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金烏照舊東升。
機關也都是拆卸,以免有人不小心觸動。
院子里。
許川和許明巍父子一起練著《小龍象功》。
“砰砰砰~”
兩人交手的聲音不斷傳出,驚醒了白靜。
她披著衣服走出,打著哈欠道:“夫君,石頭,你們什么時候起的。”
許川呵呵一笑,“時間還早,娘子你可以再去睡會。”
“我又不是憊懶的性子,夫君你們都起了,我也自該如此,有換洗的衣物沒,我先去洗了。”
“有,放在老地方了。”
白靜點點頭,回去將衣服穿好,端著木盆去了附近的方塘。
“阿爹,阿娘會發現嗎?”許明巍有些擔心地看向許川。
許川笑了笑,“雖然簡單處理了一下,但也不是萬全,不過發現了沒關系,你阿娘是個識大體的,而且不是有你阿爹我嗎。”
“嗯。”許明巍應了一聲,然后喊道:“阿爹小心了,看我這招火龍擺尾!”
他左腿弓步,吸氣間提起右膝,呼氣間小腿如火焰鞭橫掃。
這便是。
尾掃千鈞焚邪穢,足踏離位煉真火。
兩人對練兩三刻鐘,身上大汗淋漓,但神情卻不見萎靡。
一個【天生神力】,勝在筋骨氣力。
一個【龍精虎猛】,勝在氣血綿長。
“噗~”
許明巍身體陡然發出一陣異象,下一刻便見他欣喜說道:“阿爹,我又打通了一個穴竅。”
“年輕就是好。”許川停下了手,“你再打幾遍,便也休息吧。”
“嗯。”
許明巍年輕,活力足,要不了兩年,就能后來居上。
不過許川不只【龍精虎猛】,還有【天道酬勤】。
厚積薄發。
他人越到后面越慢,必須借助氣血藥材輔助,才能打通穴竅。
但許川即便不用氣血藥材輔助,速度也不會慢,反而會更快。
時間一天天過去。
近日來,出現的流民越來越多。
有些涌往清江縣城,有些干脆在洞溪村留了下來,討口飯吃。
陳二茍家租了三十畝的農田,跟之前的二十畝一起拿來種植許川指定的瓜果蔬菜。
三十畝山林的青玉果樹也都全部移除,種上了其它果樹。
這些工作量不少,他們也找了十幾個流民,作為臨時工。
“阿娘,門口有流民。”許明淵的聲音響起。
他身后許明烜露著半個腦袋,有些怯生生地看著門外衣衫襤褸的男子。
男子手上還拉扯著一個三四歲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兩眼無神。
白靜走出來一看,掃了他們一眼,對許明淵道:“阿淵,去拿些水和一些干糧給他們。”
“是,阿娘。”
“多謝女菩薩!”
男子跪下連連磕頭,腦袋磕的砰砰響,也順帶拉著身旁的小男孩一起。
“不用不用,趕緊起來,孩子在這,你這樣會嚇壞他的。”
“是是是。”
男子連連應道,不再磕頭。
不久,許明淵拿著食物和干糧出來。
男子接過后,大口吃了起來,還不忘讓小男孩也吃。
許明烜突然想到什么,也跑回了屋,拿來了精制的糕點。
是許川抽空給他做的小零食,香甜軟糯。
“這個給你,阿爹給我做的,可好吃了。”
許明烜將糕點遞給小男孩。
小男孩愣愣地接過,看了眼臟兮兮的男子,見他點點頭,才開始吃。
吃了一口,渾濁的眼睛頓時有了亮光。
許川教導他要學會分享,許明烜之前不怎么覺得,這次做了之后心里感覺格外的高興。
白靜欣慰地撫摸了下許明烜的腦袋。
在許川的教育下,每一個孩子都十分的出色,不知羨煞洞溪村多少黎庶。
見男子吃了一張大餅后,白靜問道:“你們也是逃難來的?”
“是的,我們從西山縣來,那邊發生了百年一遇的洪澇,許多人被洪澇沖走,房屋被毀,農田淹沒。
我們無家可歸,只能背井離鄉,往南邊來。”
“可憐喲,那你們以后有什么打算?”
“沒有。”男子唉聲嘆氣道,“來的路上,我的大女兒餓死了,他阿娘把干糧省下來給我們,也餓死了。”
他想到什么,連忙跪下再次磕頭,懇求道:“還請女菩薩發發善心,收留我父子二人,我們愿意為奴為仆,只求一口飯吃。”
“即便不行,那也至少可憐可憐這孩子。”
“他也吃不了多少糧食。”
許明烜扯了扯白靜的衣角,同情地道,“阿娘,他們好可憐。”
許明淵靜靜地看著,沒有開口。
收不收留他們說了都沒用,阿爹不開口,阿娘也做不了主。
而且這次流民聽說數十萬之多,他們又如何幫的過來?
白靜有些為難,猶豫半晌道:“那你們先在門口待著吧,我一個婦道人家做不了主,還須等我夫君回來,讓他決定。”
“是是是,我們愿意等,即便不成也沒關系。”
中午。
許川和許明巍歸家,便看到了門口的流民父子,詫異問道:“你們是?”
白靜走了過來,簡單跟許川說了說。
許川思量一會兒,“此事,等明日再說,不過,你們父子可以在我家旁邊的空地上先住下,下午我讓我兒給你們送一頂簡易的帳篷。”
“吃食也會給你們一些。”
“即便不留你們,也會送一些干糧和水,讓你們上路。”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許家到了現今的規模的確應該慢慢發展起來,收家丁和護衛自然也要。
但他不是什么人都要。
第二日。
許川醒來后,開始動用【每日一卦】的命格天賦。
【今日卦象:吉】
【你收下了李氏父子,曾是西山縣望族,二人皆有武道天賦,李父天賦一般,其子天賦不錯,有望先天。】
“望族?”
“那骨瘦如柴的小男孩竟有先天之資?”
“怪不得是吉,只要收下,對許家未來幫助不小。”
“不過既是望族,又怎么會淪落到這般田地,流民大多數都是普通的黎庶,除非是仇殺。”
許川躺在床上,沉吟了半晌。
西山縣距離這數千里之遙,能活著到這,估計都是有幾分氣運在身上的。
“既然是吉,估計背后也不會有什么麻煩。”
“影響力橫跨數郡,估計也就郡城中的一些大家族也能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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