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ew House 51是一家移動餐車，就在好萊塢分局的轄區內，警員們經常在這里解決午飯。

“我以為你至少會給我來一份西冷牛排蓋飯，或者龍蝦雞肉面條，結果你就請我吃漢堡？”馬修戴著墨鏡，穿著便裝大咧咧地坐在塑料椅上，望著取餐回來的馬庫斯吐槽道。

馬庫斯把漢堡套餐往他面前一扔，回懟道：“法克！你還好意思說？我以為你應該點好了一桌大餐，慰勞一下你辛苦執勤一上午的上司，結果你踏馬竟然等著我來掏錢？”

“算了算了，不嫌棄你的漢堡了。”馬修一副不跟你計較的表情，“聽證會什么時候出結果？我什么時候能回去上班？你看，我還是很掛念你的，一直想著趕緊回去上班，幫你分擔。”

“算你還有點良心，”馬庫斯吃著他的墨西哥塔可，漫不經心說道，“你搞清楚，我踏馬就是個小警司，怎么可能知道警政委員會什么時候下裁定？反正結果已經注定，你安心休假就好。”

馬修好奇：“不會有人施壓，改變結果？”

“正客都是一群無利不起早的生物，”馬庫斯嚼著塔可冷笑道，“再說，警政委員會也是要臉的，那么多高級警務人員旁聽，壓倒性的優勢，而且你是自己人，他們突然做出不利你的裁定，他們不考慮內部的反彈？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睡了州長的老婆，州長親自施壓！”

“哈哈，不會不會，我一向潔身自好，”笑了一陣，馬修吃完漢堡，左右看看，低聲道，“昨晚……沒問題吧？”

馬庫斯淡定得多，啃著塔可：“過程驚險，結果平淡。我昨天給DEA的兄弟打了招呼，還真踏馬逮到一個想捅死那條雜魚的老黑。

“DEA已經給那條雜魚換了單人牢房，我兄弟知會了他們部門老大，他們老大對德維恩近期的D品戰爭非常不滿。

“DEA現在加大了對德維恩勢力的打擊，但是很奇怪，德維恩現在收縮了街面上的人手，也沒有再立一個新的代理人出來，可是仍然不時有D販被暗殺，乃至處決。

“我們現在懷疑，德維恩手里有一支專業人士，水準可能超過常規退伍兵的水平，你最近千萬老實一點，沒事別去招惹他。”

“我不是一直很老實嗎？你看，我休假這段時間也沒給你惹麻煩是不是？”馬修笑著應道，點上煙，眼神中的鋒芒隱藏在煙霧之中。

……

馬修回到警局上班已經十幾天了。

歸隊的那天，他受到了好萊塢分局全體同僚的歡迎，歐文局長親自主持為馬修開了歡迎會和晉升表彰會。

絕大多數同事都是發自真心地歡迎他回來，這一個月轄區治安狀況每況愈下，有馬修這么一尊殺神回來坐鎮，大家都平添了幾分安全感。

當然，也有人不那么真心，甚至不歡迎他回來，看著馬修在臺上接受表彰，他們在臺下如坐針氈，比如小歐文、茱莉婭，麗貝卡之流。

小報上關于馬修性別騎士、種族騎士的謠言銷聲匿跡，在內務部的質詢中，好萊塢分局以克拉倫斯和馬修同期的黑人女警為代表，大部分少數族裔和女性警員都在支持馬修的聲明中簽字，他們在工作中，從未感受到馬修的騎士。

相反，當他們需要支援時，馬修的幫助一視同仁。

你說犯罪分子？犯罪分子需要區分他們的族裔嗎？

馬修無心理會外界的紛擾，他有自己的事要忙。

盡管馬修已經提前結束實習期，晉升二級警員，但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他仍然選擇了克拉倫斯作為他的搭檔。

