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曰的真賤!
雖然心里恨得要死,但我并沒有把情緒表露出來,一腳踢開后面的跳尸,抓著繩子往上爬。
王軒用力拉繩子,拽著我脫離了尸群的包圍。
這會兒我卻不急著離開養(yǎng)尸池了,對王軒晃了晃手上的古銅鏡,“你先別忙,我還沒找到尸丹呢。”
他臉色很難看,看著下面的跳尸,又看了看我手上的家傳銅鏡,嘆口氣說,“我給你,先上來吧,千萬別把銅鏡給毀了,這是我太爺爺?shù)奶珷敔攤飨聛淼模€指望一直傳下去呢。”
我點頭,這才配合他往上爬。
脫離養(yǎng)尸池后,王軒馬上扛來一袋生石灰,撕開包裝,把這些生石灰灑進養(yǎng)尸池。
石灰有隔絕尸氣的作用,下面的跳尸爬不上來,漸漸散伙,重新躲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尸洞子。
我喘了口大氣,擦掉冷汗站起來,冷冷地看著王軒。
這狗曰的臉色變得很快,馬上露出嬉皮笑臉的表情,還不忘對我豎起大拇指,“林小哥,你可真厲害,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就知道養(yǎng)尸池根本困不住你。”
我真想呵呵他一臉,不緊不慢地拿起銅鏡說,“尸丹在哪兒?”
王軒抖了下嘴唇,示意我跟他回去。
到了竹屋后,他馬上走進二樓一個房間,翻箱倒柜找了一會兒。
幾分鐘后,王軒捧著一個木盒子下來,遞給我。
打開木盒,里面是一枚小拇指大小的珠子,表面不算光滑,但尸氣很濃,通體發(fā)黑,散發(fā)著古怪的氣息。
王軒看著盒子里的珠子,有點舍不得,“這枚尸丹還是我老爸在世的時候煉出來的,起碼有六十年的火候,市面上很難見。”
這倒是實話,尸丹不是大白菜,就算是養(yǎng)尸家族也很難一次性拿得出太多,市面上就更少了。
我把尸丹收起來,這才遞出了那面銅鏡。
王軒迫不及待搶過銅鏡,用手指在上面擦拭了幾下,苦著臉說,“自從弄丟了銅鏡,我每天都茶飯不思,這次終于把它找回來了,好歹算對得起祖先。”
我很氣憤,說你為了對得起祖先,就忽悠我下去幫你找銅鏡,幸虧我命大,要不然這次就沒了。
他干笑了聲,“怎么會呢?我沒騙你呀,童子身真的可以壓制尸氣,我也不知道那些跳尸為什么會忽然蹦起來,呃……你該不會已經(jīng)破身了吧?”
我翻了個白眼沒理他,男人的第一次同樣寶貴,破沒破身我自己還能不知道?
可看王軒的表情,似乎并沒有在這一點上開玩笑。
或許依舊是那種該死的詛咒在作祟。
有了這段很不愉快的經(jīng)歷,我不想繼續(xù)跟他廢話,收好東西就走。
王軒為了維護臉面,便訕笑著跟上來,親自送我離開。
路上他一臉尷尬地說,“那個……今天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能不能別往外說出去?”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么,估計是害怕影響和明叔的合作。
我畢竟是明叔介紹來的,可他這么坑我,萬一被明叔知道,肯定會產(chǎn)生嫌隙。
東西已經(jīng)到手,我沒必要斤斤計較,反問說,“有個問題我不明白,都21世紀了,你們還養(yǎng)這么多尸體干什么?”
王軒笑笑,說祖上傳下來的手藝,總不能在我這一代荒廢掉,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養(yǎng)幾具跳尸練練手也不錯。
老小子顯然沒說實話,我也懶得再問了,反正跟他不熟,以后也不會再見面。
走出村口后,我再次遇上了那個“小孩哥”王佳,正坐在樹蔭下好奇地打量我。
他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問,“你居然出來了?”
我心里有氣,說是啊,你好像特別不情愿看見我出來似的。
小孩哥聳聳肩,“沒有,我就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爬出來的?之前也有一個想求取尸丹的,那家伙比較不走運,估計骨頭都爛掉了吧。”
我不再說話了,果然一入江湖深似海。
這些人的腦回路和普通人壓根不在一個頻道上,對陌生人的死活看得特別淡。
到了山腳下,手機恢復了信號,我第一時間聯(lián)系上明叔。
明叔同樣在等我電話,笑瞇瞇地問,“我沒騙你吧,東西拿到了沒有?”
我沒好氣說,“你還好意思問,我差點沒被姓王的坑死!”
明叔意外地問我怎么回事。我本來想告訴他經(jīng)過,可轉(zhuǎn)念一想,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繼續(xù)嚼舌根也沒意思,就黑著臉說,“沒什么,總之這個家族里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明叔大概是猜到了什么,“你呀,還是太年輕,這個世界哪有那么多好人和壞人的界限?”
既然拿到了東西,明叔就讓我早點回去。
老蝙蝠目前的狀態(tài)還算不錯,但總不能一直露著腚躲在神龕下面,早點把破雷丹練出來,就不用讓它這么提心吊膽了。
一想到老蝙蝠那張賤兮兮的臉,不知道為什么,我居然有點想笑。
明叔打造的神龕這么小,那家伙擠在里面好幾天,肯定過得很憋屈吧。
返回古鎮(zhèn)的時候天也快黑了,民宿店老板還在樓下等我,看見我這么狼狽的樣子,馬上走過來說,
“小哥,你去山上挖煤窯了?”
我說可不是嗎,不過挖到的不是煤,是另外一種有趣的東西。
他很疑惑,不解地看著我。
我不想說廢話,回了房間,先舒舒服服泡了個澡。
這一趟折騰下來可把我累壞了,想到白天還沒吃過東西,正準備下樓找個小店填飽肚子。
沒想到民宿老板還挺識趣,主動替我準備了一份炒面。
我抓起筷子狼吞虎咽,他就坐在桌子對面看我,幾次欲言又止。
我猜到他想說什么,笑笑道,“放心,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會到處亂說的。”
其實他開店也不容易,一家老小的開支都靠這家民宿,運氣不好遇上河邊鬧鬼,生意已經(jīng)受了很大的影響。
老板賠笑說,“小哥你人真好,那你今晚還在我這兒住不?”
我笑了笑,說當然要住。
“那你不怕?”
“水鬼嘛,有什么好怕的。”我把最后一口炒面塞進嘴里,拿紙巾胡亂擦了擦嘴角,上樓后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抱著枕頭繼續(xù)睡覺。
白天很累,我?guī)缀跏钦凑砭退?/p>
……
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那種冰涼的感覺再次出現(xiàn),好像電流般蔓延到我背上。
我瞬間就醒了,可這次不僅沒有慌張,反倒有點小激動。
當爺好欺負是吧,跳尸我都不怕,還能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