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田重重關(guān)上房門,里面?zhèn)鱽斫锴鹎鸨|西的聲音,陳連誦好聲好氣哄著。
“陳公子還是請吧,郡主如今心情不好。”
陳母見著銀票落地,馬上拾了起來放在懷里,才站起來,在門口喊著:“郡主,我只認(rèn)你是我陳家的媳婦,別人我可看不上。”
陳連誦聽著這話,只覺得耳熟。
“你說的是真話?”蘭田哭起來,還不停地抽泣,如野豬喝水一般,聽得直叫人心驚。
“當(dāng)然是真的,我是怎么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可千萬不能中了女人的奸計,壞了你我的感情。”陳連誦不虧是狀元郎,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的,聽得蘭田在屋里直直點頭。
她打開門,讓陳連誦進(jìn)來,陳連誦謝天謝地。
既然靈臺縣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陳連誦與蘭田商量,立馬收拾行李離開。
蘭田只怕琳瑯長了一張妖媚的臉,陳連誦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被勾了魂。
而陳連誦卻怕有人把這三年的事情拿到蘭田跟前來說,到時候,即使是他相瞞都瞞不住了。
兩人一拍即合,當(dāng)即吩咐下人收拾東西。
“連誦,這就走了?”陳母對京城雖有向往,但是臨走之前,怎么樣也要回一趟陳家村露露臉,她要去京城過好日子了,以后再不會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娘還有不少東西都在村里,你陪娘回去拿一趟可好?”
陳連誦便是不愿,也礙著村里老少的面子要回去打聲招呼。
想到一路上難免顛簸,連睡都睡不好,蘭田又躺到了床上。
琳瑯只怕夜長夢多,拿著和離書趕到縣衙,她悶頭快走,卻撞上一堵人墻。
琳瑯摸著鼻子抬頭,不是玉面縣令又是誰?
“你.....
“姑娘傷著沒?”石驚天的聲音帶著些許磁性,琳瑯搖搖頭。
每見這個姑娘都不同,第一次點合居前,善良地分給他半包櫻桃煎,第二次大膽攔下自己還錢,這一次又冒冒失失。
石驚天見她沒事才放心,蹲下幫她撿起散了一地的文書。
琳瑯兩字赫然印入石驚天的眼簾,“你.....’”
“琳瑯姑娘,你怎么來了?”衙役上次沒幫琳瑯辦好事情,一直耿耿于懷,見到她急忙把人喊住,倒是沒發(fā)現(xiàn)蹲在地上撿東西的自家大人。
“你就是琳瑯?”石驚天問得尋常,卻帶著些許怒意,這女子是不是故意來接近自己?
果然,就是連自己都差點被她所欺瞞。
琳瑯點點頭。
“為什么騙我?”
“騙?”他從來沒問過自己叫什么名字,何來欺騙一說。
“我與大人萍水相逢,何來欺騙一說?”琳瑯對他身上莫名的敵意很奇怪。
“呵呵......”還真是能說會道,一甩袖回了內(nèi)門。
留下琳瑯一人在風(fēng)中凌亂。
這縣令大人莫不是腦子有病?
琳瑯想把和離書交給衙役辦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東西都在石驚天手上,被他拿了進(jìn)去。“差大哥,我的東西在大人手上.....”
差大哥想到剛剛那個情形,自家大人和琳瑯姑娘指不定還有些淵源,急忙放琳瑯進(jìn)去:“進(jìn)去,進(jìn)去,我家大人別人面冷,心可熱了......”
琳瑯:“......”
怎么人人都在和她說石驚天如何如何好。
一旁的石頭也愣住,他的驚訝不比自家主子少,他家主子有多討厭琳瑯姑娘,他是知道的;他家主子對這個還不知道姓名的櫻桃姑娘有多少好感,他也是知道,可如今這人都是同一個人,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辦?
石驚天在堂上來回踱步,正坐下,只看到自己手上,拿的不是琳瑯的和離書又是什么。他大手一會趕緊簽了,千萬不能讓那女子再靠近妹妹。
“大人,我的東西……”琳瑯柔柔的聲音,小心靠近,她的心里也不免糾結(jié),這人自己好像不認(rèn)識吧?怎么好像自己奪了他什么一樣?
小鹿似的眼睛,帶著點點星光,石驚天手中的筆險些落下。
“拿走……”不能再讓這個女人靠近石家,太可怕了,
琳瑯小心拿過自己的東西,看到縣令大人已經(jīng)在批注了,心里算是落了聽。
“多謝大人...”琳瑯可不想在這里久留,誰知道大人又會怎么樣奇奇怪怪的。
“等等.....”石驚天叫住琳瑯,聽說她還要立女戶,那還是把東西交來,趕緊給她立了,女人是老虎,還是少接觸為妙,“立女戶的材料呢?”
“恩?”之前的冷面縣令怎么主動幫起自己了?不過琳瑯還是乖乖開口,“我的戶籍單子還在陳家村。”
“恩,弄好趕緊叫來。”他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可心里卻久久不能平靜,“綿綿那里......”“石大人放心,我和離之身,必不會連累綿綿姑娘。”琳瑯突然開悟了,之前石驚天央著自己進(jìn)府給綿綿做點心,不過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現(xiàn)如今自己和離的身份,石驚天已經(jīng)知道了,那他必然不希望自己與綿綿多接觸,畢竟和離之身,說出來也不好聽。
石驚天確實希望琳瑯不要再蠱惑自己的妹妹,但是當(dāng)他看到琳瑯說出這樣的話來,心里竟然說不出的刺痛。
“你不該……”
“我知道,大人是怕我和離之身進(jìn)出石家給你們抹黑,你放心,我只想好好把鋪子開起來,絕對不會讓大人的名聲受損。”琳瑯的話有些賭氣,她從來沒想過要靠誰,哪怕當(dāng)初陳連誦不在,琳瑯都沒想過要靠男人,難道就因為自己看上去柔弱,他們就當(dāng)自己是真的可欺嗎?
這段時間琳瑯一直撐著,哪怕是陳連誦再怎么無恥,陳母再怎么過分,她都不覺得什么,可是石驚天的異色眼睛,讓她這段時間的委屈,突然涌上心間,淚水不自覺的滑落
看得石驚天手足無措,這女子好生厲害,以退為進(jìn),可身體卻早已誠實的為她遞上帕子。
“你與他們一樣,都覺得是我的問題...”琳瑯越想越委屈,“女子本就艱難,世人卻還不給女子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