、人口、妖族、靈寶仙果之類的。千年之前就已經行經十分囂張了,我們就是被上岸‘進貨’的船隊所抓的貨物。”
盛無燼手指擱著下巴沉吟:“居然還有這種組織的存在,我以為各州之間真的已經斷絕往來了呢。”
何妙衣笑了笑:“正是因為各州之間往來困難,這種組織便應運而生。他們不屬于任何一洲,硬要說的話,他們屬于海域。
提起船隊,我便想起來了,一千年了,有一筆賬,一直沒有空找他們清算!”
何妙衣的雙眸忽然迸發了一瞬的紅光,變得有些毒辣,含著隱隱的仇恨:
“可惜他們已經一千年沒有來過神州了,我們若要去蒼州,最好的辦法就是雇傭一支小型的船隊,將我們運送過去。”
照塵看著頭靠在她肩上的照空,不知怎么的又吐了一口血,眉眼緊皺,又似要暈過去的樣子,急道:
“那船隊什么時候能出現啊?在那之前師兄都快死過去了。”
姜珩默默上前一步,抬起左手,溫和的水元素漸漸流入照空的身體:“他這是劫難帶來的傷痛,我的治愈之術不知道有沒有用。”
卻見照空的眉頭緩緩展開,疼痛似乎得到了緩解。
照塵大喜過望:“阿珩!不愧是你!真的有效呢!”
姜珩見此也暗暗舒了口氣:“看來暫時有效,不過效用肯定不長久,只能短暫緩解他的痛苦。”
想了想,姜珩對照塵也不愿意藏私,于是道:“等船隊要等到何時?我的鏡花水月陣能把你們送到蒼州,你們若要去,我即刻便打開陣法。”
照塵眼睛一亮:“阿珩!不愧是你!真是救大命了!”
何妙衣也是松了口氣,隨后也說道:“若是可以,能否將我也送去?狐族主城我還有些記憶,屆時也能一起幫著懇求族中長輩。”
姜珩自然無不可,甚至......
“內個......我也對蒼州和妖都很好奇,或許我也能去嗎?”
姜珩的雙眼實在太善良,期待的光芒幾乎要閃瞎照塵和何妙衣的雙眼:“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了,你還能隨時給師兄續上命,讓他不至于被活活痛死。你若能去真是幫大忙了。”
姜珩素來喜歡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當即大手一揮:“好說好說!”
側目卻見默默收拾包袱清點行囊的盛無燼?
“你干嘛?”
盛無燼抬眸看了她一眼,低頭自顧自繼續清點檢查自己的芥子袋:“我看看去之前要不要再補充點東西,萬一蒼州沒有丹藥符箓之類的,咱們也要備齊啊。”
姜珩挑了挑眉:“誰說要帶你去啦?”
盛無燼一顆心瞬間哇涼哇涼的,面上卻分毫不顯,甚至笑得如沐春風:
“誰說我是跟你們同去的,只是順道而已!”
“順道也去蒼州?”
“是啊!”
“你倒是說說怎么個順道法呢?盛劍仙還接了蒼州的委托任務?”
“姜仙子未免多管閑事,我去蒼州做什么干你何事?你只管捎上我同路即可。”
“啊?蹭我鏡花水月陣,還敢如此理直氣壯!”
?
“什么?你要去蒼州!”
看著回來瘋狂收拾東西的姜珩,歸墟仙尊跟在屁股后面喋喋不休。
盛無燼如在北斗劍宗一般放松,隨意地翹著腳,懷中擼著粉嫩的團團,看著姜珩上躥下跳。
“是啊,所以有什么好東西盡管拿出來,此去艱難險阻,師祖若還想看見活著的小阿珩,就識相一點!”
姜珩兀自沉浸式搜刮著玄天峰上看得上眼的東西,一邊不忘壓榨更多。
歸墟老頭早年創立不朽仙門,有什么好東西都充入仙門寶庫中用于獎賞弟子和山門建設中了。
他在財富一途上,人如其名,就是一片廢墟。
恰逢澧蘭真君趕到,他知道姜珩要去蒼州,當即就清點了自己的私庫,拿出了不少好東西,以及數不清的靈玉,一股腦兒塞到了姜珩手中:
“阿珩,此去蒼州萬事小心。”
姜珩感動不已,并給了歸墟老頭一個“你看看人家”的眼神,想起了澧蘭真君的夙愿,又有些慚愧:
“謝謝師尊,可惜阿珩沒用,姨母她......”
澧蘭真君摸了摸她的頭:“無妨,此事不急于一時。我知道你一直將此事掛在心上,莫要太為難自己,為師相信,定能等到那一日。”
在覺醒絕對治愈之時,姜珩以為復活姨母之事近在眼前。可當真正使用那技能后,方知道阻且長。
絕對治愈的領悟,只是一個小小的開端,治愈能力還有很大的上漲空間。活死人肉白骨,以一丹復生妖族,以一魂一魄復生人族,此境界于此刻的她而言遙不可及。
那時姜珩就對沉睡的祖母又有了新的認知,祖母的強大一定已經到了此時的姜珩完全無法想象的程度。
“阿珩——我們來啦——”
姜珩回頭,看見照塵帶著一身黑袍,烏發以一根木簪半挽的照空已如約趕到,身后還跟著嫵媚動人的何妙衣。
盛無燼默默站起身來,人都到齊了。
姜珩高興地笑道:“咱們出發吧!”
說著,雙手結印,頭頂的空中緩緩打開一個僅容幾人通過的缺口。
飛入鏡花水月陣之前,姜珩回頭再看,歸墟老頭和澧蘭真君已沖她遙遙揮手:
“阿珩,此去蒼州,萬事小心——”
“知道啦——放心吧——”
“在下會負責看好阿珩,不讓她惹禍。”
“你說什么?我是那種人?”
“沒錯,你就是那種沒有自知之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