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怎么來了?”
看到李世民,溫禾愕然的有些不知所措,想從李麗質手里抽回袖子,卻被小丫頭緊緊的拽著。
“朕若是不來,可看不到這場好戲,你剛才說要帶麗質去做甚?”
李世民眼含怒意的走來,看了一眼李麗質拽著溫禾衣袖的手,眼中赫然要噴出怒火了。
“私奔呀!”李麗質沒有注意到她阿耶那已經怒不可遏的模樣,還歡喜不已的說道。
溫禾聞言,驚惶的解釋道。
“陛下,郡主說的私奔不是你理解的那個私奔。”
“嗯?私奔不是出去玩的意思嗎?”小丫頭茫然的望著溫禾,看他這害怕的模樣,當即轉頭看向李世民不滿道:“阿耶,你不要嚇唬溫禾!”
李世民一愣,看著李麗質站在溫禾前面,張開雙手,一副要保護后者的樣子。
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他還沒宣布讓女兒和溫禾這豎子訂親,這丫頭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對,郡主說是出去玩,不是您理解的那個私奔。”
溫禾暗自松了口氣,可當他再看向李世民時,卻發現后者的目光越發的凌厲。
“額,陛下,您這突然出宮,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怎么不讓我入宮呢,還勞你大駕出來一趟。”
溫禾打著哈哈,想將話題轉移開。
李世民沒有說話,瞇著眼睛打量著溫禾許久。
心中暗自思忖:‘到時候朕給小柔和恪兒賜婚,到時候看你還能笑出來否?’
“今日你沒進宮習武,朕以為你去永安坊了,未曾想居然在家里,倒是自在啊。”
李世民笑著走來,溫禾卻感覺一股壓迫感襲來,他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幾步。
“這是忙里偷閑嘛,人不能一直工作,要休息的,否則一定活……活的不自在。”
溫禾本來想說活不長的,可一想到李世民平日比他還忙。
他當即便改了口了。
要不然這李二肯定要發飆了。
“自在?朕看你太自在了。”李世民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看了一眼剛才溫禾坐的躺椅,便走了過去坐下。
“阿耶,今天你不處理政務啦?”小丫頭喜笑顏開的來到他身旁,望著自家女兒,李世民臉上的寒意弱了幾分。
他摸了摸李麗質的小腦袋,柔聲道:“五娘去找小柔玩,阿耶要和溫禾說些事。”
“唔。”
李麗質臉上的表情頓時垮了,她不滿的哼了一聲:“阿耶不乖。”
說罷,便轉身跑走了。
“這小丫頭。”李世民無奈的一笑,長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溫禾,招手示意他上前。
溫禾抿了抿嘴,有些猶豫。
這李二不會是要打我吧?
好似是看出了溫禾的心思,李世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過來,朕不揍你。”
“額,陛下圣明,怎么會對微臣動手動腳呢。”
溫禾干笑著,小心翼翼的上前了幾步。
可他才到李世民面前,腦袋就被打了一巴掌。
“皇帝是不會打臣子,但岳父可以打女婿,你這豎子,說什么私奔,你若是敢帶著麗質胡鬧,朕就把你吊在萬春殿大門上。”
“又不是我說的,您還是少讓麗質看那些話本吧。”溫禾揉著頭,嘟囔了一句。
李世民下手都有輕重,看溫禾這煞有其事的模樣,他不禁失笑。
“朕有正事和你說。”
“說唄。”
溫禾一臉郁郁,看著自己椅子被李世民霸占了,他干脆就席地而坐。
李世民沒好氣的一笑,也不理會他這粗魯,直入主題道:“日后你可有把握幫助高明牽制輔機?”
“額……”
溫禾愕然,他沒想到李世民竟然拋來這個話題。
他頓時愣住了。
李世民也沒有催促他,而是躺在那閉目養神。
明明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可是他們二人卻一句話都沒說。
過了好一會,還是李世民開口喝罵道:“你這豎子,是故意不回答朕的?”
他原本還以為溫禾沒想好怎么說。
可一轉頭,就看到溫禾正盯著兩只螞蟻看。
顯然這豎子是故意不答。
溫禾一臉無奈的看向他:“陛下,您在擔心什么?”
“高明不是李治,他今年八歲了,而您日后只要不吃丹藥,注意養身,少吃葷腥的,以及別太頻繁做那個事,再活三十年沒問題,如果你不想做皇帝了,到時候退休做太上皇也行。”
“有你在,長孫無忌就是有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做權臣。”
李世民擔心原本歷史上的事情再度發生。
可李治登基的時候才多大,手上更是沒有多少資源,所以他不得不依賴長孫無忌。
這才造成了后者權傾朝野。
然而現在,李世民親自培養的李承乾,即便是二十三年后,李世民駕崩了。
那個時候李承乾也三十多歲了。
長孫無忌拿什么和他斗?
