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錦蘭這才看向了阿慧道:“你叫她什么?”
“陸錦時。”阿慧見著賀錦蘭主動與自己說話,忙上前討好著賀錦蘭道:“賀大小姐也認識陸錦時嗎?”
賀錦蘭蹙眉看向陸錦時道:“她怎么會叫你陸錦時的,你不是姓賀嗎?”
陸錦時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了一旁道:“我后邊隨我娘改姓陸了,不行嗎?”
賀錦蘭道:“那你怎還敢回賀家來以賀家大小姐自居,你都改姓陸了。”
陸錦時道:“為何姓陸便不能回永興侯府做大小姐?爹爹都沒有與我斷絕關系,我雖姓陸,也是賀家的血脈,賀家的女兒。”
在阿慧身旁的沈夫人,聽著陸錦時的話語,一驚道:“你竟然是永興侯府的姑娘?”
陸錦時道:“是。”
沈夫人眼里流露出一絲懊悔之色來。
阿慧也滿是不敢置信地望著陸錦時,陸錦時怎么會是長安城之中侯府姑娘?
阿慧見著沈夫人的神色,心中著急,咳嗽了一聲,看向了陸錦時道:“錦時姐姐,你孩子呢?我只聽說你了有了兒子,還不曾見過呢,你那兒子也該有七個月大小了吧?”
賀錦蘭挑眉看向了陸錦時,“孩子?怎么回事?你都有孩子了?你不是還沒有成親嗎?”
“陸錦時,你自己都膽敢做出來不守婦道未婚先孕之事,怎好意思來辱罵我娘的?”
陸錦時緩緩道:“我雖未婚先孕,但也是連著兩個未婚夫君與我訂婚后重病,我不愿再牽連別的無辜郎君,這才借種生下一子,有何不可?
我可不像柳秀秀勾搭有婦之夫,奪人夫君,敗壞綱常。”
賀錦蘭這會兒倒是開心多于氣惱的。
陸錦時早說她已有孩子了,她娘親也不必處處防備著陸錦時來與自己搶七皇子妃之位了。
賀錦蘭這會兒對陸錦時也少了不少怨恨,心中竟還覺得陸錦時有些可憐,好好的侯府嫡女竟然淪落到只能未婚有孕,一輩子無名無分只配淪為旁人笑柄。
陸錦時前幾日還這般囂張,日后只配被人笑話,甚是可憐。
陸錦時知曉她有孩子一事是瞞不住的,此事陛下娘娘與七皇子殿下皆知曉,她也不必再對賀家人隱瞞此事。
“荒唐!”
賀老夫人被柳秀秀攙扶著前來,她怒聲道:“簡直就是荒唐,你一個未嫁人的姑娘家,竟敢未婚有子,這是丟盡我們永興侯府的顏面!今日我必要用賀家家規打死你這個不知禮義廉恥的小畜生。”
陸錦時倒也并不懼怕賀老夫人,緩生道:“祖母,我是未婚有子,但男未娶女未嫁,即便是有損名聲,也是因我先前不想再與別的男子定親而已,無傷大雅。
而柳秀秀與我爹呢?祖母若是這般在乎禮義廉恥,當初就不會眼睜睜看著養在自己房中的遠房侄女勾搭有婦之夫,懷有孽胎,您若要動用家規,請先動用在我爹與柳秀秀身上!”
賀老夫人氣惱道:“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巴!你娘真是將你教壞了,你一個小輩怎敢編排起你的長輩?”
陸錦時道:“我哪里有編排?他們長輩做得出來此事,還怕人說嗎?祖母大可不必覺得我未婚先孕丟盡賀家臉面,畢竟我也算是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賀家也早就沒了臉面。
賀老夫人氣得手直抖,“你這孽女!”
柳秀秀見著賀老夫人喘著粗氣,對著陸錦時道:“大姑娘,您少說兩句吧,婆母的身體本就不好。”
賀老夫人走到了陸錦時跟前道:“聽說你前兩日里打了孫尚書令家女兒一巴掌,誰給你的膽子動手的?你等會就去孫家,下跪認錯負荊請罪去!”