要知道，馬修現在可是好萊塢分局的紅人，有了歐文局長的支持，警督麗貝卡都奈何不了他，搭檔幾乎是隨便挑。

局里的幾個警花那不叫暗示，完全就是光明正大地宣稱希望和馬修搭檔，馬修卻出人意料地選擇了不受待見的克拉倫斯，驚掉了一群人的下巴。

警花？警花能給他買咖啡嗎？警花能陪他看街景嗎？警花能爬上爬下找狗找貓，讓他安心摸魚嗎？

就像現在，克拉倫斯完全是一副司機模樣，開著警車載著馬修來到洛杉磯縣法院。

今天是雜魚小黑出庭受審的日子。

這一次他和雜魚的角色互換，他將作為證人出席庭審。

老實說，馬修也沒想到，被滲成篩子的阿美莉卡執法機構，竟然真的可以保住證人活著上庭，搞得這些日子他天天埋伏在DEA羈押室外面全都做了無用功。

他沒有灰心喪氣的情緒，為每一次可能的機會做足準備，真正的機會出現時，才不會錯失。

雜魚小黑貌似沒有在羈押期間達成控辯交易，但是現在德維恩已經明確要置他于死地，他的刑期雖然不會太長，可是去了監獄，脫離了特殊保護，他能活下來嗎？

馬修十分期待雜魚會否指證德維恩，更期待德維恩的應對。

克拉倫斯本來停下車，悠閑地聽著球賽重播吃著炸雞，然而他很快不淡定了，他發現——馬修打開了后備箱。

SR-15被馬修拿到了駕駛室中間的槍架上，替換掉豆袋槍；值勤期間向來不離身的P226被馬修留在車上；兩摞滿倉彈匣堆滿了中控臺；最后是兩件戰術防彈背心被馬修塞進他懷里。

馬修趴在車窗，笑容溫和指指副駕：“坐到副駕等我，你穿一件，幫我拿著另一件；像上次一樣，不要熄火，不同的是，這一次有任何情況，及時呼叫支援。”

上次是哪一次？還能有哪一次！

克拉倫斯預感到了什么，嘴里的炸雞都忘了咀嚼，手抖得像突然得了帕金森，愣愣地望著馬修。

“教官，我一直相信，你其實很有潛力，很有勇氣。”馬修拍拍克拉倫斯的肩膀，笑著灌下一碗濃稠的雞湯，悠然往縣法院走去。

走了兩步，馬修忽然想起了什么，轉身笑道：“還有，看好我的咖啡。”

……

縣法院的法警歸屬洛杉磯縣治安署管轄（LASD），安檢無疑是極為嚴格的，馬修這次是以證人身份出庭，而非正在執行公務的執法人員，當然無法攜帶槍支進入法庭內部。

所以他才把SR-15和P226都留在車里，隨身僅帶了G26，G26也得留在安檢寄存處。

仿佛是普通的一天，馬修等候在法庭外面和其他執法人員隨意攀談著。

“嗨，馬修？”有過兩面之緣的麗薩拿著一杯咖啡，佯裝驚喜和馬修打著招呼，“你怎么在這？”

馬修指指大門：“出庭作證。”

“哦，那真是太巧了，我是這一庭的書記員。”麗薩開心地揮揮手，指指另一側的走廊，“快開庭了，我還有一些資料需要準備，先過去了。”

馬修含笑揮手再見，沒有戳穿麗薩小小的謊言。

書記員怎么可能不知道要出庭的證人有哪些？麗薩就是特意過來和他打招呼的。

麗薩轉過身向著走廊另一頭走去，可愛地攥了攥小拳頭，給自己鼓勁。

麗薩，鼓起勇氣啊！咖啡沒送出去，一會兒庭審結束，一定要約他一起午餐！

她滿腦子都是馬修的影子，也就沒有注意到，她同側的前面，兩名法警正押著一名老墨同樣向走廊另一頭行去。

而她的對側，兩名法警押著即將受審的雜魚小黑向著法庭走來。

……

（備注：老狗（Old Dog）其實在美警俚語中不是個貶義詞，是個褒義詞，暗含“值得信賴的伙伴”之意，大多數警員這么稱呼克拉倫斯，雖然包含一定的對他膽小的調侃，但并不是騎士他。另外，其實馬修本人從未以“老狗”直接稱呼克拉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