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山話才說完,傅明敬已經呸一聲,把嘴里那一點橘子吐出來了。
傅青山正彎著腰手著撐在小床的護欄上,他的臉距離兒子太近,好巧不巧,傅明敬那點咬爛了的橘子和口水全吐傅青山臉上了。
喬辛夷看著快笑岔氣了。
“傅營長,我覺得你兒子不太喜歡的樣子。”
傅明敬把手里剩下的塞回傅青山手里,吃過了,知道不好吃,又爬回去看哥哥和舅舅打球了。
傅青山看了眼手里那片被兒子抓爛了的橘子,想了想試著遞給女兒。
傅明曦來者不拒,接過去了。
還特別高興地抬頭朝著傅青山笑了一下,喊了他一聲,“叭叭~”
“爸爸疼你吧?知道爸爸好了吧?爸爸還壞不壞?”傅青山哄著女兒,“來,說好爸爸~”
喬辛夷沒臉看了,扭頭回了屋。
但她這還沒有進門,家里忽然來了客人。
傅臨舟拿著球拍嗖一下飛奔到門口去開門。
“叔叔,嬸嬸,是街道辦的阿姨來了。”傅臨舟回頭喊。
街道辦的小干事進門看到院子里一個穿著軍裝的同志愣了一下。
“有什么事?”傅青山把喬辛夷放在椅子上那個完好的蘆柑往兜里揣,想著帶回去給部隊那群餓狼吃。
小干事回過神來,這才連忙道,“有個軍人同志在河邊為救落水的孩子被河水沖走了,現在還沒有找到,我們想動員有空的大人沿著河邊一起幫忙找軍人同志。”
喬辛夷一聽連忙跑了過來,“什么時候的事?”
“早上十點多這樣。”小干事道,“是兩兄弟一起落水,軍人同志把兩個孩子都送到岸邊了,但他自己體力不支上不岸,再加上上游在泄洪,河水湍急,他一下子就被沖走了。”
小干事說到這紅著眼眶,“我們從下雨當天就開始和附近居民說不要靠近河邊,今天上游泄洪的事我們一早也和居民說了,但沒想到還是有孩子不聽話去河邊玩。”
小干事說完注意到傅青山臉色劇變,想到他也是軍人,小干事第一反應就是,被洪水沖走的那個軍人同志很可能就是眼前這個軍人同志的戰友。
“我和媽說一聲,我們一起去找。”喬辛夷轉身去找傅白露和陳玉冰。
聽完喬辛夷的話,傅白露和陳玉冰也面露著急。
“傅大姐留在家里看著幾個孩子,我和你們一起去找,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陳玉冰一邊說一邊解下圍裙。
喬云松和喬云柏拿著乒乓球拍進來,也穿上外套說一起幫忙找。
“你們別靠河邊太近,順著岸邊找。”喬辛夷叮囑了一句,“你們三個人別分開。”
“好。”陳玉冰應下。
小干事已經走了,急著去通知別的居民。
傅青山和喬辛夷穿好外套也匆匆出門,兩個人都騎著自行車先趕到事發的地點,那邊已經圍了一群人。
人多嘈雜問不出什么,喬辛夷和傅青山商量了一下,一左一右,兩個人沿著岸邊一邊騎一邊找。
雖然不知道落水的軍人是誰,但無疑一定是傅青山的戰友。
沿著岸邊找人的人非常多,有自發趕來幫忙的周邊居民,還有所有收到消息趕來搜救的公安同志。
后來喬辛夷也看到部隊派出來的人。
“喬狀元~”方團長看到騎著自行車的喬辛夷喊住她。
“在家屬院打趣我這么喊就算了,出了家屬院喊我名字就行。”喬辛夷說完以后立刻問,“現在知道出事的是誰了嗎?”
“是程營長。”方團長嘆了口氣,“早上開完會他和青山都沒跟我們一起回去,青山去看你們,他去醫院買孕婦奶粉。”
“杜會計懷孕了?”杜會計就是程營長去年二婚的妻子,中專學歷,學的會計專業,隨軍以后工作也轉省城來了,學歷不錯,專業也好,所以她一隨軍部隊這邊就把她工作安排好了。
“快三個月了,但是還沒滿三個月所以沒往外說。”方團長捏了捏鼻根壓著發酸的情緒,“他救人下河的路邊還倒著兩罐他匆匆撂下的孕婦奶粉和他的棉外套。”
一句撂下就足以窺見當時程營長跳下河救人心切的心情。
喬辛夷頓覺心里難受。
看過了湍急的河水,心里便明白,怕是兇多吉少。
“不說了,一定要把人找到。”方團長朝著喬辛夷招招手,“你也注意安全。”
喬辛夷看著方團長離開的背影輕輕嘆氣。
她從知道有軍人為救人被沖走后就聯系過系統,但系統根本不給她回應。
系統能給她的幫助僅限于和她的任務對象有關。
自從喬云松也回來以后,喬辛夷和系統之間的溝通已經幾乎沒有了。
她的工資照發,過年的福利也沒少她。
但系統商城的存在也只能保證她衣食無憂,生活上能獲得享受,但若想靠系統變成人上人那是絕無可能。
要想從系統商城買飛機大炮這種東西更是想都不要想。
要真讓她成了什么都能買到,還什么都能先知的人,系統該要擔心她要成為新的大反派了。
感慨完喬辛夷繼續蹬著自行車繼續奉獻自己微小的力量。
到了傍晚天空又下起毛毛細雨,公安開著車開始沿途通知參與搜救的群眾離開,告知大家人已經找到,已經送進醫院里了。
“辛夷,你把自行車放車后面,你上車,我送你回去。”李軍降下車窗喊了喬辛夷一聲,“看背影我還以為認錯人了,你竟然跑了這么遠。”
“沿著河找了一下午。”喬辛夷確實累了,沒等李軍放好車子就先上了車。
車上還有李軍別的同志,都是喬辛夷熟人,大家相互打了聲招呼。
等李軍回到車上以后喬辛夷才問,“你們說人找到了?情況怎么樣?”
李軍搖搖頭,“找到的時候人都已經沒氣兒了,但還是想著送到醫院看看,到了醫院,醫生過來一看,說人已經沒了好幾個小時了。”
車上幾人都長長嘆了一口氣,是遺憾,是惋惜,也是難過。
“青山現在也在醫院,怕百姓都圍到醫院過去影響醫院工作,所以領導暫時不讓我們和參與搜尋的群眾說人已經犧牲的事。”李軍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