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二次看見體恤男,每次都來的很及時。
昨晚我遭遇鬼打墻的時候,好像就是因為他的出現,自己才擺脫了回魂梯,沒想到這次又是他幫我處理了那個女鬼。
趁我還在發愣的時候,T恤男已經把木牌綁上紅繩,我怔怔地低頭一看,木牌應該是槐木做的,上面雕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圖案。
破書上有講過,槐木是鬼木,尤其是五十年以上的槐陰木,會長出一塊巴掌大的樹芯,這東西可以用來制作靈龕,方便收納鬼魂,這么看來T恤男也是同道中人。
我趕緊走上去問,“那個女鬼……”
“剛被我收掉,會找個地方帶她好好超度,這里沒事了。”T恤回答十分簡潔,抬頭,用深灰色的眼眸掃了我一眼,然后默默垂下頭,
“這個女鬼戾氣很重,你太冒失了,不該直接帶人上來找她。”
我老臉一紅,顯然自己剛才抓鬼的過程都被T恤男看到了,估計是笑話我能力不夠,卻幫人強出頭吧。
我把銅錢收起來說,“你昨天來這兒,說自己要找東西,難道找的就是……”
T恤男把頭點了點,說沒錯,就是這個女鬼。
我舒口氣,原來他是真正職業的抓鬼人,我說呢,明知道樓梯有問題,還敢一個人來這兒瞎逛。
不等我再說話,T恤男已經轉身要走了,我急忙跟上去說,“英雄留步!”
他很詫異地看著我,說還有事?
我訕笑說沒事,剛才多虧你幫忙了,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當交個朋友。
我特別佩服有本事的人,T恤男輕描淡寫就抓住了這么兇的女鬼,能力相當高,起碼有三四樓那么高,我想著沒準可以找他幫忙,幫我搞定身上的落花洞女。
可惜這家伙性子太冷了,并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好像也沒有跟我交朋友的打算,淡淡搖頭說,“萍水相逢,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有緣分等下次見面再說吧。”
丫還挺拽,說完就轉身帶著木牌走了。我自討沒趣,只好撇著嘴找陳經理他們過來幫忙,把昏迷不醒的胖保安抬回去。
陳經理不知道樓梯發生了什么事,跑來看見胖保安已經被撂倒了,還以為是我干的,馬上對我豎起大拇指,討好說,“林小哥,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還這么有本事,早知道就該早點請你來抓鬼了。”
我從鼻孔里冷哼一聲,這姓陳的前倨后恭,長著一幅典型的小人相貌,于是冷冷地對他說,
“剛才差點忘了問你一個問題,你說女鬼生前私生活很不檢點,被查出有艾滋的時候,整個小區的單身老爺們都慌得不行,這里面有沒有你?”
陳經理愣了一下,尷尬地賠笑臉,說這個、呃,哪個嘛……
他支支吾吾說不說話,我一看就猜到怎么回事了,怪不得他丫的一開始不肯跟我上樓做法事,原來是于心有愧。
再看那幾個保安,也都尷尬地摸鼻子,不用說,這個小區大部分保安都跟女鬼亂搞過。
尼瑪,這個世界真亂,我也只能說一句城里人會玩了。
搞定這件事,我拖著疲憊的腳步下樓,勇哥屁顛顛跟上來,不停對我表示感謝。
我翻白眼說,“客套話誰不會說,干脆來點實際的,以后房租減半,水電全免行不行?”
老小子立刻跳腳,說不行,一碼歸一碼,我給你的房租已經很便宜了,再降我連生活費都出問題。
靠,還有沒有點人情味。
完事后我回了家,雖然這趟忙活下來,自己沒拿到一點好處,但好歹做了回好事,想起大伯那句話,要我多替自己攢點功德,總算沒白費他一番苦心。
事實也證明大伯給的《玄天經》確實厲害,書上記載的內容基本都是正確的,只怪我接觸這些內容太晚,沒能打好基礎,要是早點學習這本書,估計也輪不到那個T恤男裝啵伊了。
一想到T恤男,我心中的神秘感又加深了一層。
感覺這家伙行為舉止怪怪的,他怎么知道勇哥小區在鬧鬼?還每次都出現得這么及時。
“可能是某個世外高人吧。”
當時我沒多想,感覺有些犯困,便蓋上被子翻身睡著。
只是我怎么都沒想到,自己和T恤男會這么有緣分,沒多久便會再次遇上。
更沒想過自己的人生這么倒霉,等再次遇上T恤男的時候,會差一點死在那里。
那場法事的后勁有點大,隔天醒來時我腿腳還是酸的,應該是搏斗過程中被胖保安打傷了,便請了假在家休息兩天。
趁著休息的時間,我幾乎是書不離手,抓緊時間惡補陰陽知識,因為有預感隨時有可能用得上。
果然隔幾天就出事了。
那天我結束了假期,跑去公司送貨,卻意外得知好哥們王剛沒來上班。
因為上次我拒絕了周莉的事,搞得王剛對我有意見,幾天都沒怎么理我了。
我心里不怎么痛快,不希望為了一個女人搞到跟好哥們鬧矛盾,就主動給王剛打去電話。
誰知王剛接了電話后,卻表示自己正在老家。
我納悶道,“你不是剛請過假嗎,這么快又請假回家干什么?”
王剛在手機那頭嘆氣道,“唉,我大舅出了點事,正在局子里蹲著呢,他無兒無女的,我總得回老家看看。”
等等,王剛的大舅,不正是上個月帶我去抓山魈的周叔嗎?
我特別震驚,忙問周叔出了什么事。
王剛愁眉苦臉說,“我舅舅瘋了,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抓了把菜刀跑去鎮上亂砍人,結果被警察制服,帶進了派出所收押。”
等到警察審問周叔,為什么要拿著菜刀到處亂砍人的時候,周叔卻支支吾吾答不上來,說自己當時沒有意識,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么事。
后來警察給周叔做了精神鑒定,說他腦子好像出了問題,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發作起來的時候特別兇,兩個人都按不住,還總是瞎嚷嚷說這是山神在報復自己。
我心里咯噔一下,說什么山神?
王剛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我舅舅當了一輩子守林員,平時很少跟人接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個人生活久了,腦子才出現問題。”
我感覺不對,上次抓山魈的時候,我和周叔一起生活了兩天,他除了比較內向老實,性格很淳樸,思維也比較正常,根本不像腦子有病的樣子。
直覺讓我感覺這件事不簡單,再聯想上次抓住山魈后,被它半夜逃走的事,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不會是山魈的報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