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正偷偷往嘴里塞塞著,聞言眨了眨大眼睛:"麗質(zhì)知道!麗質(zhì)最喜歡桂花糖!"
這童言稚語讓緊繃的氣氛為之一松。
長孫皇后忍俊不禁,掏出帕子給女兒擦去嘴角的糖漬。
李世民道:“他們或許不知,但我們?yōu)槿烁改傅?,自然要替他們把好關(guān)?!?/p>
“好,你們能把好關(guān),那下一個問題?!?/p>
楚天青又伸出一根手指。
“十四五歲的年齡,自己還是個孩子,如何教養(yǎng)子女?本該是在父母膝下撒嬌的年紀,卻要一夜之間長大,學(xué)著相夫教子,應(yīng)付妯娌關(guān)系,你們不覺得有些殘忍嗎?”
李世民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后說道。
“雖說十四五歲尚是年少,但為人父母者,亦可以在成長中學(xué)習(xí)如何教養(yǎng)子女。再者,身邊有諸多長輩可以教導(dǎo),還有府中的下人、幕僚,皆可為其出謀劃策,輔助他們成長。”
楚天青輕輕搖頭:“道理是這個道理,可終究他們自己還是孩子,心性未定,又如何能承擔起教養(yǎng)子女的重任?若只是一味依靠他人,自己又怎能真正成長起來?”
長孫皇后輕聲道:“這世間之事,本就沒有絕對的萬全之策,為人父母,皆是在摸索中前行,即便年紀尚小,但若有一顆想要做好的心,加以時日,也未必不能成為合格的父母。”
楚天青還想再說些什么,李世民卻是打斷道。
“沒錯,婚姻大事,確實不可兒戲,只是這世間又有多少婚姻能做到完全的盡善盡美呢?我們能做的,也只是盡可能為他們選擇一條相對平坦的道路?!?/p>
“那你們想沒想過十四五歲的女孩兒,身體還沒發(fā)育好,若是生子,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甚至?xí)<吧!?/p>
楚天青目光灼灼的盯著李世民,希望能從他眼中看到一絲震驚,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李世卻是民點了點頭。
“知道?!?/p>
吔?
這......這劇本不對啊!
楚天青愣了。
他本以為李世民聽到自己這番話,應(yīng)該先著急忙慌的向自己確認,然后再幡然醒悟,最后痛心疾首地想要改變。
但李世民卻是出奇的平靜,完全打亂了他的預(yù)期。
“不是.....你....”
“賢弟,你可知藥王孫思邈?”李世民突然問道。
“那是自然?!背烨帱c頭道:“藥王大名,誰能不知?!?/p>
李世民的目光變得深遠:“藥王曾著書立說,主張'女子十八而嫁',生育年齡也最好在二十一二歲。但你可知道,為何這主張推行不下去?”
楚天青一時語塞。
李世民嘆道:“因為人口是國本啊,貞觀初年,全國戶不足三百萬,不及隋朝鼎盛時半數(shù).....”
他放下茶盞,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叩。
"前些年戰(zhàn)亂頻繁,百姓家破人亡者不計其數(shù),再加上去年關(guān)中鬧蝗災(zāi),百姓賣兒鬻女,十三四歲的姑娘被當作貨物買賣,許多人家為了活命,不得不早早將女兒許配出去。"
程咬金突然重重拍腿:"俺記得!那年俺帶兵去賑災(zāi),路上見到個老漢,為了一斗米就把閨女許給了六十歲的棺材瓤子!"
“沒錯。”
李世民苦笑道:“民間有種說法,'養(yǎng)女如種樹,三年見利,五年成材',可要是連明天的飯都吃不上,誰還等得了五年?”
長樂嚇得往母后懷里縮了縮,長孫皇后連忙捂住她的耳朵。
"賢弟啊....."
李世民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你以為皇上不想讓天下女子都十八而嫁?但若強行推行,那些貧苦人家養(yǎng)不起的女兒,怕是活不到及笄就被....."
他沒有說完,但楚天青已經(jīng)懂了。
望著窗外漸漸飄起的雪花,楚天青也是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
在這個時代,想要一朝改變根深蒂固的觀念,確實如同要讓江河倒流,更何況.....
還有這么多的現(xiàn)實因素。
"老哥說得是。"
他最終妥協(xié)般地笑了笑,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是我太過理想化了。"
茶湯微苦,卻帶著回甘,就像此刻他復(fù)雜的心情。
其實楚天青也明白,之所以古代這么早結(jié)婚,主要還是生產(chǎn)力低下,不得不通過增加人口來維持生產(chǎn)。
再加上醫(yī)療條件落后,嬰幼兒夭折率高,平均壽命短,早婚早育就成了生存的必然選擇。
長孫皇后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失落,溫聲勸慰道:"天青,你的良苦用心,我們都明白,只是這世間的改變,往往需要循序漸進。"
程咬金撓了撓頭,難得說了句體己話:"楚老弟啊,老程雖然是個粗人,但也知道你這番話是為姑娘們好。只是......有些事情,急不得。"
沈靈兒站在一旁,原本絞著衣角的纖指漸漸松開。
她悄悄抬眼,望向楚天青有些落寞的背影,心頭那股酸澀不知何時已化作涓涓暖流。
原來,公子不是嫌棄我,而是真心實意地在為我著想......
【叮!治療齲齒成功,積分 100?!?/p>
系統(tǒng)的提示聲將楚天青從沉默中喚醒。
“好了,不說這個了?!?/p>
楚天青站起身,長舒了一口氣,強擠出一個笑容道。
“老哥,看著到晌午了,現(xiàn)在外面又在下雪....."
說著,他走到窗前,輕輕推開雕花木窗。
紛飛的雪花立刻隨風卷入,在暖閣中化作細小的水珠。
遠處街巷已經(jīng)覆上一層薄雪,幾個孩童正在巷口堆著雪人,歡笑聲隱約可聞。
"不如中午就在小弟這兒吃一頓?"楚天青轉(zhuǎn)身提議,故意提高聲調(diào)讓氣氛輕松些
“好啊?!?/p>
李世民欣然點頭,眼中帶著幾分期待:“就是不知賢弟這兒有沒有什么稀奇的吃食?”
”還真有!“
楚天青笑了笑,轉(zhuǎn)身對沈靈兒道:”今天中午就吃白象吧?!?/p>
“好嘞!”
沈靈兒眼前一亮,趕忙向廚房跑去。
“那什么.....賢弟啊?!?/p>
李世民咽著口水道:“你家......還有大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