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星食堂的水槽邊,連虎哼著《鐵窗淚》給小橘貓搓澡。
小橘貓身上沾滿了洗潔精泡泡,小爪子一直撓鼻子。
“別動別動!”連虎用洗碗布裹住貓爪子,“襲警罪加一等??!”
童詔舉著剛去書店買的《動物防疫法》,靠在門框上:“根據第二十三條,你應該先帶它去...”
“閉嘴!”連虎甩過來一捧泡沫,“沒看見正執行拘留程序呢?”
童詔:拘留程序...媽的,好像號子里是得先洗澡,虎子真在認真執行程序!
項越剛進食堂就看見這魔幻的一幕,
連虎左手拎著掙扎的小貓,右手舉著剪刀,說要給小貓弄個造型。
鞏沙蹲在旁邊削木棍,說是要給貓做個“放風活動架”。
“虎子你他媽...”
項越話沒說完,連虎突然抬起頭炫耀道:“越哥!起好名字了!叫連鍋端!”
整個食堂瞬間安靜。
童詔攥緊了《動物防疫法》,鞏沙手里的木棍斷成兩截。
“你再說一遍?”項越太陽穴突突直跳。
連虎把吹成蒲公英樣的小貓舉高高:“它太瘦了!得用鍋吃飯!”
他比劃著大鐵鍋的形狀,“等吃胖了了,就跟俺一樣壯!”
項越不知道怎么反駁,只覺得這名字是不是太不吉利了!
“連鍋端,快給越哥打個招呼,喊越叔叔!”連虎抓著小貓的手給項越拜拜。
小貓配合地“喵”了一聲,尾巴掃過連虎的臉。
項越沒辦法,只能接受這只新成員‘連鍋端’。
后邊看熱鬧的小弟嘎嘎直樂,不知誰嘀咕了句:“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在號子里呢?!?/p>
眾人皆點頭,不過也沒多奇怪,虎哥的腦回路一向清奇。
突然,連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把將“連鍋端”塞到項越懷里,自己一頭扎進了工具間。
兄弟伙不知道連虎又要干嘛,只能祈禱別再出幺蛾子了。
連虎從工具間扛出切割機。
火花四濺,兩塊不銹鋼片被做成貓的形狀。
然后就是上色、刻字。
二十分鐘后,連虎停手。
兩塊牌子上刻著:【洪星看守所001號】、【洪星看守所保外就醫中】。
連虎給連鍋端展示看守所001號:“越哥,在公司給他帶這個。”
他又舉起刻著“保外就醫”的牌子:“這個給他出門帶,要有秩序!”
說完,把兩塊牌子放到陽光下,晾干。
項越抱著瑟瑟發抖的小貓,心里感覺日了狗。
真他媽是個人才,只是養了只貓,感覺自己都被關進去了。
沒在洪星耽誤太久,項越帶人去了槐花巷,順帶給守著門口的刑勇拿了幾個包子一杯豆漿。
沒多久,車停在槐花巷口。
二毛和幾個兄弟正在院子里啃煎餅,看到項越來了,立馬起立。
“越哥”*5
項越點點頭:“里邊怎么樣?”
二毛:“折騰了一宿,又是哭又是嚎的,這會正蔫著。”
項越看向一邊穿的西裝筆挺的小弟:“臺詞背好了沒有,一會可別被人看出破綻,你就是大律師!”
小弟點頭,表示背的滾瓜爛熟。
童詔打開鎖,用力推開門。
舒母頂著雞窩頭剛要叫喚,就看到項越身后二十多個黑衣壯漢,咽了下口水把臟話憋了回去。
舒父縮在墻角,眼睛腫成一條縫。
“考慮得怎么樣?”項越往椅子上一坐,手指在保險單上扣了扣,
“是要兒子少個腰子,還是簽份保險???”
舒父舒母沒回話,這兩個他們都不想選。
突然,項越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按下免提。
“喂,王院長啊,什么?。。∽K墓幼蛲碜吡??”
舒家人大氣都不敢喘,舒天賜直接屏住呼吸。
項越裝模作樣嘆口氣:“節哀啊,那腰子......”他故意瞥向舒家人,“行,我明白了?!?/p>
項越掛斷電話,舒天賜提著的心終于放下。
舒父舒母這可沒那么輕松了,他們的心跳直接干到180。
兩人跪在地上不??念^:“項總!項總您行行好,我們還有孩子要養,真的不能死啊!”
“嘖,算你們走運,你兒子的腰子保住了?!表椩近c燃香煙,
“現在兩個選擇:要么你們簽保險,要么...“他的目光掃過舒倪倆姐妹,
“要么這兩個賠錢貨歸我,我找找有沒有女病人需要換腰子的,你們簽了斷絕書滾蛋,這兩人是生是死和你們無關?!?/p>
舒父剛要張嘴,舒母一巴掌扇在他后腦勺:“選二!選二!”
她扯過哭哭啼啼的舒天賜摟在懷里,“我兒是文曲星轉世,老天保佑??!”
“媽!”舒珂突然沖出來,
“我今年二十四了,在縣城打工七年工資全給了家里?!?/p>
“去年發燒到40度你們都不讓請假,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
項越挑眉,這姑娘還是不死心啊,這種父母怎么會在乎你的生死。
他給小弟使個眼色。
小弟立即掏出準備好的文件:“你好,我是項先生的委托律師,現在需要你們簽署斷絕關系聲明、戶口遷移同意書,按完手印就兩清了?!?/p>
舒母拿起印泥,忽然抬頭看向項越:“那五十萬的欠條...”
“怎么?是后悔了,想簽保險?”項越冷笑。
舒父趕緊抓住老婆按手?。骸翱彀?!你別害死我!”
手續辦完已經到了中午。
項越甩著舒家的戶口本沖門外喊:“疤蛇,送客!”
疤蛇把兩人推上面包車,向汽車站駛去。
項越手一甩,戶口本落在舒倪懷里:“行了,最大的麻煩解決了,以后好好上班?!?/p>
舒倪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給項越深深鞠了一躬。
舒珂呆立在院里,看著項越和妹妹,她終于反應過來:“這些都是騙爸媽的?”
舒倪摟住姐姐的肩膀:“姐,越哥是好人,不過那兩人可不是咱們爸媽,我們和他們沒關系!”
項越從車里拿出幾個包子遞了過去:“舒珂是吧,公司食堂差個幫廚,每個月500,包吃包住,干不干?”
舒珂愣了三秒,然后給項越跪了下來,眼淚滴在地上,她大聲道:“干!謝謝項總,以后我這條命就是您的。”
項越見不得這種場面,叼著煙離開了小院。
另一邊,疤蛇把人送到車站就開車走了。
舒母拉住要買票的舒父,皺著眉頭,
“老頭子,我怎么感覺不對勁呢,剛剛在上車的時候,聽到兩個壯漢在說話,迷迷糊糊提到什么倪姐,你說,死丫頭是不是?”
舒父牽著舒天賜的手緊了緊,眼中閃過狐疑。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撇了撇嘴:“就是真是死丫頭搞得事,咱們又能怎么樣?”
說完拉著舒天賜進了售票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