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蘇珊。

她其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奇人”。

這個“奇人”不是標準意義上的具有杰出表現或引人注目的人。

她的奇在，從表面上看，她跟誰都是兄弟姐妹，社交圈復雜得就像蜘蛛網一樣。

可一直以來，她卻沒從在人際關系上栽過跟頭，沒有一次由于交到什么狐朋狗友而被算計。

奇在，她常會發現一些其他人的貓膩。

雖然有時候聽起來毫無根據、道理，但結果總能證明她是對的，哪怕不全對，也會挨點邊。

還奇在，她特別喜歡明牌給人挖坑。

當一個坑挖好，她會直接告訴你，而且絕不會害你，埋在坑里面的往往是意想不到的展開。

也正因這三“奇”，白顧言才會聽完她的“鬼話”。

至于她這次發現的所謂貓膩能對多少，要測試的究竟是什么，故意沒說完的話又是什么......

“怎么說？”

半小時后，白顧言先把買回來的咖啡送進休息室，然后就走到室外的場地，站到了她身邊。

剛才說等買完咖啡再說，現在買完了，該說了吧？

“你回來的真是時候?！?/p>

并沒說，蘇珊甚至連轉頭看他一眼都沒看，一雙眼睛光在看著面前的舞臺。

舞臺上有花？

白顧言見狀順著她看的方向望去，確實挺是時候的，因為Aespa四人正蹲在舞臺擋板后面。

從她們認真的狀態、放在地上的平板來看，多半是在確認舞臺細節。

再看一眼，別說，四個人整整齊齊蹲成一排的樣子倒是蠻可愛，尤其是邊上攥著小拳頭的。

“沒給我買咖啡嗎？”

正看著，蘇珊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他。

“買了?！?/p>

白顧言隨即收回視線，把左手上的紙袋拎到身前，從里面拿出一杯咖啡給她。

“謝了，你的呢？”

蘇珊伸手接過咖啡，同時問了句他。

“這兒呢。”

專門跑出去找店買咖啡的人肯定不會不給自己買，說著，白顧言又從紙袋里取出一杯咖啡。

蘇珊看了看分別被他倆拿在手里的兩杯咖啡。

“拿著，先別喝。”

她一邊插上吸管，一邊給出指示。

“你要干什么？”

頓時，白顧言察覺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作為老同學，如果沒猜錯的話，咖啡應該就和她說的測試有關，唯一就是不知道具體計劃。

“你放心，只是一點幼稚的小戲碼。”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但蘇珊依舊沒把測試細節告訴他。

“幼稚的小戲碼？我有一個要求。”

白顧言想了想、品了品，不管她要怎么測，他都決定再把安全系數稍微拉高些。

“你說?！?/p>

“不要肢體接觸?！?/p>

關于這一點，且不說被別人看到會不會誤會，主要他本身就不是很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

從小到大，不論男女，除了家人。

“不是，我是能把你吃了嗎？”

誰知道，不說還好，一說，原本好好站在旁邊的蘇珊立馬向他靠近，把胳膊架在了他肩上。

而好巧不巧地是......

和妹妹們一起蹲在舞臺擋板后面的柳智敏就在這時候站起了身子，一轉身便看到了這一幕。

“......”

她忽然感覺后糟牙有點不舒服，瞬間咬緊了。

“認真的?！?/p>

但下一秒，看到白顧言一臉無奈地把蘇珊的胳膊扒拉了下去，她的牙似乎又自己好了起來。

不過，眼里的不舒服還在。

說起來，柳智敏今天本來是對某人帶著些許歉意的。

特別是在飛機上注意到他老活動昨晚被擰的胳膊，身為“罪魁禍首”的她是既羞愧又內疚。

奈何，他倆飛機不連坐、不前后座，路上又不是一輛車。

她便打算來了場館找機會關心下他。

可自從來到玫瑰碗，關心？呵，她現在是越看他越不爽，他進門時被挽住的就是那只胳膊！

“智敏歐尼？”

一旁，金旼炡見自家大姐站在原地沒動，輕喚了聲。

“走吧，試試隊形和走位。”

柳智敏回過神，轉頭朝她笑了笑，率先邁步踏上舞臺。

提到舞臺，這是對于任何一支K-pop組合來說都至關重要的存在，打歌、演唱會、校慶、音樂節、年末慶典......

一個好的舞臺可以幫助她們迅速吸粉、提高關注度，甚至還有可能達到出圈的效果。

相應的，一個差的舞臺也會讓她們被黑、被攻擊、被質疑，從而損失掉原有的關注、粉絲、名氣。

所以，別看表演的歌可能翻來覆去就幾首，但公司都會通過不同程度的變化讓舞臺更好看、更能抓人眼球。

例如今晚的音樂節，除了造型是新造型，成員們的走位同樣有新設計。

開場的Black Mamba和Next Level，她們基本是維持原隊形，而當Life's too short開始......

柳智敏先和金旼炡分別走到主舞臺兩邊，內永枝利和寧寧站在中央唱，唱完，兩兩對換位置。

等到副歌結束，成員們再以柳智敏為第一個，依次從主舞臺移動到前面的互動舞臺。

“喝一口咖啡?！?/p>

就在柳智敏邁步走向互動舞臺的同時，蘇珊嘴唇微動發出了新指示。

畢竟想弄明白測試到底是什么，白顧言聽后照做，當即拿起手里的咖啡，用吸管喝了一口。

“等Karina走回去吧。”

他喝完，蘇珊則又表示繼續按兵不動。

幾乎同時，柳智敏已經來到距離他們更近的互動舞臺，看著兩人并肩站在一起的身影......

她什么表現都沒有。

“Karina真是越看越不錯，是在K-pop組合中不常見的外貌類型?！?/p>

蘇珊倒是悄悄夸贊起了她。

“我是準備給她換換風格的，惡女路線不是一條能一直走的路?！?/p>

白顧言知道很多人喜歡柳智敏是出于她的特別，“蛇塑”、“惡女”、“冷狠風”。

可人又都是喜新厭舊的，當新鮮感漸漸褪去，總有視覺疲勞、審美疲勞、接受無能的一天。

改變不一定要徹底，卻必須要有。

“換風格？走可愛風？”

對此，蘇珊顯然不太理解，尤其是說到可愛時，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嫌棄。

“要是我告訴你，她就是一個可愛的人呢？”

白顧言看著不遠處臺上的她，嘴角微微勾出一抹淺笑，仿佛有在說話間想起她可愛的模樣。

“......”

蘇珊沒話說了。

臺上，柳智敏聽不到他說話，但有看到他好像在朝自己笑，便無聲地朝他“哼~”了一下。

然后，隨著妹妹們走過來站到身邊，她就重新將注意力放回走位上。

很快，第一輪排練結束。

“你拿著。”

而在第二輪排練即將開始之前，蘇珊突然把手里的咖啡換到了白顧言手上。

接著，她側身、低頭，含住插在咖啡里的吸管，不急不慢地喝起這杯被他拿在手上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