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娥帶著幾個丫鬟婆子便直接沖進了柳姨娘的院子里。
柳姨娘見到她,先行了一禮,又笑道:“少夫人來了,快請上坐。”
冷霜娥瞥向柳姨娘頭頂,道:“你今日倒是整得素凈,頭上一根簪子都沒帶。”
“今日我并不出門,因此便沒戴什么。”
“是嗎?恐怕是沒有可戴的了吧!”
“這……少夫人是何意思,我聽不明白。”
“少在這里裝蒜了,”冷霜娥直接開口命令道:“來人,給我好好搜下,看看柳姨娘到底拿了多少伯府的東西去補貼自家兄弟。”
柳姨娘面色微微一變,道:“少夫人,你可別血口噴人啊,我們柳家雖然窮,卻也是講理的莊稼人,我也從未拿府的東西去補貼自家兄弟。”
“還說沒有,我屋里的翡翠簪子,還有金鑲玉的項圈全都不見了,定是你偷了。”
冷霜娥一口咬定柳姨娘是賊,柳姨娘雖然早就準備,可此時也氣得全身發(fā)抖。
她道:“少夫人可有證據(jù)?”
“不需要證據(jù),”冷霜娥面露鄙夷,“你不過是一個姨娘罷了,我是這伯府的主子,一切依我說的來辦,來人,給我在她屋里搜!”
“是。”
冷霜娥的丫鬟婆子們開始在柳姨娘屋子里翻找了起來。
冷霜娥道:“來人,把家法請出來,好好伺候一下柳姨娘,讓她老實交待,她到底拿了伯府多少東西。”
婆子們上前,將柳姨娘摁在板凳上,開始給柳姨娘打板子。
柳姨娘哭天喊地道:“少夫人怎可如此,這不是屈打成招嗎?我不管怎么說也伺候了伯爺一場,就算是看在伯爺?shù)姆萆希俜蛉艘苍摿魩追帜樏娼o我這個姨娘。”
“你算個什么東西。”
冷霜娥面露不屑,她本就不喜歡柳姨娘這樣妖媚的女子,此時更是出言嘲諷。
“不過是伺候了伯爺一場,你與那勾欄里的貨色,有什么區(qū)別?”
此言一出,此時早就守在外面的安定伯,也氣得不輕。
這個冷霜娥,虧她還是大家閨秀出身呢。
這話說得,就等于在辱罵他這個公爹了。
安定伯皺著眉頭走進了院子,他道:“霜娥,你方才那話是何意?”
冷霜娥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被聽到,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道:“公公,您何時回來的?”
安定伯道:“就在你們鬧的時候,出什么事了?”
柳姨娘哭道:“老爺,少夫人處事不公,非要冤枉妾身偷了她屋里的東西,不僅如此,還誣陷我娘家弟弟,說妾身拿伯府東西去補貼兄弟,我想要解釋,少夫人也不聽。”
“少夫人如此跋扈作派,將妾身打得一身傷,還連帶著辱罵妾身,妾身不想活了。”
柳姨娘說這話時,楚楚可憐的樣子真不是裝出來的。
她知道冷霜娥不喜歡她,卻沒想到,冷霜娥心底會如此瞧不上自己。
安定伯對冷霜娥道:“簡直胡鬧,柳姨娘的弟弟是我喊來府里與她小聚一場,她們兄弟多年未見,姐弟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何來補貼之說。”
冷霜娥此時也很不爽,她道:“父親莫要袒護柳姨娘,我屋子里的東西可是實打?qū)嵉牟灰娏恕!?/p>
此時,有一個小丫鬟跑了過來。
小丫鬟撲通一聲跪下,道:“少夫人,找到翡翠簪子和項圈了,是奴婢收起來了,將這事給忘記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柳姨娘一聽,哭得更加大聲了。
“原來早就收起了,卻跑來誣陷我是小偷,不知在少夫人眼底,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柳姨娘哭得厲害,她一邊哭一邊控訴道:“伯爺,伯爺……方才少夫人辱罵妾身和那勾欄里的貨色一樣,她罵妾身也就罷了,可這話連帶著老爺您一起罵了啊。”
安定伯臉色鐵青。
“霜娥,看來平日里是我這個做公公的太縱容你了,既然你如此容不下柳姨娘,那你和慕淮兩人便搬府另居吧。”
“公爹這是要趕我們走?”
“說趕走也太難聽了,你們也大了,樹大分枝,兒大分家,也是正常。”
“公爹要與我們分家?”冷霜娥面色一變,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她沒想到要鬧成這樣的。
安定伯嘆了口氣,道:“是的,分開過吧,我還想多活幾年。”
安定伯說罷,又吩咐下人去將宋慕淮請來,
宋慕淮來的時候,便看見柳姨娘一身是傷的躺在父親懷里,而冷霜娥在一旁倨傲的站著。
宋慕淮眉心跳了跳,不用想,便知冷霜娥這是又鬧出事了。
安定伯道:“慕淮,你既然來了,便與你說一聲,今日你娘子誣陷了柳姨娘,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卻將柳姨娘打了個半死,不僅如此,她連為父也一起辱罵了。你我父子一場,終究是緣淺了些,你帶上她,明日便搬走吧。”
宋慕淮冷冷看向冷霜娥,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個蠢貨。
冷霜娥面上也青一陣紅一陣的。
她本就心高氣傲,聽到安定伯這么說,冷哼了一聲,道:“走就走,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說罷,她怒甩了一下袖子,轉(zhuǎn)身離去。
宋慕淮臉色微沉,可到底是冷霜娥的不對,他此時也不便太過分了。
他道:“父親想讓我們搬去哪?”
安定伯道:“伯府再不濟,多的住處還是有的,城西有一處宅子,只是恐怕你們瞧不上,冷霜娥是丞相千金,她未必肯住。”
宋慕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宋慕淮去了冷霜娥的院子。
他前幾日本就被梅凌然打傷,在床上養(yǎng)傷了好幾天才能下床,一下床便要處理這些狗屁糟糕的事情。
此時宋慕淮的心情也低沉極了。
他目光冰冷地看著冷霜娥,道:“你打算好搬去哪了嗎?”
冷霜娥道:“回相府。”
“不可。”
“為什么不可以,相府多的是住的地方,而且比伯府還要好。”
“不行就是不行,”宋慕淮費事跟她解釋,道:“去城西,你若不去,后果自負。”
宋慕淮的目光太過陰鷙,冷霜娥都被他里面的狠毒給嚇了一跳。
她心中無比懊惱,卻不敢在他面前發(fā)作。
翌日,冷霜娥跟著宋慕淮一起去了城西的宅子。
那是一處三進兩間的小宅子,冷霜娥一下馬車便有些受不住了,“這院子比我們相府的下人住得還不如,宋慕淮,我不住。”
宋慕淮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突然,他伸手摸了摸冷霜娥的臉。
“霜娥,你的臉皮這么光滑這么嫩,想必戴起來很舒服吧,嗯?”
冷霜娥狠狠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