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廠長追到家屬院來想請你去他們廠里上班,他們都是聰明人,從在家屬院大門口就一路高調提著禮物來的,到了我們家,后面已經跟著一大群看熱鬧的。”
“你昨天才從研究所辭職,今天一群大廠廠長親自登門,把那群井底之蛙一個個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幾位廠長走以后,那幾個嘴碎的一個個表情別提多好笑了。”
“一個個都在問你打算去哪個廠上班。”傅白露覺得太解氣了。
別人想上班得找門路,還進不去,喬辛夷是幾個廠長求之不得她去。
就沖著喬辛夷會開飛機,會講外語,程老娘這些沒上過幾天學的人怎么會覺得喬辛夷是她們能看笑話的?
有張書記幫忙,第二天喬辛夷帶著自己的資料就去了一趟教育部,把資料都交了,然后就回家安心復習了。
知道嬸嬸要專心復習,傅臨舟和傅澤雨回到家也不纏著喬辛夷給他們講故事陪他們玩。
回到家看喬辛夷在看書,兩個孩子自覺拿出自己的紙筆坐在喬辛夷身邊安安靜靜寫作業。
一連半個月喬辛夷都沒怎么往市里去,倒是喬云松特地來過一次,是來看喬辛夷心情好不好的,見喬辛夷和沒事人一樣,喬云松就放心了。
三月底,研究所的團隊要回京市了,喬辛夷知道消息特地開車去火車站送他們。
“喬老師,我們最舍不得你了,等我們放假了回省城,我們還能約你出來嗎?”小章是省城本地人,和另外一個這次跟著研究所的團隊一起去京市,以后也在京市研究院上班。
“喬老師,我們在工作上遇到什么問題,能寫信給你嗎?”京市研究院的同事問道。
“能啊,怎么不能?”喬辛夷拍拍幾個人的肩膀,“我們不是同事也是朋友,對了,我還沒有告訴你們,我打算參加高考了,到時候就報京大,順利的話,我們九月份又能在京市見面了。”
喬辛夷這個消息讓一整個要回去京市的隊伍又沸騰了。
“喬工,那可這么說定了,你必須要來京市上大學,我們都在京市等你,等你到了京市,我們一起為你接風洗塵!”老教授喜上眉梢,“只要你愿意,我們還能一起在京市研究院里為我們的目標繼續奮斗!”
“好,等我到了京市我一定去找你們。”喬辛夷應下,一直等一行人都上了火車,她才離開火車站。
喬辛夷料定研究團隊離開林所長會來找她,但是她沒有想到會這么快。
她從火車站回來就看到林所長在部隊家屬院大門口。
竟然是研究團隊前腳剛走,他后腳就趕來了。
要說他快,也等到研究團隊走了才來。
要說他慢吧,人家剛上火車他就到了。
喬辛夷都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喬老師,這位同志說是找您的。”值崗的小戰士和喬辛夷說了聲就退到了一邊。
“喬工!”林所長怕喬辛夷不搭理他開著車就走,趕緊繞到前面攔住喬辛夷的車子,“喬工,我們能談談嗎?”
喬辛夷確實連車子都沒下,只是降下車窗問他,“林所長,你要和我談什么?”
沒等林所長開口,喬辛夷哧了聲,“談我學歷啊?那你這人可真是有意思,再看不起我高中學歷,也不至于跑到部隊家屬院來嘲諷我學歷低吧?”
林所長鬧了個沒臉,一句話還沒有說就先被嘲諷一頓。
他就不信喬辛夷猜不到他來干什么的。
“喬工,我沒這個意思,高中學歷已經很優秀了。”林所長陪著笑臉,“你應該是去送研究團隊回京市的吧?”
“是。”喬辛夷點頭承認。
“喬工,你和他們關系好,你能不能勸勸他們做事別這么沖動?能不能勸勸他們留下來?”林所長心里急得不行。
五天前京市那邊直接下了通知要把他們的人調回去,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然后整個研究團隊就迅速把工作交接給他。
他一直在盡力拖延時間,一直到昨天拖延不下去了,研究團隊今早就直接走了。
這幾天他一直在用自己的人脈托關系幫他找人重新把研究所撐起來,但后勤工作的人好找,可做研究的人一個都找不到。
所以他今天是硬著頭皮趕過來的,人上了火車,擺明了堅決要走,他要是再不來找喬辛夷出面,等人回到京市重新接手京市研究院的項目以后,他求誰都沒用了。
看喬辛夷一只手撐在車窗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林所長連忙繼續說:“喬工,這個研究所是你一手成立的,可以說你就是這個研究所的核心,這個研究所也像是的孩子,你真的忍心看到你一手成立的研究所就這么散了嗎?”
林所長不說這話喬辛夷還只是冷笑,一聽到這話反倒是更生氣了。
“林所長,原來你是知道這個研究所是我一手成立起來的,原來你也知道我是這個研究所的核心人員,所以你不是質疑我的學歷承擔不起研究工作啊。”
喬辛夷真想一巴掌呼到對方臉上去,“所以我是你殺雞儆猴的那只雞,是你這個林所長來了研究所以后急于掌控權利展現你一所之長權威的工具啊?”
“那你怎么有臉來找我這個工具?怎么有臉來讓我幫你把人勸回來?我喬辛夷在你眼里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傻子?你想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
“你自己把好好一個研究所玩完了,現在想讓我幫你擦屁股?你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讓你臉先著地了?所以才把你摔出了這么大一張臉?”
喬辛夷緩緩升起車窗,但這一口氣實在忍不住,又迅速把車窗降下來,朝著車窗外吼了句,“給老娘滾蛋!敗類!”
對著林所長豎起一個中指,然后猛按喇叭,發動車子就徑直進了家屬院。
來求她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哪里來的臉啊?
回到家喬辛夷就把林所長這事拋之腦后了,專心投入復習應對幾個月后的高考。
一周后傅青山回到家給她帶來了林所長的后續。
“前兩天報紙上就宣布研究所解散,研究所的所有建設工程全部叫停了,施工團隊全部撤回,連那些原本留著蓋研究所樓的紅磚和沙子水泥也全部被拉走了,現在那邊只剩下一片空地和蓋了一半荒廢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