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應(yīng)有不少人得此先天武學(xué)了吧。”
許明巍道:“即便多費些銀兩,收錄家中,也能提升家族底蘊。”
“兄長謬矣。”許明淵長嘆一聲,“此武學(xué)未有得之者。”
“小弟聞言,至今未有人給出令他動心的價錢,甚至乎有人給出五萬兩的天價都被其拒之。”
“五萬兩?!”許明烜驚得碰翻茶盞,茶水濺濕衣襟亦未察覺,“《天龍秘典》也就七八千兩罷了。”
“除非此武學(xué)單脈相傳,世上僅此一份。”
“但倘若真如此珍視,又何必拿出來售賣,收位弟子,傳承下去,豈不更好。”
許明淵道:“絕大多數(shù)的武學(xué)點擊皆不是獨一無二,抄錄一份售出便是得利。”
“在清江縣,人脈廣者購買內(nèi)勁秘籍數(shù)百兩就夠了,鄉(xiāng)下人以訛傳訛,覺得要一二千兩。
至于先天武學(xué)貴些,但手抄本最多也就值四五千兩。”
“《天龍秘典》很少流出去,物以稀為貴,且其又能修煉到宗師初期,所以更貴些理所當然。”
“然《先天龍象訣》賣家........”
許明巍沉吟片刻,抬眼道:“或許他有自己的打算吧。”
“我也是這般想的,他想要的應(yīng)該不只是銀錢這么簡單,所以過兩天我準備往流云縣跑一趟。”
許明烜眼珠子一轉(zhuǎn),“二哥,帶上我吧。”
“不用回武館了?”
“我已是二流武者,早便能出師,余者是找不到什么好出路才暫時待在武館,而我們家又不缺我一份口糧。”
“李治呢。”許明巍問道。
“他覺得在武館可以得到更好的磨煉,打算成為一流武者后,再為我們許家做事。”
“這樣甚好。”許明巍點點頭,“李治天賦是不錯的,全心投入武道,估計三四年,就能成一流武者。
“那樣對我們家?guī)椭哺蟆!?/p>
“對了,阿爹呢?”
許明淵突然想起自己回來都沒見到許川,這才開口詢問。
許明姝哈哈道:“二哥,你這才想起阿爹啊,我真替阿爹感到傷心。”
“這不是關(guān)心我家大侄子,給忘了嘛,所以阿爹在哪?”
許明仙道:“在碧寒潭那里的竹屋居住。”
“去那里干嘛?”許明淵有些詫異。
“閉關(guān)。”
許明仙言簡意賅,很少說廢話,不過轉(zhuǎn)而又道:“阿爹說沒什么事就不要去打擾了。”
許明淵摩挲著下巴,眸中精光迸發(fā),“話說阿爹也修煉《小龍象功》,如今是何層次?”
“他老人家快二十六才開始練武,也有十二三年了,也該到二流武者了吧。”
什么二流武者。
都開始沖擊先天了!
許明巍笑罵道:“你問這么多做什么,難不成還想跟阿爹較量下。”
“嘿嘿,那不敢,他臉一沉,我就嚇得直哆嗦。”
許明淵嬉皮笑臉,惹得白靜他們都是哄笑一堂。
“還哆嗦,一群人里屬你從小最喜歡粘著你阿爹,被大公雞撲倒了,就哇哇大哭。”
白靜講出許明淵小時候的糗事。
再次惹得眾人啼笑皆非。
“阿娘,我也要面子的啊。”許明淵也是覺得難為情。
“好好好,我不說了,行吧。”
————————
兩日后。
許明淵帶著許明烜和陳大牛以及兩個二流武者護衛(wèi)去了流云縣。
流云縣距清江不過兩時辰馬車路,然街市相較清江更顯雜亂,塵土飛揚中,偶有醉漢倚著土墻酣睡。
許明淵拋給街角孩童幾枚銅錢,探得賣家居于白楊客棧。
那客棧門臉斑駁,檐下掛著褪色的酒旗,風(fēng)中獵獵作響。
四人在客棧茶肆枯坐半日,直至暮色四合,才見一絡(luò)腮胡壯漢踏碎夕陽歸來。
他身披玄色披風(fēng),腰間懸著柄吞口銅銹的環(huán)首刀,靴底沾著暗紅泥土。
“閣下可是求《先天龍象訣》?“壯漢引眾人至二樓客房,屋內(nèi)陳設(shè)簡陋,唯有墻上掛著幅殘缺的《猛虎下山圖》,墨跡蒼勁。
“正是,我家偶然得到過《小龍象功》,家兄已修煉至后天巔峰,離先天只差臨門一腳,故苦尋后續(xù)功法。”
中年男子滿臉絡(luò)腮胡須,身材魁梧,看著兇光畢露。
聽聞此言,他抬了抬眉梢,沉默片刻后道:“愿出何價?”
“敢問閣下手中是原本還是手抄本?”
“原本如何?手抄本又如何?”壯漢語氣陡然轉(zhuǎn)冷,指節(jié)叩得木桌咚咚作響。
許明淵起身推開雕花木窗,望著樓下熙攘的人流,淡淡道:“原本珍貴,一般有特殊意義,我們不強求,只需手抄本即可。”
“我手中的是原本。”絡(luò)腮胡須男道。
“原本?是你意外得到的,亦或你是當初龍象門四散弟子之一?”
絡(luò)腮胡須男瞳孔一縮,聲音都開始夾雜著冰冷之意,“跟你有關(guān)系嗎?”
“當然有。”
許明淵靈光一閃,猜到了對方的身份,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應(yīng)該是當初龍象門的人吧。”
“而你之所以五萬兩都不肯賣,恐怕是有再立龍象門的心思。”
“我勸你還是熄了。”
“哪怕十幾年過去,誰知道龍象門的仇家是否還記得此名,一旦冒頭,被有心之人舉報,恐怕又是一場禍事。”
“你就這般肯定?”
許明淵轉(zhuǎn)身笑著回應(yīng),“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如若某是,你們當如何?”
“我許家此行只為手抄本。”
絡(luò)腮胡須男沉思少頃,道:“許家愿出何價?”
最終還是回歸了最初的問題。
但許明淵心中卻已經(jīng)從剛才的交談中大致確定了對方想要的東西。
“幫閣下建立一座龍象武館,傳承龍象門。”
絡(luò)腮胡須男心頭一震,露出訝然之色,眸光中有幾縷心動。
“當然,單純的武館肯定支撐不起,必須做到自給自足。”
“怎么自給自足?”
不知不覺中,絡(luò)腮胡須男已經(jīng)步入許明淵的節(jié)奏。
他八面玲瓏,揣度人心的本事看得許明烜和陳大牛都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這是第一次見此人,對方還十分的防備,不知多少人從他手下鎩羽而歸。
“不愧是我二哥啊。”許明烜內(nèi)心暗暗自得。
“果然,天賦這東西是難以彌補的。”
陳大牛也是心中暗嘆。
這幾月,他跟在許明淵身邊做事,學(xué)到了不少。
而他爹陳二茍則是分派縣城一家果鋪當掌柜。
許明淵輕輕一笑,“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而且需要動用不少的人力物力財力,還需要我許家家主首肯。”
“所以,如果閣下愿意,不如移步到我許家小住幾日,商議此事?”
絡(luò)腮胡須男自然知曉開武館不簡單,心中思量后,問道:“許家,哪個許家?”
“清江縣,許家。”許明淵道。
陳大牛也是有眼力見,當即自報家門,“這是我許家二公子,許明淵,這是三公子許明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