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滬上這樣的地方,想直接買到兩桶汽油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個任務(wù)就交給了地頭蛇陳一鳴。
畢竟秦檜都有三個好朋友。
雖然還不知道李萬基要干什么,但既然他們爭搶著要當自己的義父和干爸,出于對大學(xué)四年友誼的信任,陳一鳴還是費力的聯(lián)系了不少人。
大多數(shù)人表示無能為力,提議他開車去加一箱油,然后再放出來。
麻煩一點,但是能省很多麻煩。
就在他已經(jīng)決定這么做的時候,小學(xué)同學(xué)群里有個人回復(fù),“自己帶桶,到****加油站來。”
后面還附了個地址,在島上。
陳一鳴看了眼,這特么的都到了散裝省啊!
加油站里,他提著兩個便攜汽油桶進去,給同學(xué)發(fā)了個信息。
超市里出來個年輕人,魚泡眼全無生氣瞟了他一眼,“等會,我先把監(jiān)控關(guān)了。”
加油的時候,陳一鳴拼命的回憶著和這位小學(xué)同學(xué)的交往,發(fā)現(xiàn)十來年里都沒什么什么交集,只能硬著頭皮沒話找話,“趙輝,你是做什么的?”
趙輝提著油槍,掀了掀沉甸甸的眼皮沒說話。
陳一鳴也醒悟過來自己的問題有點愚蠢,尷尬的笑了笑,“你怎么跑這么遠來上班?這離你家也太遠了吧?”
雖然他不知道趙輝的家在哪,但是小學(xué)基本上都是以戶籍片區(qū)劃分,他們的學(xué)校離這里至少三十公里路。
“沒辦法,家里給安排的。”趙輝有氣無力的回答著,一副嚴重腎虧的表情。
陳一鳴不好再問下去。
看這個樣子,就能猜出來這些年同學(xué)過的很不如意。
應(yīng)該是家道中落,從中心城區(qū)遷到這里。
看趙輝的精神狀態(tài),說不定還打著幾份工。
然后他就聽到趙輝用著快死掉的語氣說,“我在考公,天天熬夜復(fù)習(xí)。”
“考公啊,準備的怎么樣了?”陳一鳴立刻接上話。
他盯著對方濃重的黑眼圈,突然明白那種頹廢感的來源。
這哪是腎虧,分明是被申論折磨的痛不欲生啊!
“不怎么樣,去年第一次考,沒考上。”
“你去年還沒畢業(yè)吧?”
“我上的大專。”
“哦。”陳一鳴把后面的話都咽了下去。
他是蜀大畢業(yè)生,說多了,好像是在顯擺。
“和我一起考的兩個同學(xué)都落馬了,我都還沒考上,憑什么他們都拷上了,我還考不上啊!”趙輝發(fā)著牢騷,手指在亂糟糟的頭皮抓下一片雪花。
等兩個油箱加滿,陳一鳴掏出手機,準備等對方拿出機器掃碼付款,結(jié)果看到趙輝把手機掏出來,調(diào)出自己的收款碼。
“四十升,你給兩百八算了。”
陳一鳴猶豫了下,小心翼翼的勸著,“哥們,油錢還是我交到站里,你給我?guī)土嗣Γ宜较陆o你轉(zhuǎn)三百,算是感謝你!”
人家?guī)土俗约旱拿Γ€是想盡下同學(xué)情誼勸一勸,就你這樣搞,考了公也撐不住一年啊!
趙輝的死魚眼翻了翻,“想什么呢,這是我自己家的加油站。”
陳一鳴呆呆的把錢轉(zhuǎn)過去,思緒萬千。
草!
該死的二代!
......
正好就在海邊,東邊的濕地公園里,敖廣無奈的看著眼前五人。
我是龍啊!
不是專車!
而且,最讓他氣憤的是,這里面居然還有兩個凡人......
他斜了眼李萬基,旁人要靠我來渡海也就罷了,你特么的不會自己游過去嗎?
堂堂水師統(tǒng)領(lǐng),居然找我這個打漁的幫忙?
心頭郁結(jié),臉上卻努力的擠出笑意,“敖廣拜見真君!拜見元君!”
時萊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天庭的人,禮貌且有素質(zhì),笑著抱拳道:“前日小滿頑劣,勞煩廣德王了!”
“些許小事,何足掛齒。”敖廣很仗義的拍了拍胸脯,“能為真君師徒效力,是敖廣的榮幸。”
得罪小滿,最多打一架。
得罪時萊,天庭立刻就會派人下界捉拿。
得罪不起。
至于那個呆子,被他無視了!
李萬基和楊雪,看著龍王變身,激動到哆嗦。
“這光澤度......”李萬基伸手撫摸著鱗片,嘖嘖稱奇。
敖廣強忍著,沒有一尾巴把他給扇飛。
登上龍首,朝著東方前進,海浪翻涌,謝靈運手掐指訣,擋住獵獵罡風(fēng)。
時萊盤腿坐在龍角之間,突然皺眉,“東海為何有濁氣?”
敖廣的龍身明顯僵了僵。
“自打東瀛排放污水,東海就一直飽受侵襲,全靠龍宮里蝦兵蟹將拼力抵御。”龍吟之中,帶著壓抑的怒意。
普通的龍,雖有降雨等神性,卻無守土之責(zé)。
但四海龍王不同,他們是有封地的,四海升平,就是他們職責(zé)所在。
時萊抓著龍角站起身,看著眼前夜幕下黑壓壓的海面,思索片刻,“廣德王,如今四海龍王還在嗎?”
所謂四海,北海就是現(xiàn)在的渤海。
東海是如今黃海和東海海峽以北的區(qū)域。
南海在東南亞沿海一帶,包括大馬和呂宋周邊海域。
西海就是婆羅洲以西向南,廣義上,包括印度洋沿岸。
猴王護持僧人去西天取經(jīng),收服的白龍馬,就是西海龍王家的三太子。
嗯,其實敖廣家里也有個三太子,不過被時萊的大徒弟給來龍去脈了!
化身為龍,敖廣的聲音就粗獷了許多,甕聲甕氣道:“勞煩真君關(guān)心,敖閏重傷未愈,還在休養(yǎng),敖欽這些年才剛剛康復(fù),只有我和敖順一直都在。”
“敖順,是北海廣澤王吧?”
“正是,他的龍宮就在渤海灣內(nèi)。”
李萬基好奇道:“近百年前,營口墜龍,是廣澤王家的嗎?”
敖廣輕蔑的吐出一口氣息,“那不過是東瀛過來的一條黑蛟而已,想要趁著東北淪陷,在中土搞事,被敖順擊殺。”
他是應(yīng)龍子孫,又是青龍,自然瞧不上黑蛟,更別提還是異族的。
夜風(fēng)掠過海面,時萊望著遠處若隱若現(xiàn)的島國輪廓。
腦子里思索著,要不要上奏天庭,讓敖順挪挪位置?
北海廣澤王敖順,四海龍王里最小的一個,居于北海,北方屬水,水為黑色,故為黑龍。
擊殺黑蛟,有功,當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