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部落并沒有祭司。

不是他們沒有，而是他們不要。

神殿的祭司找過白震幾次，都說愿意給他們部落當祭司——條件就是白頭部落的物資要分三分之一給神殿。

白震簡直要氣笑了，他們辛辛苦苦搶來的東西，為什么要分給神殿？

因為白頭部落不愿意上供物資，所以白頭部落一直沒有祭司。

雖然內心很煩這些祭司，但白震不敢得罪神殿，只得讓人把那神殿祭司請了進來。

吳志跟著人進來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下白頭部落，發現白頭部落的戰士都是很強壯的，內心很是滿意。

只有這樣的部落才值得他待下來。

雖然神殿里其他祭司說白頭部落不好搞，把物資看得很牢，但吳志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相信只要自己展現出自己的能力，白頭部落的族長一定會求著自己留下來。

到時候白頭部落搶來的好東西就都是他的了。

吳志很快就見到了白震。

“神殿的祭司？你也是想來當我們部落的祭司的？我說過了，我們白頭部落很窮，沒有多少東西給神殿上供，養不起祭司。”

白震心情很不好，對吳志并不客氣。

吳志何時被這樣對待過，剛想生氣，又想起自己的目的，忍下了這口氣。

“我還什么都沒有說，你怎么知道你們部落不需要祭司？”

白震看著坐在對面的老頭，瘦巴巴的，估計一腳過去人就散架了，他們白頭部落搶劫的時候要是遇到這種人都是直接殺，留著也沒有什么用。

這些神殿的祭司個個都是老頭兒，一看就很不好養。

“我們部落不需要祭司。“白震冷笑一聲，手指不耐煩地敲擊著石椅扶手，“我們靠石斧和拳頭就能活得很好。”

吳志早就知道白頭部落的大族長是什么樣的人，他也沒有解釋什么，而是讓跟著自己來的人拿出來一個東西。

“那這個呢，你們也不需要嗎？”

吳志拿出來的是一個通體漆黑的陶碗。

在今年剛結束的部落集會上，就有部落拿出了非常稀有的陶碗，一個小小的陶碗就能換幾十張上好的獸皮，或者一獸皮袋的鹽。

一拿出來就被一個大部落給換走了。

白震的手指停止了敲擊，目光死死盯著那個漆黑的陶碗。

那漆黑的陶碗在火把的映照下泛著神秘的光澤，圓潤得好像天上的月亮，與他平日里用的粗糙石碗形成了鮮明對比。

只有這樣精美的陶碗才配得上他的身份。

“這是真的陶器？”白震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沒有了原先的不耐煩和高傲。

吳志滿意地看著白震的反應，將陶碗輕輕放在兩人之間的石桌上。

“當然是真的，這是我們神殿用神圣之火燒制而成的陶器，用它盛裝的食物能得到神靈的祝福。”

白震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但很快又恢復了警惕。

“這樣的寶貝，你們神殿會白白送人？”

“當然不是白送。”吳志見白震有了變化，就知道自己有機會了：“只要白頭部落愿意信奉神殿，無論是陶器，還是鹽，白頭部落都可以用少量的物資就可以換到。”

吳志說完拿出一個小獸皮袋，把獸皮袋里的東西倒進陶碗里。

白震湊過去看，便看見陶碗里有半碗黃白色的顆粒。

他瞳孔一縮，伸手捻起一顆送進了嘴里，帶著一絲絲苦味的咸味在嘴巴漫延開來。

“這是鹽？！”

吳志看著白震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內心一陣鄙夷，面上卻是帶著溫和的笑容：“沒錯，這是鹽，只有神殿才有如此純凈的鹽。”

白震確實沒見過這樣的鹽。

白頭部落劫掠的都是小部落，小部落能有什么好鹽，都是黑漆漆的鹽塊，這樣白的鹽，白震確實沒有見過。

鹽，無論是在哪個部落，都是最強的硬通貨。

“這些……真的可以用少量物資就換到？”

少量物資？那得看和什么比了，吳志在心中暗想。

“只要我當上白頭部落的祭司，這鹽和陶器，我都可以為白頭部落爭取。”

白震猶豫不決。

作為族長，他本能地警惕任何外來勢力的滲透，但眼前這兩樣東西的誘惑實在太大——陶器代表了一個部落的繁榮與強大，純凈的鹽則是他們體力和保存食物的重要來源。

沒人能拒絕這么好的鹽，白震也不例外。

不就是一個祭司嗎？只要他好好掌控住白頭部落的戰士，多養一個老頭也無所謂。

白震盯著那半碗晶瑩的鹽粒，終于下定決心。

“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白頭部落的祭司！”

吳志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慈祥長者的模樣。

他緩緩將鹽和陶碗推向白震，道：“大族長果然明智，神殿不會虧待任何虔誠的信徒。”

白震一把抓過陶碗，又放進嘴里嘗了嘗，確認不是幻覺后，才滿意地點頭，轉頭對站在一旁的戰士吼道：“去，把部落里最好的帳篷收拾出來，給祭司大人住！再挑兩個手腳麻利的女人，專門伺候祭司！”

吳志微微頷首，似乎對這樣的安排很滿意。

被吳志一打岔，白震差點就忘了探子沒回來的事。

如果殺了白天和部落的探子的部落是一個大部落，那這個部落會不會也有祭司？

想到這個可能，白震立馬讓人去叫吳志。

沒想到人沒叫來，還帶來了一句話。

“祭司說，他是祭司，只有別人去見他的份。”

白震聽到傳話戰士的回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站在一旁的涂石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大族長，神殿的祭司都是很尊貴的……”

“閉嘴！”白震粗暴地打斷他，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認黑石說得有道理。

人都請進來了，再趕出去就是真的得罪神殿了。

他陰沉著臉大步走向吳志的帳篷。

帳篷里，吳志正悠閑地坐在一張嶄新的獸皮上，面前擺著幾個精致的陶罐，兩個年輕女子戰戰兢兢地在一旁侍奉。

“祭司大人，連我這個族長都請不動你嗎？”白震很是直接。

吳志不慌不忙笑著：“神殿有規矩，祭司不能像普通人一樣被呼來喝去，這是對神靈的不敬，大族長是想對神靈不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