“啪!”
他話才說完,李世民又一巴掌落在他頭上。
“你這豎子,明明是好聽的話,偏偏從你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那么別扭,什么叫朕再活三十年也沒問題!”
“是是是,您萬歲,活到一萬年以后。”
溫禾當即蹦了起來,遠離李二,后者才抬起來的手當即落空了。
“行了,時候不早了,去叫青雀再殺頭乳豬,朕今日早膳便在你這用了。”
李世民笑顏展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
他之前一直糾結,自己死后,李承乾能否掌握朝政,是否能壓制住長孫無忌。
但是卻忘記了,現在的一切已經和溫禾所知道的歷史不同了。
等高明登基,也已經是壯年了。
到時候便無需安排什么托孤大臣。
再加上溫禾這豎子在,輔機想和歷史上一樣,絕無可能。
“您還是少吃葷腥吧,您看您那肚子。”
李世民才登基多久啊,那肚子明顯胖了一兩圈。
“胡說,朕這叫健碩,再說了,朕吃自己兒子養的豬,不應該嗎?”
李世民橫了一眼,溫禾原本要說的話當即咽下去了。
李二家好像有遺傳性的高血壓,他如果想活得比歷史上久,以后肯定要少吃肉,多運動。
不過他也才二十八吧,那就過幾年再說吧。
說是早膳,其實吃飯的時候,已經快臨近中午了。
在李泰不舍的嚎啕下,又殺了一只豬。
不過這一次,可比他們上一次吃的要肥許多。
算算時間,大概也就半年時間,這群豬就能出圈了。
到時候肯定會把這群大唐人嚇一跳。
吃過飯,李世民便走了。
溫禾正想回去睡個午覺。
誰知道,沒多久,工部的人找來了。
是閻立德屬下的郎中,溫禾之前和他見過面,是那個叫趙凱的。
“溫縣子,陛下那傳來口諭,要我們督促您去造紙工坊去。”
趙凱欣喜的迎了上來,卻看到溫禾一臉郁郁的模樣。
這李二,簡直沒人性!
一刻都不想我休息啊。
“陛下還說,只要您每日點卯,每個月多給您加二十貫……”
“走!”
他絕對不是因為錢,正所謂生命在于運動。
再說了,造紙這件事情,造福的可是天下百姓。
這種事情當然要盡快做完了。
對,他是為了大唐,絕對不是為了那二十貫。
“你確定陛下說多給二十貫啊。”
上馬車的時候,溫禾再三確認道。
趙凱愕然的點了點頭:“是的,陛下親口說的,不過這錢要從工部出。”
“行,那就走吧。”
不管從哪里出,反正到他手上就行。
……
造紙坊,昨日便開始修建了。
所需要的匠人也都到齊了,現在還沒有開始,是因為一些需要的東西還有造好。
特別是筒車,現在那些匠人都還在研究怎么造。
溫禾不在的話,他們甚至都沒有人咨詢。
而且造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單單紙漿的工藝就十分的復雜,和如今大唐的造紙技術完全不同。
所以閻立德恨不得讓溫禾就住在永安坊。
可又不想因此得罪了他,所以這才讓人去宮中傳消息。
沒想到陛下如此雷厲風行,竟然真的說服了溫禾。
不過溫禾在造紙坊,并不算忙碌。
只是有匠人時不時來問一些問題,剩下的都是靠他們自己去解決。
所以第二天,溫禾就把躺椅帶了過去,順便把新三小只和李義府也一同帶到造紙坊。
讓他們跟著那些工人干苦力。
“正所謂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小小年紀就好吃懶做,那是不行滴,所以為了你們的未來,為師才痛下決心,讓你們受這份苦。”
溫禾說的自己很感動。
可李泰和李恪沒有一點反應。
李義府只是笑著。
李佑有些郁郁:“可是我才六歲。”
“額,你在我身邊做數學題。”
“真的?先生人真好!”
李佑歡喜不已,他卻沒發現,身后他那兩個兄長冰冷的目光。
等造紙坊建好,開始制作第一批紙漿的時候。
之前讓文忠派人去南邊收購的茶葉也到了長安了。
溫禾隨即和李世民請假了幾天。
幾天后,他讓文忠給他包下長安城內的一家酒肆,讓人去請那些突厥的商人過來。
不過突厥人還沒來,他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