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禎身上散發(fā)出香味，沾染了女菩薩的幾分道韻。

“糊涂呀！”

遠處，一個老頭正對著孫子怒罵！

老頭站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中央，臉漲得通紅，胡子一抖一抖的，指著孫子的鼻子，聲音洪亮地吼道：“你這兔崽子！讓你幫我拿東西，你倒好，一轉(zhuǎn)眼就跑去玩泥巴了！這集市人多，丟了怎么辦？你還有沒有點規(guī)矩？！”

周圍的路人紛紛側(cè)目，有的搖頭嘆息，有的竊竊私語,老頭越說越氣，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孫子臉上：“看看你，滿身都是泥，丟人現(xiàn)眼！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老頭氣得一甩袖子，把孫子推到一旁，順手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作勢要打。孫子嚇得往后一縮，差點撞到旁邊的小攤。

老頭猛地一拍旁邊賣菜的攤子，菜葉子嘩啦啦地掉了一地，他指著孫子罵道：“你還敢躲？給我站好了！”

孫子嚇得直哆嗦，緊緊抱住頭，小聲嘟囔著：“爺爺，我錯了！”

老頭哼了一聲，把木棍扔到地上，隨即又撿了起來，顯然不準備放過他。

李懷禎不想多管閑事。

老頭緊皺著眉頭，眼睛瞪得像銅鈴，眼角布滿了血絲，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像一張揉皺的紙,他的嘴唇哆嗦著，下巴微微顫抖，額頭的青筋暴起，仿佛隨時要爆炸一般。

而孫子則低著頭，不敢直視爺爺，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這位小哥，你來評評理！”

老頭看見李懷禎，猛地上前，抓住李懷禎的胳膊，道：“我家里破敗，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拿點東西換錢買糧食。”

“可這小子居然心思不在這上邊，東西被人偷了！”

“都有人來買呀，這小子居然惦記著他的小伴，幻想著以后的幸福生活呢！”

“可笑，都要餓死了，哪有這幸福生活！”

小子仍舊不服氣，道：“餓死了，我的丫丫也跟我好。”

“你傻啦吧唧！”老頭氣不打一出來，“到時全餓死了，你怎么跟丫丫過二人世界？”

“你不賣了東西換糧食，哪有東西給丫丫吃！”

“你這樣子，不僅害了我們，還禍害了他人，真是糊涂！”

李懷禎聞言，笑道：“不必驚慌，我這有些晶石，拿去用吧。”

“哼！”

老頭不解氣，反問道：“你可真是糊涂，倘若日后見不得你這好人，其他人一點東西不給我，我們豈不是餓死了？”

“隨緣吧。”

李懷禎擺了擺手，準備離開。

“糊涂啊！”

“糊涂啊！”

老頭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回蕩，聲音越來越大。

李懷禎笑了笑，隨即察覺到不對。

“你這糊涂,菩薩收你當?shù)茏樱憔尤粸榱艘稽c兒女長情，放棄了這個機會！”

“你可知道，這次菩薩能下凡引渡你，多么難得的機會。”

“這女菩薩，可是從未收過弟子,你若跟她修行，日后必當證道道果，前往極樂世界！”

“糊涂！”

老頭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李懷禎眸底閃過一絲笑意，道：“你還是這么無聊，上次裝作賣山鬼銅錢的老頭，這次還是老樣子，我一眼看出你了。”

“你若不拉我，我真準備一直看你默默演戲，演技實在拙劣！”

“下次注意，孫子的手指多了一根。”

“啊？”

老頭的聲音遲疑片刻，道：“愿來如此，我原本并不是人形，顯露人性只是為了不嚇跑你。”

“既然你我二人已然熟悉，我也就傳話吧。”

李懷禎點了點頭，道：“上次你說我不屬于這，這里在吸取我的力量，這是什么意思？”

老頭的聲音遲疑，片刻說道：“我不能直接告訴你，萬物六道都有他的因果，隨著時間推移，你自然會知道的。”

“你是誰？”

李懷禎問道。

“我···”

老頭啞然，道：“時機未到，以后你便知道。”

“去問菩薩呢？”

“他們認為，輪回插手不得，只能袖手旁觀。”

“啊！”

李懷禎道：“不是吧，一下子都告訴我不就行了，藏著掖著干嘛？女菩薩不是說要普渡眾生嗎！”

“因為你提前知道了這些事，便破壞了以后的果，把原本好好的發(fā)展變得一團糟···”

李懷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不過有一個菩薩，愛說實話，到時見到他，也許你能從他口中得知。”

李懷禎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

老頭的話在言語間響起，道：“我也不清楚，別問了。”

“接下來我說的東西很重要，切記！”

“好吧，你這次來有什么要說的？”

李懷禎抬起頭，望著身前無一人，道：“你出來吧，以真面目出來，不然憑空出現(xiàn)的言語讓我有些瘆得慌。”

老頭沒有說話，半響才說道：“菩薩有句話其實已然是我想說的，萬物六道都在看著你，他們認識你，你卻不認識他們，日月星辰在望著你，你卻不認識他們。”

“啊？”

李懷禎搖了搖頭，道：‘這是什么意思？’

“也不對，倘若你走上第三條路，那才是世道崩塌，再也沒人能救的了世人了。”

“你可以叫我紫圣。”

說到這，紫圣無形的眸光注視著李懷禎，后者點了點頭。

“有人控制你···你來到這世界的命運，早已注定，完成一條規(guī)劃好的路。”

“你該好好想想了，那么多巧合可不是一個人能遇到的，有些人的存在是為了你跟隨命運的安排，取走你身上的東西。”

“倘若這這樣東西被取走了，就麻煩了。”

“啊？”

“你嘰里咕嚕，在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你的意思！”

李懷禎擺了擺手，道：：你是誰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來自這里的！”

“哎呀哎呀！”

“李懷禎，你睡了這么久，總算醒了啊！”

眼前的情景再次變換，李懷禎穩(wěn)住心神，仔細打量周身，發(fā)現(xiàn)他還在原來的地方。

遠處，姜青黎、沈知秋、時知雨走來，樓心月笑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