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bro！”

科爾警司還在宣讀考核細節，趁著最后一點時間，歐文擠到馬修身邊，故作輕松打聽道：“你目標多少分？”

馬修用看傻嗶的眼神看著歐文：“第一，你的問題聽起來像個傻嗶；第二，不要隨便喊我bro，我媽從小就告訴我，不要和傻子交朋友。”

我受過良好的教育；我的家庭是上流家庭，不要和這種幫派家庭出身的混混一般見識；成熟的男人應當利益為先，不要意氣用事……

歐文臉色憋得紫紅，在腦海中幾乎回憶了所有他爹對他的教導，硬生生按下揮拳的沖動，硬擠出一絲笑容：

“你的槍法確實優秀……我是說，如果我是你，取得領先優勢以后，保持一個差不多的成績就可以。這樣你拿到了滿分，大家的成績也不至于太難看，不是嗎？你不能同時得罪所有人。”

“為什么不能？”馬修詫異道，“大象會在乎踩死了幾只螞蟻？”

“聽著，”歐文努力讓自己顯得成熟一些，“只顧出風頭對你沒有好處。讓我們像成年人一樣交流，好嗎？你眼前的問題不是要留下來嗎？我幫你搞定。”

“No，boy，”馬修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小黑子簡直啼笑皆非，“我從不和男人進行成年人的交流。”

歐文還要再說，馬修已經失去耐心：“能否留下其實對我沒那么重要，以何種方式留下對我才重要。不要用那些令人發笑的把戲裝成熟了，boy，真正的男人應該是凱撒那樣——

“VENI VIDI VICI（我來，我見，我征服）！”

……

第三項考核因為一排只有四個靶位，分成五組進行，馬修被排在了第四組。

每一個登上靶位面對考核的警員都感到身后仿佛有一頭巨獸正在窺伺，磅礴的壓力感有如實質，甚至切實影響到了他們的發揮。

那頭“巨獸”，馬修，毫無所覺，正和馬庫斯湊一堆抽煙打屁。

“搞什么！這些菜鳥也太水了，5分鐘，最高分竟然只有45分？！還有一個只有28分？匪徒沒打幾個，人質擊斃不少！”馬庫斯噴著煙，不滿地嚷道，“要是現實中指望他們去解救人質，警局得被家屬告到破產！”

馬庫斯氣到爆粗：“媽惹法克！馬修，上去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射擊！讓他們全部不及格！”

“Yes，sir！”馬修含笑，兩指敬禮，“到時候他們哭鼻子，我就說奉命行事。”

馬庫斯嚇一跳：“我就是說說，你還真想讓所有人不及格？不要跳進那個碧池的陷阱，她就是給你兩難選擇，能壓住你的分數就壓住你，壓不住你就讓你得罪所有人！”

馬修能感受到馬庫斯對他真切的關心，但他仍搖搖頭：“弱者才要抱團取暖，強者自然有人依附。如果他們想抱團排擠我，只能說明我和他們的差距還不夠讓他們絕望！”

馬庫斯琢磨琢磨，覺得馬修說得很有道理，一時不知該如何再勸。

恍惚間，他眼前仿佛出現自己年輕時的模樣，一樣的意氣風發，一樣的嫉惡如仇，社會上的渣滓、警局內部的勾當、骯臟的控辯交易……

對這一切，他只想說——法克！

年輕就該狂一點！哪怕是走錯了路，撞得頭破血流，也好過老時后悔！

馬庫斯碾滅煙頭，嘴角勾起一抹激將的笑容：“你這么吊大，打個賭吧。所有人不及格，我帶你換把槍，我請；只要有一個人及格——”

“明晚藍線酒吧，我請！”馬修握拳捶捶胸口，“準備好你的私房錢，我的眼光很高哦！”

經過前兩場考核，所有人都明白，第三項考核的頭名沒有懸念，唯一的懸念是，馬修將劃出一條怎樣的及格線。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尤其是警員們看到馬修填滿了整整十五個滿裝彈匣放在面前，由不得他們不破防：

“Fu*k……這小子不會想刷出上百分的成績吧……”

“難道你到現在還在幻想你那38分的成績能夠及格？”

“你們應該慶幸，每組靶標的間隔是5秒，如果是3秒，我覺得我們可能要見證200分的奇跡。”

“別踏馬扯淡了，現在的最高分已經77分了！不及格？你認為那小子能打出128分？”

“你數學真好……”

嘈雜的議論拋諸腦后，當馬修據槍瞄準的時候，他的眼前只剩下面前的靶道。

這一次他依然選擇等腰三角射姿，雙眼瞄準視野更加開闊，瞄準速度更快，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砰砰砰砰……

連綿不斷的槍聲中，議論漸漸止息，馬修每一下扣動扳機，都仿佛敲擊在人群的心臟上，帶來各種各樣的情緒。

他默數著彈匣內的余量，這一次他不需要那么極限的換彈，只要彈匣余量少于四發，他就會果斷更換彈匣。

槍口滾燙，思緒冰涼。

極冷和極熱的感覺在他的身上交疊，每一次射擊都是酣暢淋漓的發泄！

科爾那個廢物究竟在磨蹭什么？

麗貝卡緊抿著嘴唇，眼神浮動，心中泛起一點異樣的心思。

如此魁梧的一副身軀，如此英俊的一張臉龐，如此爆棚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只扔進黑幫當成臥底的耗材未免太過浪費，若是讓他匍匐在腳下……

麗貝卡有些微微顫抖地呼出一口氣，不自覺地閉上眼睛，沉浸在遐想之中。

……

控制室里的科爾已經在暴走的邊緣。

“媽惹法克！給他加難度啊！什么？這踏馬就是最高難度？”

控制臺前的警員，無奈地、不知第幾次地重復道：“是的，科爾警司，現在幾乎所有的匪徒靶都在掩體和障礙的后面，露出面積已經不到1/3，這已經是難度的極限了。”

“法克！偽裝靶呢？！上偽裝靶啊！”

“科爾警司，偽裝靶不是這個科目的內容，其他警員的考核都沒有……”

“程序BUG、設備故障、或者就是你踏馬不小心碰到了哪個該死的按鈕，我只要結果！”

控制臺警員已經露出不快的神色，一位二級警司推門而入，抱著胳膊，冷著臉說道：“科爾，我想你搞錯了一點——這里不是你的地盤！”

“法克！我不管！我沒有時間在這里和你們浪費口水，你們不敢，我來！”科爾已經紅了眼，一把推開控制臺警員，自己操作起來，“出了事，上面有人擔著，沒膽的慫貨！”

被推開的警員正要還手，負責靶場的警司微微搖頭，隱晦地指指頭頂的監控，使了個眼色，警員會意，譏諷地瞥了一眼科爾，往監控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