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孩子繞開鄭有糧跑進家門,傅青山才和周圍鄰居道謝,解釋了來龍去脈。
“孩子被冤枉偷錢心里有氣,所以想去省城找我,沒想到遇上人販子,還好我對象在火車上看到他們,我才能及時把孩子帶回來。”
“各位叔伯嬸子,小舟小雨平日里多虧有你們照顧,孩子失蹤也累著你們都沒休息好,等家里事安排好了,到時候我?guī)Ш⒆由夏銈兗乙灰坏乐x。”
短短兩句話,卻聽得周圍鄰居倒吸一口冷氣。
“我有親戚幫忙打聽過,說是在縣城火車站確實有人見到過你們家兩個孩子,我和孩子奶奶說過,孩子奶奶還非不信,說是我家親戚看錯了,非說兩個孩子那么小怎么可能到得了火車站。”
隔壁的陳嬸子感慨著,“還好孩子找回來了,不然看鄭有糧你們兩口子百年后怎么和你家老大兩夫妻交代!”
孩子被人販子帶走了又被傅青山帶回來了,這事很炸裂。
但傅青山帶對象回家了,這事也很新鮮。
另外一個鄰居立刻問,“青山啊,你這次特地帶你對象回來啊?這是打算結(jié)婚了?你對象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于嬸子,我對象名字叫喬辛夷,是省城人,我們有結(jié)婚的打算,等我部隊的結(jié)婚申請批下來我們就會結(jié)婚。”
傅青山和大家解釋了一句,又帶著喬辛夷和老鄰居認識,寒暄了一陣才牽著喬辛夷回了家。
鄭有糧悶不做聲在一邊看和,等大家散了以后才跟著傅青山和喬辛夷身后進了家門。
“你帶對象回來怎么也沒提早和家里說一聲?”鄭有糧看了眼站在傅青山身側(cè)的喬辛夷,也不知道該怎么招呼,就把窩在房間里的老四鄭大河喊出來。
使喚他去跑腿,“你去找一下你媽和你大哥,就說你二哥帶著他對象和小舟小雨回來了,讓他們也趕緊回來。”
鄭有糧往口袋里摸了摸遞過去幾塊錢和幾張票,又叮囑著,“你二哥對象是省城過來的,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讓你媽回來路上去肉站買點肉回來招待客人。”
鄭大河站在房間門口瞄了傅青山和喬辛夷一眼,慢吞吞應了句好,又慢吞吞走了。
鄭有糧等鄭大河出去以后,看傅青山冷著臉站在那看著他,他才解釋,“孩子偷錢這個毛病不能慣,小時偷針大時偷金,這個時候不狠心點教,以后就要蹲大牢。”
傅臨舟和傅澤雨已經(jīng)躲在房間里,機靈到連門都鎖上了。
但兩人還是躲在窗后一直偷聽,聽到這話,兩人把窗戶打開一個縫,大聲吼,“我們沒偷錢!”
“你們沒偷錢怎么跑你們枕頭底下去了?自己長腳了啊?”鄭有糧一聽孩子還死不承認,還頂嘴,當即就更生氣了,“不是你們偷了花剩下的,要不然你們說你們枕頭底下的三塊多錢哪里來的?”
“我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反正不是我們偷的!”傅臨舟說完哼了聲,“你就是冤枉我和弟弟了!“
鄭有糧還想說什么,但意識到家里還有客人,家里的事當著客人的面吵不好看,就擺擺手,“家里還有客人,這事以后再說,先讓客人去里頭坐。”
“沒事啊,我是傅青山對象,以后就是小舟和小雨的親嬸嬸,也算不上什么客人。”喬辛夷笑得一臉無害,“我還挺喜歡看斷案的。”
太陽越來越大,站在院子里有點兒曬,傅青山還是把喬辛夷領(lǐng)到堂屋坐著。
張棗和她兩個兒子鄭大江鄭大河三人是一路跑著回來的,她手里提著半斤肉,進門來不及把肉放進廚房,聽見堂屋有聲音就直接提著肉跑進去了。
“聽說老二帶了一個省城的對象回來了?”張棗進了堂屋都還沒有把人看清楚就立刻張嘴問。
鄭大江目光直接朝著堂屋的唯一一個女孩子看過去,看著人家穿著打扮倒是挺洋氣的,在屋里坐著都還帶著遮陽帽。
大夏天的穿著一身連衣裙,腳上踩著還是看著很新,像是新買不久的小皮鞋,也只有省城的女孩子能有這樣時髦的打扮了。
傅青山搬起椅子換了個方向坐,直接把鄭大江直勾勾盯著喬辛夷的眼神擋掉。
“二哥還不給看呢~”鄭大江自以為很好笑地開了句玩笑,“你對象豆腐呢?多看兩眼能掉塊肉啊?”
張棗拍了下鄭大江的手臂,把肉塞給他,讓他拿廚房去放著,誰知道鄭大江直接背過身應了句不去,喊了鄭大河去。
張棗搬了椅子在鄭有糧身邊坐下,十分和氣地朝著喬辛夷笑著。
也問著,“你家里爸媽都在省城上班吧?省城大,工資都還不錯吧?你今年多大了?也上班了吧?在什么單位上班?工資待遇怎么樣?”
張棗問到這頓了頓,又添了句,“家里還有什么人?爺爺奶奶都還在嗎?退休金有多少?”
每一句聽著好像都沒問題,可仔細一聽,字字句句都離不開工作和錢。
打聽女方家里做什么工作的,都還有哪些親戚,這屬于正常。
可打聽女方父母工資,打聽爺爺奶奶的退休金,這就未免太過直接。
就在喬辛夷考慮要怎么回答的幾秒鐘里,鄭大江忽然又冒出幾句話,頓時把她雷得不行。
“你家里能給我在省城安排一份工作嗎?先說好了,我可看不上臨時工。”
“還有,太臟的太累的活也別塞給我,我干不了,最好是能坐在辦公室里喝喝茶看看報的。”
鄭大河坐在椅子上,二郎腿抖得和得了帕金森似的。
喬辛夷自認為她算得上這個時代特別豁的出去,也特別厚臉皮的人了。
但不能比啊,真的比不過啊。
這一比起來,她都算是謙虛有禮的了。
喬辛夷記得傅青山和她說過鄭大江就讀到小學三年級,因為覺得上學太辛苦就不去學校了。
張棗疼孩子,張棗自己就是個文盲,那時候很多文化人被下放到鄉(xiāng)下受盡磋磨,她便覺得書讀太多也沒多大用處,就讓鄭大江留在家里玩了。
傅青山都聽笑了,反問他,“你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不清楚你就出去撒泡尿照照。”
“我不就是比你們少讀幾年書,爸媽那時候也說了讀書多沒用,再說了,我讀書少但是我腦子好用啊,我那些朋友都說我是我們家最聰明的,上個班而已,又不是去學校考試,要讀那么多書干什么?能認字不就行了?”
鄭大江不以為意,“該不會是你對象家里沒本事幫我安排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