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淵來到陳家大門口。
看門的家丁見到他,當(dāng)即拱手道:“許二公子,您來找大公子還是老爺?”
這些家丁都知道許家與陳家關(guān)系莫逆,來往十分密切。
“我找二茍叔。”
“許二公子,請跟小的來吧。”
陳家與許家合作,經(jīng)過五年的發(fā)展,成了洞溪村有數(shù)的大地主。
相比較他那個二流武者的大哥,他的日子明顯更為滋潤。
他大哥陳大明,娶了富商的女兒,但他自身賺銀子的能力不強,也不擅經(jīng)商。
前兩年還向自己父親和岳父借了不少銀兩,托關(guān)系入了清江縣衙成了一名衙役。
雖然很多時候可以撈點油水,但也就一般。
有時,他也會向陳二茍借錢。
陳二茍在他大哥面前終于不再是唯唯諾諾,而是挺起了身板。
當(dāng)然,如果陳大明能成為一流武者,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只是他而今不惑年紀,潛力早已耗盡,二流武者已經(jīng)是他極限了。
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想法子入了清江縣衙。
鐵飯碗,至少穩(wěn)當(dāng)。
如今,陳家院落早已翻修,新建了大院。
占地面積比許家還要大上一半。
也招收了賬房、家丁和丫鬟。
一副實打?qū)嵉刂鞯呐深^。
許明淵跟著進了陳家,打量了四周,心想:“還是二茍叔會享受,一兩月沒來,又多了株桂樹,還有假山。”
前院。
陳大牛在家練武,見到許明淵,當(dāng)即停了動作,上前笑著問道:“你怎么來了?”
在許明淵開始習(xí)武后,陳大牛也是向自己父親提出。
陳二茍見許家人人練武,便也送他入了武館。
黑虎武館有陳大明的熟人,陳大牛是陳大明侄兒,至少也會有關(guān)照。
但習(xí)武成不成,要靠自身。
好在陳大牛跟陳二茍不同,是有毅力的。
雞鳴時分便起來練武,至夜半才歇息。
家中不余遺力地培養(yǎng),陳大牛實力也接近許明淵,過個兩三年成為三流武者不成問題,三十歲前有望成為二流武者。
“來,阿淵。”陳大牛道:“我回來難得見到你,我們比劃比劃。”
“現(xiàn)在我可不會輸給你了。”
“下次吧,此次找二茍叔有正事。”
許明淵笑了笑,不提他那位早已出五服的堂姑,陳家父子的脾性還是挺對他胃口的。
一碼歸一碼,許明淵分得很清楚。
因為,許川也是這般給他們做榜樣的。
“找我阿爹啊,那行吧,不過你這樣分心,遲早被我超了去。”
“呵呵,跟我比算什么,習(xí)武本就是阿爹逼我的,要比跟我大哥比去,論武道天賦,我比他差遠了。”
“我可不傻,我就跟你比!”
看著陳大牛一臉大聰明的樣子,許明淵有些無語,擺擺手,“不妨礙你練武了,等會聊。”
接著,跟著家丁去了內(nèi)院。
“阿淵,你怎么來了。”
陳二茍看見他后,滿臉驚喜,對一旁的家丁揮揮手,讓其離開。
家丁拱拱手,出了內(nèi)院,再次回到大門口站立。
“有事是吧,走走走,跟我去書房聊。”
進了書房,一排書架擺滿了書籍。
見許明淵望過去,陳二茍笑著解釋,“裝裝樣子,你也知道二茍叔肚子里墨水不多,只能在門面上做做功夫了。”
“我最近越發(fā)覺得川哥讓你們從小讀書練字是無比正確的,即便練武了也不曾放棄。”
“不像我家大牛,如今是徹底投入武道了。”
“之前幾年學(xué)堂學(xué)的,估計都忘得差不多了。”
“阿淵,坐。”
陳二茍招呼許明淵坐下,然后又道:“喝茶嗎?”
“不了,剛吃完早飯。”
許明淵笑著道:“二茍叔,不至于,大牛還是不錯的,在武道上成就未來也定然比他大伯強。”
“那是。”陳二茍一臉自得,“我在他身上可是花了不少銀子滴,沒點成果不就白花了嗎?”
