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辦?
“殿下,不,陛下,不能讓逍遙侯入京啊!”武定侯郭英站出來勸道。
朱樉擺手道:“即位的事改日再議,先說怎么應(yīng)對!”
郭英原本是皇帝的死忠,后來回鳳陽老家養(yǎng)老,劃江而治的時候被劃給了江北燕王治下,后來為了打探皇帝的死活,他假意投靠秦王朱樉,入宮見到了皇帝。
沒想到皇帝竟然是裝病,退居幕后,秦王朱樉的一切行動都得到了皇帝的默許。
這樣一來郭英就很尷尬了,只能聽從皇帝的命令,盡心輔佐秦王朱樉。
特別是傅友德全家投靠關(guān)中之后,江南朱樉幾乎無人可用,老將郭英大概是少數(shù)幾個死忠了。
“殿下,逍遙侯跟殿下深仇大恨,此時陛下不在了,若是他來到京城,豈能不報仇?”
朱樉心中暗驚,誰說不是呢?我也擔心這個呀。
“可他是扶靈回來的,若不讓他入京城,禮法上說不過去。”
禮法?
什么禮法?分數(shù)敵我,用得著仇敵扶靈?這顯然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殿下,萬一他順路南下,假途滅虢呢?您莫要忘了,燕王已經(jīng)被他趕走,他豈能不對江南動手?”
說到激動處,郭英轉(zhuǎn)頭朝著默然的文武喊道:“諸位,不能再作壁上觀了,那頭下山虎過江而來,在場誰能幸免?難道你們不知道,在關(guān)中治下是沒有世襲貴族的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全都在回憶關(guān)中的消息。
聽說關(guān)中不許買賣田畝,更不許圈地,官員有朝廷劃定好的官田待遇,卸任就要還給朝廷。
若是這樣,那我們有錢也花不出去吧?不,應(yīng)該是根本搞不到錢。當官如果不為搞錢,那我們還做什么官?
呸!做官?想屁吃呢?
咱們是大明朝廷的官,人家關(guān)中打過來的話,我們?nèi)请A下囚,連個降將都不如,還想做官?能活命就不錯了。
一時間整個奉天殿亂作一團,跟菜市場一樣糟亂熱鬧。
秦王朱樉一手扶額,頭疼。
半個時辰,大家終于統(tǒng)一了意見,“殿下,不能讓逍遙侯過江!”
“是啊殿下,請神容易送神難,不能讓他過江!”
……
朱樉沉默片刻,拋出一個問題:“他一定要過來呢?誰攔得住?”
大家全都看向了帶頭的武定侯郭英,郭英老臉一紅,自己老邁不堪,連燕王都不是對手,我去不是送死嗎?
“要不,派個人先去談?wù)劊繒灾岳恚亩Y法來論,他們把陛下送到江邊就可以了,最多就是派個人過來祭拜一下。”
誰去?
要說談判嘛,當然是鴻臚寺的事。
此時此刻,大家想起了前任鴻臚寺卿齊泰,這位可是關(guān)中常客,聽說跟白展堂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呢。
唉,可惜齊泰死了。
現(xiàn)任鴻臚寺卿叫齊敬宗,是齊泰的弟弟。
當初齊泰是有大功的,但為了堵悠悠之口,皇帝和秦王不得不讓他背鍋,但戰(zhàn)事過后就提拔了齊泰的弟弟接替了鴻臚寺卿。
原本還感念皇恩浩蕩的齊敬宗,此時此刻終于體會到了哥哥齊泰的不易,鬧了半天我們齊家就是朝廷的棄子?替死鬼?
可此時此刻,職責在身,不由得不自己不去,否則就是臨陣脫逃,軍法處置!
硬著頭皮接任后,齊敬宗心情復(fù)雜的回家準備。
其實不用出使關(guān)中,因為關(guān)中談議大臣白展堂就在京城呢,只需要跟這個煞星對接一下就行。
可誰都知道白展堂是個武將,而且是個霸道的名將,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跟他對面談條件,能談成嗎?
不僅齊敬宗心里犯嘀咕,秦王朱樉也沒抱什么希望,他心里清楚,即便是這次擋住了黃易,將來早晚要直面關(guān)中大軍。
此時此刻,他只有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燕王朱棣撤退前送給他的迫擊炮制造技術(shù)。
同時還有燕王朱棣的一封信。
打開書信的朱樉傻眼了,最后一絲希望破滅,搭建迫擊炮制造作坊,最快也需要三個月,而且還有絕密問題、原材料問題等等……
“唉,早知如此,不如直接要幾百門炮。要這造炮技術(shù)沒用啊,一沒錢、二沒時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就是廢紙一張。”
難道要向黃易那個魂淡乞降?
想到當年自己在長安秦王府地牢中懲治黃易的場景,秦王朱樉覺得乞降沒用,這么大的仇恨,對方不可能放過我,碎尸萬段都是輕的。
成王敗寇,難道要這么認命?
一直思考了半夜,實在想不出一條求生之路,秦王朱樉索性心一橫,豁出去了,你不給我活路,那大家都別活。
死也要拉上你黃易一起死!不就是天下第一嗎?你身手再厲害,能有紅衣大炮厲害?能強得過火藥?
我大明是風中燭雨中燈,我死不死是早晚的事,但你黃易不一樣,你的關(guān)中如日中天,眼看就要一統(tǒng)江山做皇帝了,你舍得死嗎?
想到這里,朱樉有種復(fù)仇的激動,如果能跟黃易一換一,那就太值了。
他心里清楚,倘若刺殺了黃易,自己絕對活不下來,還不如以身為餌,跟這個宿敵同歸于盡算了。
……
桃花醫(yī)館,老白堅持親自上手打掃,其他人進都沒資格進門,前后兩條巷子全都給我圍了,別的地方不說,這桃花醫(yī)館方圓五百米,是我關(guān)中地盤。
“將軍,大明朝廷派特使求見。”
次日剛睡醒的老白被人叫了起來,帶著起床氣不滿的訓(xùn)斥道:“誰這么不長眼?公事不都談完了嗎?”
“來人自稱是大明鴻臚寺卿,名叫齊敬宗。對了,他說自己是齊泰的親弟弟。”
誰?齊泰?
老白腦海中想起自己跟齊泰推杯換盞的場面,然后微微一笑,“帶人進來吧,齊泰那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呀!”
齊敬宗心情忐忑的被帶進醫(yī)館,白展堂來了招倒履相迎,不等通名介紹呢,直接熱情的勾住了對方的脖子。
“哎呀,早就聽齊泰兄弟提起過你,是叫敬宗對嗎?我這么稱呼你可以嗎?”
“我跟齊泰那是多年摯友的交情,若不是礙于敵我雙方,我們說不定已經(jīng)結(jié)拜為異性兄弟了。”
“他的弟弟就是我老白的弟弟,你叫我白哥就行,在哥哥面前不用拘謹,有什么難處盡管說。”
好嘛,妥妥的社牛,誰頂?shù)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