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的宮人們發(fā)現(xiàn),陛下最近變得愛照鏡子了。
以前從來不看鏡子的一個(gè)人,突然就變得一日要照上好幾次。
誰也猜不透這是怎么了?
梅凌然自然也不會告訴任何人,任誰也沒有料到,睿智的帝王坐在龍椅之上深思,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從前的男子魅力了?
梅凌然想的入神,不知不覺天黑了,他第一次沒有去坤寧宮里。
以往這個(gè)時(shí)候,皇帝都會過來坤寧宮陪著娘娘用膳,可是今日一反常態(tài),陛下居然還沒來。
坤寧宮里的宮人們面面相覷,他們偷偷看向皇后,皇后的神情也有些迷茫。
這是江沅滟入宮以來,梅凌然第一次不陪自己吃飯。
眼看著飯菜都涼了,江沅滟也沒什么胃口,“都端下去吧。”
依蘭:“娘娘,不等陛下了嗎?”
“不等了。”江沅滟垂眼,掩蓋住神情里的落寞,“也許他正在忙,依蘭,讓奶娘帶著晨兒去歇著吧。”
“是。”
把晨兒送走,江沅滟低頭看書,不知不覺,外面夜深了。
看來,梅凌然今夜是不會來了。
依蘭走了過來,小心翼翼道:“娘娘,要不奴婢去乾清宮看看?”
“不用了,不早了,你也早點(diǎn)歇著吧。”
江沅滟放下書,依蘭伺候她上了床,江沅滟閉上了眼。
等內(nèi)殿里所有宮人都退去后,江沅滟才緩緩睜開眼睛。
她睡不著。
沒有梅凌然在身邊,她居然很不習(xí)慣。
江沅滟覺得這樣很不好,她心里明白,自己是太過依賴他了。
自己以后會漸漸年華老去,而他身為帝王,不到老態(tài)橫鐘那一刻,永遠(yuǎn)都被帝王的光輝籠罩著。
他到了四十多歲的時(shí)候,依然極有魅力。
江沅滟想到他摸著自己腰間肉的畫面,咬了咬牙。
身為女人,要面臨生育的風(fēng)險(xiǎn),還有忍受身材走型的焦慮。
這個(gè)世界實(shí)在是對女人太不公平了。
江沅滟并不是一個(gè)糾結(jié)的人,既然有些事情已經(jīng)注定了不公,何必又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別人,她應(yīng)該自己決定自己做些什么。
江沅滟干脆起床,拿起紙筆,好好規(guī)劃以后如何提高大鄴女人的地位。
首先,從生孩子開始吧。
江沅滟這邊奮筆疾書,梅凌然那邊也睡不著。
他翻來覆去,最后一腳踢開被子。
“朕就不信了,沒了她朕還睡不著了!”
梅凌然努力入睡,最后以失敗告終。
他的腦海里不停想著,她還是那么美麗,甚至因?yàn)樯⒆雍蠓炊兊酶信宋读耍伎匆娝ビ▓@時(shí),有好幾個(gè)年輕小侍衛(wèi)偷偷瞄她了。
再看看他自己。
天天為了國事操心,急得頭發(fā)都白了好幾根,眉頭也因?yàn)槌D昃o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對了,他的那些妃嬪們看見他都繞道走,相比皇帝,她們更愿意和皇后待在一起。
梅凌然越想越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那些小侍衛(wèi)們受歡迎了?
帝后兩人,同時(shí)在這個(gè)晚上失眠了。
翌日,梅凌然上朝時(shí)臉色極為難看,大臣們慣是會察言觀色的,紛紛低頭遞了折子后再也不敢多語。
早朝很快就下了,梅凌然幾乎是第一時(shí)間去了坤寧宮。
一進(jìn)坤寧宮,晨兒便朝他邁著小腿走來,梅凌然將自家兒子抱起,眼神卻瞥向江沅滟。
江沅滟正低頭寫著什么。
她寫得入神,仿佛連他來了都沒有察覺到。
“咳咳!”
梅凌然不得已咳嗽了兩聲提醒提醒她。
江沅滟手中的筆停了下來,她抬起眼眸終于看見他了。
“陛下。”
江沅滟起身行禮,隨后又坐回去低頭寫了起來。
梅凌然有些好奇,什么事情能夠讓她這么專注?連夫君和孩子都不管了?
梅凌然湊近她:“你在寫什么?”
江沅滟:“沒什么。”
她嘴里說著沒什么,可是卻在他湊近的時(shí)候,又將手中的紙收了起來。
梅凌然便沒有看見紙上到底寫了什么。
梅凌然心底如同被下了鉤子一般,他咬了咬后牙槽,心中猜測她是不是有什么瞞著自己。
一想到這個(gè),他臉色更加難看了。
從前他和沅滟可是從來沒有秘密的。
早知如此,還做什么狗屁皇帝?還不如做個(gè)侯爺天天有空陪著她。
梅凌然胡思亂想之際,晨兒在他面前比劃了起來。
晨兒的手指著不遠(yuǎn)處某個(gè)地方,“父皇,晨兒要……”
“要什么?”梅凌然回過神。
晨兒手指晃了晃,“父皇,晨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