“不閑聊了,你找我啥事,說吧。”
陳二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抿了一口。
“二茍叔之前跟我阿爹提過在縣城開鋪子的事吧。”
“沒錯,你阿爹同意了嗎?”
許明淵點點頭,“開鋪子,我阿爹也是贊同的,在洞溪村發(fā)展終究有局限,我許家往后的中心也是在清江縣縣城。”
“是嗎。”陳二茍臉上露出喜色,“那我們叔侄倆來合計合計,該如何開這個鋪子。”
“不用了,二茍叔。”
“什么意思?”陳二茍微微一愣,驚詫地看著許明淵。
十三歲的他,臉上的稚嫩逐漸消失,眉宇間幾分英姿,幾分自信。
“清江縣不同于鄉(xiāng)野,多是達官顯貴,若是兩家一起,出了事兩家多年的努力都會折進去。”
“所以小侄建議,還是分開吧。”
“你的意思是,兩家各自開鋪,自行經(jīng)營。”
許明淵點點頭。
陳二茍開始沉吟。
經(jīng)過這幾年的磨煉,他已不再是初出茅廬,經(jīng)商方面已有自己的成算。
“也不是不行,清江縣城在附近幾縣中是最富裕,規(guī)模最大的。果蔬的市場很大,只要不開得很近,就不會影響彼此的生意,也能讓利潤最大化。”
見陳二茍心動,許明淵道:“二茍叔,那便這樣決定吧,阿爹已經(jīng)讓我全權(quán)負責(zé)清江縣許家果蔬鋪的事情,我還要忙著去處理。”
“清江縣城臥虎藏龍,我也要好好計劃下才行。”
許明淵告辭離開,出內(nèi)院時,正好被走出房門的許妍看到。
她眉頭微蹙,走到書房道:“剛是阿淵來了吧,他來做什么?是談清江縣果蔬鋪合作的事嗎?”
“沒錯。”陳二茍道:“不過經(jīng)過諸多考量,我還是決定分開。”
“各家開各家的鋪子。”
“總不能以后做任何事都用許家的名頭吧。”
“這話是不錯,但現(xiàn)如今........”
許妍要說什么,卻被陳二茍?zhí)肿柚梗昂昧耍瓦@樣吧,你我也來合計合計鋪子的事。”
她心中微微一嘆,“看來許家是不想再合作了。”
“罷了,如此也不用再顧忌什么,可以放開手腳來。”
“娘子,你說我們的鋪子是開在東市好,還是西市好?”陳二茍道:“東市達官貴人多,西市多黎庶。”
“自然東市,東市繁華,賺得更多。”
........
許家。
“阿爹,你說我們家鋪子開在東市還是西市?還是東市吧,之前都是在東市販賣的,已有了基礎(chǔ)。”
許明淵沉思后對許川道。
許川淡淡一笑,“阿淵,攤鋪散賣,與開店總歸是不同的。”
“開了店,就像是生了根,東市繁華,定價高些,利潤也會更高,但繁華的背后,是錯雜復(fù)雜的利益關(guān)系。”
“阿爹是傾向于西市?”
許川點點頭,“今日阿爹跟你談?wù)労螢槌壥袌觥!?/p>
他開始解釋,許明淵聰慧,心思活絡(luò),瞬間明白了許川的意思,并且舉一反三。
“在西市,我們許家可以收購散戶果農(nóng)們的果蔬,再以許家的名號賣出,且許家自己出產(chǎn)的果蔬可以定性為精品,定價高上許多,作為區(qū)分。”
“一些不愿意賣的散戶,也可以達成合作關(guān)系,我們許家提供場地,收些租金。”
“我們許家有青玉梨這金字招牌在手,很容易打出名氣。
有了名氣,便有了人氣。
由此帶動從普通果農(nóng)那里收購而來的果蔬,提高它們的銷量,吸納更多的散戶。”
“就如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
許明淵被點撥之后,仿佛開竅一般,雙眸越來越明亮,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阿爹,我這就去清江縣城,談合作,選鋪址,這幾日就都不回來了。”
“去吧。”許川微微一笑,“帶上周鳴,趙大龍他們,記住以穩(wěn)為主,寧缺毋濫。”
“是,阿爹。”
許明淵去白靜那里取了數(shù)千兩銀票,帶著人便往清江縣城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