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后，京城開始流傳一則流言，說是朝廷抓獲南洋一支小型商船隊伍，這家船隊表面上是跟大明做手工貿易，暗地里卻在私運鹽鐵，這是重罪！

朝廷把買賣雙方全都抓了砍頭，從南洋商船上搜出金銀珠寶幾十箱，只可惜成色很一般，就好像是粗略的把礦石燒熔倒模一樣，可見南洋那邊的人很落后，不擅長冶煉。

流言很短，甚至跟老百姓的生活毫無關聯。

原本這個消息壓根不會被人關注，不就是查出一樁私販鹽鐵的案子嘛。

可現在不同了，前不久太子提議要搞遠洋貿易，大家都在觀望呢，說南洋海外有那么富饒嗎？跟一幫窮鬼做買賣，能賺到錢？

勛貴們的短視，差點讓這件事擱淺。

有遠見的商賈想投資入股，可拿不到名額，這個年代重農抑商，商人地位極其低下，哪怕他們有錢，也沒資格參與國家大事。

但勛貴們多是些退役武夫，別說懂得經商了，就連以前打仗的軍糧運輸都算不明白。

流言像是一道微風，在民間不顯眼，卻引起了權貴們的注意。

于是城里不少酒樓出現了權貴們三三兩兩的扎堆討論。

南洋的土著這么有錢嗎？一支小船隊，就能帶幾十箱金銀珠寶？

恐怕還不止呢，據說這幾十箱金銀珠寶，連十條船的鹽鐵都換不到，那家大明商販也是虧了心的，比正常價格貴了足足五倍賣給南洋人。

其實也正常，五倍不算多，畢竟是殺頭的買賣！

可即便是這樣，對方還千恩萬謝，聲稱要長期合作呢。

什么？長期合作？那就是說，南洋那邊有無盡的金銀珠寶？

如果太子殿下說的那個海運貿易是真的，以后朝廷出面組成大型商隊去南洋做買賣，那得掙多少銀子？老天……

說是這樣說，可誰知道朝廷會不會真的做呢？萬一他們收了銀子，最后不做買賣，拿去打仗了，咱們豈不是血本無歸？

要不，再觀望觀望？

流言發酵兩天之后，戶部張榜天下，說海運入股計劃將于臘月二十三當天午時截止！過期不候，只一次報名機會。年前匯總好錢款，明年開春就動工造船。

工部也張榜招募高明的造船工匠，一時間整個朝廷都在為這件事忙碌著。

這下不少人開始慌張了，看來是真的有大動作。

無數的勛貴開始托關系打聽，戶部的、工部的、太子東宮的動靜，是不是真的要開展海外貿易？

得出的結果更讓人心癢難耐，的確都在加班準備，戶部的人全力籌錢，皇帝親自下令，暫緩一年開戰，部分軍費用于啟動造船計劃。

工部也拿到了最先進的遠洋大船圖紙，據說是太子殿下親自聘請高人繪制的。

……

桃花醫館里，常茂這個習武天才，二十天就把醉八仙學到手了。

拉著黃易非要再比一場，雙方都喝得酩酊大醉，同時用出醉八仙拳法，這下可好，倆人都打了個鼻青臉腫，同時醉倒在演武場。讓人哭笑不得。

“妹夫，我這算出師了吧？”第二天醉醒，常茂勾著黃易的脖子咧嘴笑道。

黃易白了一眼，推開對方，“你瞅瞅我的臉上……我這屬于教出一個欺師滅祖的弟子嗎？還想出師呢？你被逐出師門了?！?/p>

噗嗤……

常茂撓頭道：“這不能怪我，昨日比武，不小心真的喝醉了，所以出手失了分寸?！?/p>

“嘿嘿，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能把你這個師父打成這樣，不恰恰說明了妹夫你教的好嗎，我已經青出于藍了。”

黃易將人推出門外，“去去去，以后別來了?！?/p>

“管吃管住教了你二十天，換來一頓打，什么人啊這是?！?/p>

常茂哈哈大笑，“行，我這就約人喝酒去?！?/p>

等等！

黃易叫住了他。

“怎么？妹夫你有事交代？”

“大茂哥，你找人喝酒，八成是去拼酒吧？”

常茂壞壞一笑，“不僅僅是拼酒。往常我都是被人灌醉了，然后嘲諷我酒量不行，最后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這次我要統統找回來?！?/p>

“把那群魂淡挨個揍一遍，讓他們知道喝醉了也不耽誤打架！”

打架？

黃易笑了，勾住常茂的脖子問道：“那你有沒有那種……表面上看著一團和氣，其實內心很討厭的人？而且還不得不跟他們一起喝酒的那種？”

常茂不假思索道，“當然有！還不少呢?！?/p>

“你也知道，我爹娘沒的早，老二又是個一根筋，老三還沒長大。所以常家的大小事務都落到我的頭上。”

“對內還好說，常家只有我們這三兒一女，一奶同胞，弟弟妹妹也都懂事?！?/p>

“但對外就復雜了，無論我喜不喜歡，面上都得維持個關系，輕易不得罪人。”

“唉……有時候我是真的羨慕你，簡單快樂，不用跟那些烏煙瘴氣的魂淡打交道。”

黃易壓低了聲音，嘿嘿笑道：“大茂哥，既然如此，那我教你一個出氣的好主意。你專門找這幫討厭的魂淡組個局，然后這樣、這樣……”

一陣耳語，常茂驚訝道：“妹夫，你這是要設套子坑人呀！”

黃易搖了搖頭：“我從來不坑人，咱們這是幫太子辦事呢?！?/p>

常茂不解道：“幫太子辦事？那不是應該拉人入股嗎？怎么能這樣……”

黃易得意的說道：“你們不是表面叫哥哥，背后掏家伙嗎？”

“你勸他們入股，他們表面答應，背地里肯定不信呀?！?/p>

常茂恍然大悟，“所以要反著來。明白了，你就等好吧妹夫?！?/p>

我？

“別，我什么都不知道。喝完酒你回自己家吧，別來了，我不想見到你！”黃易一把將人推了出去。

常茂尷尬的看著黃易臉上的傷痕，老臉一紅，這事確實有點不地道，人家教我拳法，我學成把人打了……傳出去太丟人了！

醉仙樓里，常茂擺下大宴，邀請了六位權貴嫡子過來飲宴。

大家本來還詫異呢，這位常家大爺可不經常邀請我們，今日是怎么了？

當他們看到常茂鼻青臉腫的時候，眾人似乎猜到了什么，這是在哪里受了委屈，所以找我們飲酒出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