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帥,現在燕王成功逃生,我們怎么辦?帶兵回去嗎?”
“是啊傅帥,還是回去吧,太危險了,關中兵馬虎視眈眈,此地不可久留。”
傅友德沉吟片刻,“咱們出來寸功未立,還把燕王給得罪了,就這么灰頭土臉的回去?怎么跟秦王交代?”
是啊!
大家這才想起來,按照原定計劃,我們是要配合燕王進攻洛陽兵馬的。
“不對呀傅帥,不是我們不盡力,是逍遙侯親至,關中太強大,即便是我們南北雙方合兵一處,二十萬兵馬又如何?血肉之軀擋不住人家的炮彈呀。”
“沒錯,若不是傅帥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果斷選擇進攻燕王,說不得我們這十萬兵馬也要步上藍玉大將軍的后塵!”
(藍玉:我特么都死五年了,能別提了嗎?)
傅友德卻苦笑道:“諸位,你們覺得秦王會耐心聽咱們解釋嗎?”
這……
“現在燕王手握迫擊炮,只等重新招兵買馬,就能南下進攻江南,咱們沒能幫秦王滅了燕王這個絆腳石,反而給江南添了一個大敵,回去等著人頭落地吧?”
聽完傅友德的分析,眾人全都沉默了。
“傅帥,那您說怎么辦?事已至此,咱們總不能投靠關中吧?大家的家小可都在京城。”
“對呀,即便是我們愿意,手下的士卒也不愿意,咱們還是撤吧,回去好好跟秦王請罪。”
七嘴八舌都是主意,傅友德暗罵一群烏合之眾。
傅友德冷哼一聲:“行了,本帥豈能背叛大明,領兵投敵?”
“既然戰場上關中能開炮幫我們掃平,說明燕王是他們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如趁此機會跟關中逍遙侯談談,能不能合作,讓關中牽制住燕王。”
“如果能跟關中達成合作,咱們回去自然不會掉腦袋。”
有人提醒道:“傅帥,咱們早就跟關中撕破了臉,而且追了人家半個月的。”
傅友德苦笑道:“我們還有什么其他選擇嗎?只能碰碰運氣了。”
他沒有告訴大家的是,如果沒有意外,京城已經對長安錢莊動手,江南跟關中已經沒了和談的可能。
但這件事其他人并不知道,因為大家領兵渡江了,京城發生的事誰也不知道。傅友德也是信了逍遙侯的算無遺策。
可當他們領兵回到洛陽邊境,想要找逍遙侯談談的時候,逍遙侯早就回去了,接待他們的是關中談議大臣——名將白展堂!
而且還是養精蓄銳、早就憋著報仇的老白。
“哦……您就是傅帥?幸會幸會,我們認識二十天來,這還是頭一次近距離看到您的真容。”
傅友德帶著五名高級將領過來談判,態度很是謙卑。
“白將軍,久仰大名!多謝侯爺摒棄前嫌仗義援手,未能親自拜見侯爺,在下深感遺憾。”
老白笑著擺手道:“那是,侯爺神龍見首不見尾,天下人都想見上他老人家一面,可不是誰都有這個好命的。”
“當然了,如果傅帥和諸位領兵投了關中,我想,侯爺禮賢下士,肯定會親自設宴款待,到時候大家把酒言歡,自然就能見到了。”
傅友德看了一眼其他將領,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之下,他真想一口答應下來。
白將軍這話說到我心坎上了,投名狀我已經納了,就等著拜見侯爺呢。
但這些真心話他半點不敢表露,甚至神色都不能有異樣,因為他還沒得到逍遙侯的下一步命令。
“咳咳……白將軍說笑了,我等是大明的將軍,雖然敬仰侯爺的為人,但忠君愛國乃是準則。”
哦……忠君愛國?
老白差點笑出聲來,“好吧,白某敬佩諸位的忠君愛國。不知傅帥和諸位此來所為何事?”
“大家坐下談吧。來人,上茶!”
談判桌前,緊張的喝了杯茶,傅友德尷尬的說道:“實不相瞞,我等有一事相求,此次是想跟關中談合作的。”
一事相求?合作?
“到底是求人,還是合作?請傅帥明言。”
傅友德只能硬著頭皮講述,聽完合作內容,白展堂哈哈大笑起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分明是你們害怕了擁有迫擊炮的燕王,所以想讓我們幫你們盯住他,甚至幫你們防住他的進攻。”
“說什么協防合作?我關中需要你們協助防御嗎?”
“傅帥,爾等別忘了,你們鳳陽毀約,一路追了我們半個月,咱們之間好像不是盟友吧?”
這個……
“咳咳,實在抱歉!都是誤會,之前的事,我們、我們愿意給出賠償。”傅友德咬牙說道。
賠償?
白展堂眼珠轉了轉,點頭說道:“也好,那就看你們的誠意了。把賠償寫出來,我呈報給侯爺,侯爺正在洛陽休養,合作與否,等他老人家批示。”
對面幾人對視一眼,全都認可了傅帥的決策,因為得罪關中賠償的事,江南可沒少干,這是慣例。
“來人,設宴款待,請傅帥和諸位將軍吃飽喝足了,專心想想條件。”
眾人紛紛擺手,“不用不用,我們還有大軍需要扎營安置,還是回營吃吧。”
白展堂臉色一拉,“怎么?不給我老白面子?怕我給你們下藥?”
“要不這樣,你們回去整軍,咱們拉開架勢真刀真槍干一仗試試!”
不敢不敢……
眾人心說此一時彼一時,不是我們追著你跑的時候了,現在我們一群大明的名將,竟然被你一個無名后輩嚇的不敢說話,呸!狗仗人勢,若不是迫擊炮厲害,我們會怕你?
傅友德連忙開口打圓場:“這樣吧,既然白將軍如此盛情,本帥留下赴宴,讓幾位將軍回去安營扎寨。等安頓好士兵,然后多領些將領過來商議決策。”
“盟約還需要送洛陽呈遞侯爺審閱,一來一回怕是得三天,大家安撫好士兵,耐心等待!”
得令!
幾人感激的看著傅帥,心說苦了你了,這頓鴻門宴我們是不敢吃,但愿白展堂這小子別記仇,如果傅帥被害了,我們可真成一盤散沙了。
他們卻不知道,傅友德正愁沒機會支走他們,單獨跟關中聊聊呢。
送走了下屬,回到中軍大帳,傅友德直接放開了,“白將軍,直說吧,侯爺下一步讓我老傅做什么?”
嗯?什、什么意思?白展堂愣住了。
傅友德也愣住了,“不會吧,您不知道?我傅友德從始至終,一直是侯爺的人呀!”
什么???這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