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小濤這么一解釋,岳峰算是聽懂了問題出在哪里。
小濤這個家伙剛才值夜開小差了,迷迷瞪瞪的時候讓這頭熊瞎子循著氣味來到了樹窩子的下方。
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
小濤急忙給岳峰報警把打盹兒的岳峰喊醒,岳峰睜眼之后下意識的說話,不光小濤聽著了,樹下熊也聽著了,抬頭看發(fā)現(xiàn)了樹上的人。
這種情況下,小濤肯定要第一時間開槍射擊了,要不然不管是熊逃跑,還是嘗試爬樹攻擊樹窩子上的人,對獵人來說都不是啥好事兒。
岳峰停頓了一秒鐘不緊不慢說道:“等天亮了再說吧!
我剛才想抬槍來著,胳膊麻了第一下愣是沒抬起來!!
現(xiàn)在黑燈瞎火的,咱就不下去查看了,這熊瞎子生性奸詐,萬一殺個回馬槍,看不清容易吃虧!”
“行吧!草特喵的這事兒賴我,如果我不走神就好了,早點發(fā)現(xiàn),咱們說不定還能再打一頭熊瞎子呢!讓它跑了,好可惜!!”
小濤這家伙做了錯事兒倒是一點都不推卸責(zé)任,語言里頗為懊惱。
“行了,熊跑了就該著它命不該絕!等天亮了咱們看看啥情況再說!
覺得懊悔,就給我按按胳膊,麻蛋靠著樹干打盹兒,胳膊被壓麻了!”
“奧,我給你揉揉!!”
很快小濤就賣力的給岳峰揉起了胳膊,手臂恢復(fù)知覺,然后是酥麻跟刺痛,幾分鐘之后,手臂恢復(fù)了正常的機能。
這樹窩子里有限地方打盹兒休息的姿勢也需要熟練跟調(diào)整呀,剛才就算小濤提前示警給了岳峰反應(yīng)機會,這胳膊壓麻的狀態(tài)下也沒法開槍,勉強開槍也沒法打得準。
經(jīng)過半夜這次的突發(fā)情況,接下來幾個小時哥倆都徹底沒了睡意,一直縮在厚實衣服里,靜靜地等著太陽東升天色大亮,這才從樹上爬了下來。
前腳剛下了樹,后腳小濤就猴急的湊到記憶里昨晚上熊被子彈打中的位置尋找檢查起來。
小濤仔細的一番檢查,找到了居高臨下開槍時子彈射入地下留下的彈孔,但是卻沒找到獵物中彈后本該留下的血跡。
“咦,不對??!我確定子彈肯定打著那只熊了,它在中彈之后還慘叫了一聲呢,為啥沒痕跡?。。?!”
小濤撓撓頭,滿臉的想不通。
岳峰:“經(jīng)過一晚上的時間,就算流了血,血跡也基本干掉了!子彈孔在哪呢?”
“這邊?。∵@里,從樹上射擊的角度也能對的上!”
小濤給岳峰指了指位置,隨后更是從腿上取下一把小號腿插子來,沿著彈孔的方向往里挖,很快將一枚變形的子彈頭給挖了出來。
岳峰看了一眼子彈落點位置,又回頭看了看樹上射擊點的位置,兩點一線,子彈射出的軌跡就在岳峰的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來。
下一秒,岳峰又轉(zhuǎn)身看了看野豬下水跟臭肉懸掛的位置。
略一思考,岳峰學(xué)著熊的站立姿勢,來回挪動了幾步。
這是趙大爺之前教過岳峰的一種方法,將自己想象成獵物,再根據(jù)客觀情況進行綜合分析,自然就能找到最接近的答案。
很快岳峰就站在原地不動了,低頭在草地上仔細的觀察了幾眼。
很快,草葉子上幾滴不起眼的暗紅色血液痕跡出現(xiàn)在岳峰面前。
“找到了!這是熊被子彈打中流出來的少量血跡!”
岳峰彎腰將落在草葉子上的血跡直接揪下來擺在了小濤面前。
“額,血跡這么少,沒打中要害唄?”
小濤有點不甘心的又左右檢查了幾眼,想要看到更多的血跡,但是一無所獲。
“按照子彈射擊的彈道軌跡,以及滴血痕跡,熊應(yīng)該是站立姿勢,微微側(cè)身朝著樹窩子這邊。
我猜測,子彈應(yīng)該射在熊的后腿兒或者小腹下端邊緣附近了!沒有打中要害!”
岳峰一邊比畫,一邊模仿那只熊昨晚上可能的造型,然后說道。
小濤聽完略作回憶:“好像熊是你比劃的這個姿勢跟角度!我是沖著上三路開的槍,但沒有瞄準!”
岳峰點點頭:“這么點出血量,大概率是個擦傷,肯定不會傷筋動骨!
帶著狗子上山的事兒你就別想了!還沒響葉子呢,現(xiàn)在林深草厚,去照量熊瞎子不穩(wěn)妥,老實的待著吧!”
“行吧??!都賴我走神了,如果能精神點的話,早點喊你用56半打,十發(fā)子彈怎么也能把熊瞎子給留下來了!
不說皮跟肉,單單一枚熊膽多少錢呀??!”小濤這個財迷鬼語氣里無比的懊惱。
岳峰看了自己的傻兄弟一眼,柔聲勸道:“是你的財跑不了,不是你的財也求不來!
