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楚天青忍不住抿了抿嘴,無奈道。
“你這.....也就比正常人高一倍吧。”
"哦,才高一......"
房玄齡剛松了口氣,突然反應過來,聲音陡然拔高:"高一倍?!
房遺愛也變了臉色,急忙追問:"楚大夫,不,楚叔!這...這數(shù)值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令尊體內(nèi)代謝出了問題。”
楚天青說見眾人一臉茫然,隨即解釋道:“簡單來說,代謝就是指身體內(nèi)部用于維持生命的一種轉化過程,就像吃飯能夠轉化為力氣,呼吸能夠維持生機一樣。”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玄齡這是......轉化不暢?"
"正是。"
楚天青指著數(shù)值解釋:"尿酸本該隨尿液排出,但房老哥體內(nèi)產(chǎn)生過多,排泄不暢,這才堆積在關節(jié)....."
“等會兒!等會兒!等會兒!”
程咬金突然打斷道:“尿酸?也就是說玄齡的尿是酸的?”
他一臉認真地轉向房玄齡,濃眉下的眼睛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那個......你嘗過嗎?"
聽到這話,房玄齡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抄起手邊的竹杖就要打。
"滾蛋!你想知道啊?我這就撒一泡你嘗嘗?!"
李世民在一旁忍俊不禁,以袖掩面輕咳了一聲。
房遺愛更是憋笑憋得滿臉通紅,趕緊上前攔住自家老爹:"父親息怒,程叔就是開個玩笑......"
楚天青有些懵逼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手中的檢測儀差點掉在地上。
恍惚間想起后世史書上對貞觀名臣們的莊重記載。
再看看眼前這個要拿竹杖打人的宰相,和那個正嬉皮笑臉躲閃的程咬金,不禁暗自腹誹。
不是說好的千古名相和開國猛將嗎?
怎么私下里一個比一個沒溜兒?
媽的!
史書不能信啊!
程咬金還在那兒不怕死地逗弄。
"別惱別惱,俺老程就是好奇嘛!你說要是尿真是酸的,那日后吃醋芹時豈不是......"
"住口!"
李世民終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連忙出聲喝止,生怕程咬金說出那些腌臜的話來。
他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對楚天青解釋:"讓賢弟見笑了,這兩個家伙私下里就是這樣......"
“理解,理解。”
楚天青笑著擺了擺手,心中不免感嘆。
這才是活生生的人嘛!
該嚴肅時,他們能橫刀立馬,氣吞山河。
該活潑時,又能插科打諢,嬉笑怒罵。
至于該犯賤的時候......
那也得是一個比一個能整活兒!
不然要是都像史書記載那般,一個個板著臉、端著架子,那這大唐盛世,豈不是少了幾分煙火氣?
同樣,若是少了這些活色生香的市井氣息,再輝煌的盛世也不過是紙上的墨跡罷了。
想到這兒,楚天青心里更是輕松了不少,隨即解釋道。
“其實這'酸'并非單指滋味,而是是一種性質(zhì),就像......"
楚天青尋思著合適的言語。
“嗯.....就像米酒一樣,初嘗時清甜可口,可若是存放不當,就......”
“就會變酸!變臭!”
程咬金一拍大腿:“俺老程可嘗過這種釀壞的酒,那滋味,嘖嘖!”
“沒錯。”
楚天青笑道:"這尿酸,說的是它天生的性質(zhì),同樣的道理,醋之所以酸,也是因為里面含有與之相似的東西。只不過醋里的酸更濃烈些罷了。”
他讓沈靈兒取來一個空碗,往里面倒了些清水。
"諸位請看,這清水好比人的血液。"
說著,又抓了一把鹽撒進去:"而這鹽粒,就像是體內(nèi)的尿酸。"
程咬金好奇地湊過來:"那為啥俺吃鹽沒事,這尿酸就鬧騰?"
"問得好。"
楚天青晃了晃陶碗:"尋常人吃下的嘌呤,嗯,就是肉食、酒水里的東西,能順利溶解排出。"
"但若吃得太多,或是排得不夠......"
楚天青又接連撒了幾把鹽,直到水面泛起渾濁,
"就像這碗中之水,鹽多到化不開時,就會沉淀成渣。"
楚天青的手指輕點房玄齡腫脹的膝蓋。
"這些'鹽渣'堆積在關節(jié)處,就是痛風石了。"
李世民恍然大悟:"所以玄齡這病..."
"正是飲食過量,排出不及所致。"
楚天青點頭:"就像漕運,貨多船少時,碼頭自然堆積如山。"
聽到這話,房玄齡苦笑著搖頭:"看來老夫這些年,確實是'運貨'太多了。"
楚天青笑了笑,又拿起測試儀道。
“正常男人的尿酸,應當在200至420之間,若是長期超過這個數(shù)值,就說明體內(nèi)的代謝出現(xiàn)了問題,輕則關節(jié)腫痛,就像房老哥那樣出現(xiàn)痛風的癥狀,重則,可能會對腎臟造成損傷。”
說著,他又指著尿酸儀上的另一個數(shù)值。
“而想要判斷腎臟有沒有受損,這個血肌酐的數(shù)值便是重要的指標。”
“一般而言,男性的肌酐值不要超過104。”
“雖然房老哥的數(shù)值仍在安全范圍內(nèi),但也已經(jīng)到了危險的邊緣。”
說到這兒,楚天青突然嘆了口氣。
畢竟現(xiàn)在做不了腎功,也做不了尿常規(guī),更無法用超聲看房玄齡的雙腎是否有萎縮。
想要判斷房玄齡的腎臟是否健康,著實有些困難。
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最原始的的方法去大概計算房玄齡的腎小球過濾數(shù)。
想到這點,楚天青向房玄齡問道:“房老哥,你今年多大?”
“四十有九。”
“多重?”
“一百五十斤。”
楚天青閉目凝神,在心中快速套用CKD-EPI公式計算。
片刻后,他緩緩睜開眼,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正常低值是90,你這90.5......"
他搖搖頭:"可真是擦著邊兒啊。"
房玄齡聞言,神情有些忐忑:"楚公子,此話怎講?"
"房老哥。"
楚天青神色凝重地傾身向前:“您的腎功能目前看似無恙,但卻像一張拉滿的弓,看似完好,實則已經(jīng)繃到了極限,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斷開,而且......沒準兒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問題,只是癥狀輕微,還不能察覺。”
楚天青頓了頓,繼續(xù)道:“此病不能拖,必須盡快調(diào)整,不然等病情嚴重,那可就回天乏術了。”
聽到這話,房玄齡頓時嚇了一跳。
他不明白,怎么自己一個腿疼,怎么就能跟"回天乏術"扯上關系了?
李世民也是好奇的問道:“賢弟,他那痛風不就是癥狀嗎?”
“的確。”
楚天青點頭道:“痛風自然是癥狀之一,不過這種病癥還危及不了生命,只是疼痛難忍罷了,但若是腎臟出現(xiàn)問題,久拖不治,那很有可能會發(fā)展成......”
“尿毒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