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易摩挲著下巴問道:“你剛剛說,今天來找我何事?”
李祺陪笑道:“這不前些天因為誤會,手下幾個不長眼的家奴,不小心沖撞了賢弟,愚兄今日特來賠禮道歉。”
黃易擺手道:“誤會?什么誤會?我們初次見面,好像沒有誤會。你無緣無故的派人過來砸我醫館,還揚言要廢了我,呵呵,當時把我徒弟都嚇哭了。”
額……
王不留:師父,我沒有!
李祺拱手說道:“都是愚兄誤信了讒言,有人說這里有家桃花醫館是黑心大夫,所以……咳咳,賢弟,總之愚兄知錯了,今日是真誠前來道歉的。”
“你看,你我是連襟,就算不看在家父面上,也要看在公主面上,你就原諒愚兄吧?”
“你在教我做事?”黃易上下打量著對方,“你一個人?空手來的?令尊知道這件事嗎?”
李祺愣了一下,他好像沒聽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于是老實回答道:“是啊,我一個人來的。沒敢驚動家父,我想著咱們年輕人之間,幾句話就能說開了。賢弟不至于為難我吧?”
呵呵……
聽聽這語氣,好像在說:我是弱者,我已經道歉了,你還要怎樣?再繼續為難我,就是你不懂事了。
黃易嘲諷說道:“就憑你這樣空口白牙的來道歉?讓我給你們面子?請問你的面子值幾文錢?我憑什么要原諒你呢?”
“你派幾十個打手過來喊打喊殺,一句話就這么揭過了?沒那么便宜吧?”
李祺漲紅了臉,“賢弟,咱們是連襟呀,你難道要讓公主親自來求你?”
黃易已經聽不下去了,這貨話里話外的全是威脅。
你這哪里是來道歉的?分明就是來以勢壓人的。
哦,你欺負了我,不給我道歉賠償,還來逼著我原諒你?你以為你是誰?
“哼!夠了!誰跟你是連襟?我夫人不是公主,你認錯人了。不,你根本就是故意攀親戚,以為自己是駙馬都尉,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樣,想一句話就把這件事揭過去?”
“呵呵,今日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即便你父親是宰相、你岳父是皇帝,這天下還是有你惹不起的人。”
你想干什……
李祺驚呼一聲,不等他說完話,黃易悍然出手,一掌將之拍飛出去,揮手甩出兩根銀針,不偏不倚正中李祺兩側肩窩,緊緊釘在他的琵琶骨上。
“這是兩枚跗骨針!是我的獨門絕技,沒有我的獨門手法,外人休想取出。每日子午兩個時辰,跗骨針都會發作一刻鐘,發作時疼痛鉆心,常人無法忍受。”
“你派人來砸店,還揚言要打殘廢我。給你兩枚透骨釘做懲罰,你我也算扯平了。”
“現在我可以原諒你了。”
“好了,你走吧。”
說完轉身讓徒弟關門。
李祺被摔的七葷八素,頭還暈著呢就聽到這番不容質疑的威脅。
氣得他破口大罵:“你敢打我?憑你一個廢物郎中也敢傷我?小子,親自過來道歉是給太子爺面子,不然我能讓你跪著爬到我面前求我。”
黃易笑了,“惱羞成怒,露出真面目了?呵呵,你不用給任何人面子,也不用來跟我道歉。誰欠我的,我自然有討債的辦法。請回吧,能熬過我的跗骨針,我就原諒你今日對我的冒犯。”
李祺恨聲道:“好,好得很!你等著,明日我要將你這座醫館夷為平地。”
放完狠話,李祺轉身離去。
王不留擔憂的問道:“師父,他……”
黃易笑了,“跳梁小丑罷了,我連他爹都不怕,還會怕他?想必那位李丞相是不知道這些事的,否則不會讓一個傻兒子出現在這里。”
“嘖嘖……跗骨針,沒見過有人能夠扛過七天的。馬上就要午時了,等著看吧,他很快就回來。”
“不留,他再回來的時候,讓他敲半個時辰的門再放進來。”
王不留小聲問道:“師父,您那個、那個跗骨針?真那么厲害?”
黃易戲謔道:“你小子要試試嗎?”
“不不不,學生只是好奇,不,不好奇,只是隨口一問。不問了,再也不問了。”
王不留嚇得脖子一縮,說話都不利索了。
后院小蓉兒吃完早飯就一直趴在嬰兒車旁邊看著小表弟,一會兒自己笑笑,一會兒還小聲自言自語的聊著天。
“娘親,小表弟醒了,他哭的好大聲……”
“聽到了聽到了,這就來!”徐妙云正在廚房忙活,洗洗手快步走來,“想必孩子是餓了。”
過來一看,呵呵,不是餓了,是尿了。
看著母親熟練的給小表弟換尿布,小蓉兒吃著手指小聲問道:“小表弟可以這樣天天尿床嗎?為什么我不可以?”
徐妙云忍不住笑道,“你小時候跟他一樣的天天尿床。”
“那為什么現在不可以?”
“現在?也可以呀!只要你不怕羞。兩歲了還要天天尿床換尿布嗎?”
小蓉兒吐了吐舌頭,還是不要了。
太子朱標被孩子哭聲吵醒,起身過來查看,想著兒子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去,于是吩咐二虎回去把奶媽接來。
黃易給他端來一份早飯,兩人邊吃邊聊。
“大舅哥,剛剛李善長的兒子李祺來了,說是來道歉的。呵呵,可他趾高氣揚的態度我不喜歡,所以教訓了一頓。”
朱標皺眉道:“該死!李善長就是這么敷衍我的?對不住啊妹夫,前些天太忙了。”
“呵呵,沒關系,我會讓他好好道歉的。”黃易擺了擺手,他也知道大舅哥最近很忙。
朱標笑了,“行,能讓你出氣就好,隨便收拾,不打死就行。”
黃易嗤笑道:“那小子空口白牙,說自己是駙馬都尉,還說跟我是連襟……嘖嘖”
啊?朱標慌了,“那你怎么說的?”
黃易嘲諷道:“我直接給打出去了。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來道歉空手就罷了,起碼你有個誠意的態度呀。哪有他這樣的?趾高氣昂,裝著攀個親戚就要逼我原諒他?”
“可你好歹編個像樣點的吧?上墳都哭錯人了。好妹可是跟我說過她不是公主。我能跟那貨是連襟?”
“大舅哥,難不成你是太子?看著不像呀!”
黃易重新打量起大舅哥,朱標老臉一紅,“咳咳,妹夫,可不敢胡說!冒充公主和太子,那是死罪!你說的對,李祺那魂淡真該死,我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午時正點,韓國公府上聚集了十幾名御醫,可大家全都看著滿地打滾的駙馬李祺束手無策。
養好傷的李善長拄著拐杖從后宅走了出來,看到家里亂作一團,沉聲喝問道:“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