這點心態(tài)都沒有,還打啥獵?。∠5模?!
回去了也別瞎嘀咕昂,消息再傳到有心人耳朵里,又該節(jié)外生枝了!”
“奧!現(xiàn)在天亮了,咱們回家???肚子餓了!”
“先不急著回家,上車,我拉著你咱們把另外六個樹窩子點都轉(zhuǎn)一圈再回去!”
“好!”
很快,岳峰拉著小濤下了山,沿著生產(chǎn)路小道兒挨個去另外六處樹窩子點轉(zhuǎn)了一圈。
這個點了,大家在樹窩子呆了一晚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下樹回家吃早飯了,人沒見到,但是岳峰在第五處樹窩子的位置,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不少的血跡。
“這邊昨晚上應(yīng)該下貨了!誰分的這個樹窩子來著?”岳峰詢問道。
“好像是趙洪波大哥在這邊!昨晚上半夜你睡覺那會兒,我好像隱約聽到幾聲槍響,讓熊瞎子的事兒一分神,忘了跟你說了!!”小濤若有所思的說道。
“走,再去最后一處樹窩子看一眼,然后下山去洪波大哥家看看!”
“好!”
……
很快,哥倆將最后一處樹窩子場地看了一圈,然后從最近的小路下山,直奔村頭的趙洪波家。
趙洪波是村頭趙大爺?shù)膬鹤?,爺倆的房子挨得很近,進了村第二排房子第一間就是。
他家院子挺大,院墻是那種用木柵欄圈起來的。
摩托車還沒騎到門口呢,岳峰就發(fā)現(xiàn)趙洪波家門口不少人在忙活著。
等摩托車騎到了門口,院里情況也大致看清楚了。
好家伙,靠近南墻根的位置埋上了桿子,大小六七頭野豬,都掛在桿子上。
院子里的人有的在忙著燒水,有的在忙著剔骨拆肉,好不熱鬧。
“小峰跟小濤來了?。 ?/p>
一個鄰居家的大哥喊了一嗓子,很快忙碌的趙洪波聽到動靜放下手里的剔骨刀迎了出來。
“洪波大哥!昨晚上下大貨了??”岳峰咧著嘴笑呵呵的問道。
“是啊,你說的這個招兒還真靈!
下半夜我都有點迷瞪了,哼哼唧唧從東嶺子那邊下來了一群野豬聞著味就進了咱們布置的山場子!
我跟老蔫兒倆人,兩桿槍11發(fā)子彈,干死大小六頭豬!喏,都在架子上掛著了!!”
下了大貨,趙洪波非常興奮,畢竟這玩意兒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利益呀,上樹窩子第一晚上就干了六頭野豬,這收益換誰也得笑的合不攏嘴。
“行!挺好??!我跟小濤昨晚上天剛擦黑,也干死一頭炮卵子!三百多斤獨公??!加到一起,咱們一晚上干死七頭豬!”
岳峰將自己昨晚上的情報也說了一嘴。
“你們只打了一只炮卵子?那半夜兩三點那會兒的槍聲是誰打的?
我還以為也是你們靠近二姑娘溝的那處樹窩子開的槍呢!”趙洪波繼續(xù)問。
小濤聽到這剛想接話茬,被岳峰一個眼神憋了回去。
岳峰說道:“是我們開的,小濤值夜,有點迷糊了,看到樹下有個黑影就下意識扣了一槍,結(jié)果毛都沒打著!”
“奧,這樣??!那好吧!你張叔他們剛走,看到我昨晚的收獲,眼饞壞了,張羅著中午過來吃殺豬菜呢!
這里面有兩頭黃毛子小豬,中午咱們挑一頭做了一起嘗嘗啊?”趙洪波繼續(xù)說道。
“新,那中午飯口我們過來??!”岳峰毫不猶豫答應(yīng)下來。
上山打了獵物,回家之后張羅飯菜屬于常規(guī)操作,這次幫村里除害的事兒,是岳峰替老丈桿子出頭張羅并且負責(zé)的,趙洪波作為自己人,岳峰肯定要給面子。
“早飯應(yīng)該也還沒吃呢吧?北屋鍋里還有飯,吃完了再回去???”趙洪波繼續(xù)勸。
“早飯就不給嫂子添麻煩了,我媽肯定給留了飯!那頭炮卵子我拉回家還沒正經(jīng)收拾呢,先回去,咱們中午再聚!”
“也行!把孝文孝武也喊著??!”
“妥了!”
……
離開了趙洪波家,岳峰騎著摩托繼續(xù)往家里趕,很快就回到了自家老房子。
下了摩托車,小濤就有些迷糊:“哥,為啥不提咱們昨晚碰到熊瞎子的事兒???”
岳峰看了小濤這個憨憨一眼:“忘了在山上咋囑咐的你了!
這熊瞎子可比野豬金貴,咱們現(xiàn)在目標是組織著村里獵戶護農(nóng)護秋,而不是打獵掙錢!
你剛才如果隨口一說,萬一被有心人聽了傳出去,大家都去照量那熊瞎子使勁了,誰去守夜?
林子植被又那么厚,人再傷了呢?
再說了,這熊瞎子現(xiàn)在不打在山里也瞎不了,等落了葉子下了雪,早晚不大概率還是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