陸錦時道:“我會打她一巴掌,定是她的過錯,我又無罪何來得請罪之說?”
賀老夫人道:“賀錦時,我如今還是你的祖母,你怎敢不聽祖母的吩咐,如此不孝不悌,你簡直就是不配為人。”
陸錦時抬眸看著拿孝道壓迫自己的賀老夫人道:“我之所以打孫姑娘一巴掌,是孫姑娘先在背后議論我,又在公主生辰宴上哭哭啼啼好生晦氣,還揚言教我長安規矩,我只是反過來教她何為規矩而已。
祖母非要我去認罪,不惜以孝道相逼,是覺得孫嫻她身為尚書令之女,在背后做長舌婦說人壞話是對的?還是不尊公主殿下,在公主殿下生辰宴上哭哭啼啼是對的?
祖母若是覺得孫嫻所為是對的,非要以孝道逼迫孫女,那孫女這就去孫家賠禮請罪,讓長安眾人知曉,永興侯夫人可是贊成孫姑娘在公主生辰宴上哭哭啼啼的。”
賀老夫人被陸錦時噎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柳秀秀在一旁道:“大姑娘,縱使孫姑娘在公主生辰宴哭哭啼啼是做的不對,也自有公主去罰她,也不該你動手去打她……”
陸錦時道:“我替永嘉公主罰她,連公主都認可的,怎么反倒是你們幾個這般維護孫嫻?”
柳秀秀緊握著拳頭道:“大姑娘,世子的侯爺之位離不得尚書令相幫,這你如今得罪了孫嫻,也就是等同于得罪了六部,到時候你爹爹要成為永興侯,覃兒要做永興侯世子,必定會惹來六部從中作梗。”
陸錦時道:“孫嫻還沒有這能耐能代表尚書六部,一個尚書令府上的千金,就能代表尚書六部的話,你將陛下,將朝堂放在何處?”
柳秀秀之言倒也是可笑。
就是孫嫻父親孫尚書令,他也沒膽子敢說得罪他等同于得罪尚書六部。
陸錦時見著柳秀秀變動的臉色,又道:“還有,念在我也是賀家人的份上,我就實話告訴你們,父親如今還只是世子,并未被封本該世襲罔替的永嘉侯,只是因為娶了你柳秀秀而已。
父親他與寄宿在府中的表妹通奸生子,怎還配為侯爺?且賀覃乃是通奸之子,絕對不會為侯府世子!”
賀老夫人氣得手抖得愈發厲害,心中倒是也有些慌了起來。
但想想,那小賤人都已經離開長安快二十年,與陛下太后的情誼應當已經是淡了的。
既然是世襲罔替的爵位,就不必愁不會有。
陛下許就是還沒有看到奏章而已。
賀錦蘭朝著陸錦時道:“怎么就絕對不會為侯府世子了?我兄長賀覃乃是正兒八經的七皇子的大舅子,待我成為七皇子妃后,我哥必定會成為侯府世子。”
陸錦時倒是挺佩服賀錦蘭這般會做夢。
外邊來祭拜的賓客越來越多,賀老夫人與柳秀秀都要出去招待,賀老夫人只惡狠狠地道:“賀錦時,你給我老實點,帶你祖父出殯下葬后,我必定要好好教教你禮儀尊卑。”
陸錦時望著賀老夫人離去的背影,不由搖頭,當年娘親遇到這樣的婆母,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陸錦時想起自己日后的婆母來,許是因為皇貴妃長得和璋兒相似,陸錦時覺得皇貴妃挺和善的,應當不會在自己跟前擺婆婆的架子吧?
賀錦蘭方才說孫嫻是宮中默認的七皇子側妃,七皇子那日里怎還發誓不會納妾?
七皇子雖發了誓,但陛下與皇貴妃娘娘可否會同意七皇子不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