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轉移實驗品的記錄。”林雪的聲音在井壁間產生詭異的回聲,仿佛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訴說,她的指尖突然停在某道劃痕上,眼神中充滿了驚愕與悲痛:“昭和19年7月15日轉移12名……都是……”煤油燈的光暈晃動,照見井底的反光,是一把銹跡斑斑的柳葉刀,刀柄刻著“松本”二字,刀刃上還粘著片發黃的指甲,那指甲仿佛還殘留著主人的恐懼與絕望。
程墨白緩緩拾起刀,就在他觸碰到刀柄的瞬間,刀柄突然裂開,露出張卷成筒的油紙,紙上用德文寫著一行小字:“若發現此物,去馬家溝小學地下室,記住孩子們的樣貌。”那字跡剛勁有力,卻又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地下實驗室的主控室門鎖已被焊死,仿佛是邪惡勢力最后的頑固抵抗,程墨白眼神堅定,果斷地用炸藥炸開扭曲的鐵門,爆炸產生的氣浪洶涌,掀翻了墻上的手術燈,玻璃碎片四濺。
在檔案柜的殘骸中,防水鉛匣的鎖芯里插著半截鑰匙,正是林曼婷一直掛在項鏈上的那把鑰匙另一半,程墨白逃出半截鑰匙拼接了上去,仿佛是命運特意留給程墨白的線索。
匣子里的名冊封皮燙著金邊,上面寫著“昭和19年特別實驗對象”。
程墨白顫抖著雙手翻開第一頁:
“No.1張小山,男, 12歲,哈爾濱馬家溝小學三年二班。備注:前額葉切除 記憶植入,1945.8.8轉移至長春滿鐵宿舍”
名冊邊緣粘著張泛黃的學生證,照片里的圓臉男孩戴著紅領巾,笑得露出虎牙,那笑容天真無邪,卻與殘酷的現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雪的指甲突然掐入掌心,淚水奪眶而出:“這是我當年帶的畢業班……他們告訴我是送他們去日本留學……”她的聲音哽咽,滿是對孩子們的愧疚與悲痛。
四月十日傍晚,長春“滿鐵”舊宿舍區的煙囪冒著炊煙,空氣中彌漫著生活的煙火氣,與這片土地曾經的罪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程墨白敲響23號房的木門時,里面傳來玻璃器皿碰撞的脆響,仿佛是某種神秘儀式的預兆。
開門的青年右眼戴著黑色眼罩,左手攥著的扳手上沾著機油,他的眼神中透著警惕與堅毅。他工裝褲口袋里露出半截《滿洲日報》,頭條正是昨日關東軍司令部爆炸案,那爆炸仿佛是對罪惡的審判。
“林老師讓我帶句話。”程墨白亮出那頁名冊,眼神中滿是期待與堅定,“馬家溝的櫻花開了,她召喚你們回來。”
青年獨眼里的瞳孔驟然收縮,仿佛被觸動了內心最柔軟的角落,他扯開衣領,鎖骨下的條形碼烙印在煤油燈下泛著青光:“No.19430815……我等這天……四年零七個月……”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了壓抑已久的憤怒與渴望。
狹小的房間里彌漫著焊錫的焦糊味,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墻上釘著七張照片,每張都畫著血紅的叉,仿佛是死亡與恐懼的象征。最中間是周墨海的半身照,相框上纏著引線,仿佛隨時都會引爆一場復仇的火焰。
青年從床下拖出橡木箱,里面整齊碼放著:六管硝化甘油炸藥、美制定時雷管、手繪的關東軍司令部平面圖、標著“菊地”字樣的行程表。
他的眼神中透著決絕:“從今天起,我叫‘一號’。”他掀開地板,露出地道入口,“下面還有三個‘同學’。”
地道墻上用炭筆畫著歪扭的算式:47- 12= 35。林雪突然跪倒在地,淚水打濕了名冊上張小山的照片,她的心中充滿了痛苦與自責。
四月十五日深夜,長春原關東軍司令部舊址的哨兵聽見地下室傳來異響,那聲響仿佛是正義的腳步在逼近。
次日清晨,人們在廢墟中發現菊地少佐的焦尸時,他胸前別著張燒焦的學生證,正是馬家溝小學三年級全體合影。那合影仿佛是孩子們最后的呼喊,控訴著這場罪惡的暴行。
尸檢報告顯示:死者心臟被植入微型炸彈,引爆裝置是枚生銹的柳葉刀,法醫在刀柄縫隙里發現張字條,上面用童稚的字跡寫著:“林老師問你們什么時候回家?”那字跡天真而又令人心碎。
同日,林雪收到匿名寄來的包裹,拆開油紙,里面是:半本奉天孤兒院名冊、標著“No.2王秀蘭”的體檢表、裝著白發的玻璃管(管身標簽:記憶樣本No.2)。
體檢表背面印著模糊的指紋,經比對與731部隊的“特別移送”檔案完全一致,玻璃管的白發在顯微鏡下呈現詭異的藍色,與程墨白在哈爾濱發現的藥劑殘留相同,仿佛是罪惡的印記。
最令人心驚的是名冊最后一頁的借閱記錄:“1946.3.15借閱人:史密斯博士,所屬單位:盟軍司令部醫療組”。林雪用檸檬水涂抹紙面,顯出被擦去的原記錄:“轉移目的地:京都圣路加醫院”。她的眼神中透著憤怒與堅定:“他們還在繼續他們的罪惡!”
窗外電閃雷鳴,狂風呼嘯,仿佛是天地在憤怒,程墨白在閃電中看清地圖上新標的紅圈,奉天孤兒院現在掛著“聯合國兒童救助會”的銅牌,那銅牌仿佛是一層虛偽的面紗,掩蓋著背后的罪惡。
五月一日的松花江畔雷雨交加,江水奔騰,仿佛是正義的吶喊。廢棄倉庫里,煤油燈照出五個身影:獨眼的“一號”張小山(16歲)、佝僂的“三號”趙鐵柱(鍋爐工)、臉帶疤痕的“七號”周文英(女護士)、戴眼鏡的“十一號”陳默(16歲)、雙手顫抖的“二十三號”王德發(廚師)。他們鎖骨下都有相同的條形碼,那是罪惡的烙印,但他們的眼神卻燃燒著相似的火焰,復仇與正義的火焰。林曼婷展開奉天地圖時,陳默突然說:“那里現在有美國兵把守……但我知道排水管路線。”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程墨白擦亮火柴,火光照見墻上新貼的照片:京都圣路加醫院的美國醫生正在給兒童做檢查。照片邊緣用紅筆寫著:“下一個目標:找回所有47個同學。”那字跡仿佛是正義的誓言,激勵著他們繼續前行,為那些無辜的生命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