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看著我笑作甚?”
李道宗心里有些發(fā)毛,總感覺溫禾有種不安好意。
“沒什么,任城王你多想了,不過你看百騎這次跟過來三十幾個人,我總不好一個人吃獨食吧。”
溫禾笑著,指了指不遠(yuǎn)處正在烤的羊腿。
李道宗當(dāng)即明白他的意思,拍案說道:“這是小事,那火藥?”
“給,肯定給,而且我親自派人去幫你們訓(xùn)練。”
溫禾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李道宗聞言大贊他的豪爽。
“我果然沒看錯你,小娃娃。”
“呵呵。”
溫禾的笑臉頓時垮了下來,轉(zhuǎn)頭沖著那店家喊道:“把你們店里所有的羊腿都烤了,他出錢!”
說罷,溫禾朝著李道宗指了過去。
“好,我出錢。”
李道宗自然不會在乎這點小錢,他更在意的是火藥能不能到手。
所以當(dāng)溫禾和送貨的店小二拿著羊腿走的時候,他還熱切的道了一聲謝謝。
“小郎君大氣啊!”
當(dāng)羊腿送到百騎的駐地,張文嘯等人都看傻眼了,激動的淚水從嘴角滑落。
自從出了長安城,這一路風(fēng)餐露宿的,他們早就饞壞了。
沒看到隔壁營地那些人,一個個看著這邊,口水都快流下三尺了。
“這是小殿下讓我送來的,弟兄們都別忘了。”
這人情溫禾自然不可能自己收下,索性便給了李承乾。
百騎日后遲早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而張文嘯等人便是為他培養(yǎng)的。
‘唉,這做人師父就是難啊,我這操勞的命。’
溫禾吃了半個羊腿,便膩的放下了。
這地界的羊肉太油膩了,放的香料又少,肉是嫩但羊膻味太重。
他去洗漱了一番,沒多久,便有人來通知他去參會了。
他到的時候,差不多所有人都到齊了。
李承乾是隨著秦瓊來的。
這也是溫禾故意的,讓他多多貼近這些軍中的人物。
像李靖這樣的暫時還是算了,他日后是要掌握軍權(quán)的。
而秦瓊這樣已經(jīng)快要半隱退的,多接觸沒壞處。
不過在座的除了幾張熟面孔外,其他人他并不認(rèn)識。
雖然都是一同從長安來的,但溫禾很少會去主動接觸軍中的人物。
“小娃娃來這邊。”
李道宗見他來,便沖著他招了招手。
溫禾根本不想理他。
這家伙怎么比程咬金還混不吝。
難怪你被長孫無忌害死后,后世還把你黑的那么慘。
他扭頭就去找了段志玄身旁的空位坐下了。
李道宗有些不滿,居然主動走了過來,嘿嘿的笑著。
‘笑吧笑吧,一會有你哭的!’
溫禾心里想著。
真以為剛才那幾只羊腿就把他收買了。
李道宗還不知道溫禾坑了他一把。
“好了,人到的差不多了,開始吧。”
敬君弘掃了在場眾人一圈,隨即對李靖說道。
“嗯,那好。”
李靖輕咳了一聲。
溫禾赫然發(fā)現(xiàn),在場的所有人臉色便肅穆了起來,就連李道宗也格外認(rèn)真。
李靖開始分析敵我,隨后便安排布陣了。
就如李道宗所言,李藥師從不用奇,但他也不是完全硬碰硬。
準(zhǔn)確的來說,敵人以為他會用奇謀,他很有可能堂堂正正的和你打。
你以為他會堂堂正正,他卻突然用奇兵,一招制勝。
后世很多人都說看李靖打仗很平淡,甚至于連那些寫演義的,都不愿意描寫。
那是因為這位軍神,每一次贏的都毫無懸念。
講完戰(zhàn)略,李靖便開始點將了。
“李君羨!”
在溫禾身旁的李君羨驟然起身:“末將在。”
“由你統(tǒng)帥右軍接應(yīng)。”
“諾!”
隨即李靖目光轉(zhuǎn)向另一側(cè):“梁建方!”
“末將在!”
只見坐在末尾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站起身來。
聽到他的名字,溫禾頓時愣了一下。
因為這名字有些熟悉,他在記憶中思索片刻,赫然想起此人是誰了。
這是一員將才,永徽三年,大破處月朱邪孤注于牢山,斬首九千級,虜渠帥六千,俘生口萬余,獲牛馬雜畜七萬。
但可惜他生不逢時,出生在了大唐。
先是遇到尉遲敬德,而后又是蘇定方、薛仁貴。
后世有人說梁建方半生戎馬,少有獨當(dāng)一面之時。
就連金庸寫《倚天屠龍記》的時候,借常遇春之口為他慨嘆道:“大丈夫濟世報國,若能建立功業(yè),便三十歲亦已足夠,何必四十?要是碌碌一生,縱然年過百歲,亦是徒然多耗糧食而已。”
“若依此言,建方從太宗而討平王竇劉徐、一統(tǒng)中原,可謂濟世;西蕩突厥、東征高麗,可謂報國;遷衛(wèi)府大將軍,可謂功成;如此,些許虛名,又何足道哉!”
“后人妄作濠梁之辯,揣測將軍之心思,倘將軍有知,定是笑落大牙鳥!”
當(dāng)時溫禾看《倚天屠龍記》的時候,對這段話也深有感觸。
這段話,若是未來的梁建方聽到,一定會痛哭流涕吧。
“小郎君可覺得有什么不妥?”
當(dāng)梁建方受命后,李靖發(fā)現(xiàn)溫禾正盯著前者看,不禁疑惑。
“啊,沒有,我就是看這位將軍長的勇猛,一定是一員虎將。”溫禾干笑了兩聲。
梁建方臉上一紅,有些羞澀道:“末將不敢。”
他才二十出頭的年紀(jì),如今能被委以重任,心中正是激動。
“哼!”
可就在這時,忽然有人不滿的重哼一聲。
只見在某位還有一個人,約莫三十出頭,身穿魚鱗甲,雖然看著瘦,但目光凌厲,好似兩把利刃。
“蘇烈不得放肆!”
敬君弘瞪著他,呵斥道。
“蘇定方?”
聽到他的名字,溫禾更是詫異。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到他。
他記得蘇定方好像是在明年才被啟用的吧。
“正是末將!”
他雖然自稱末將,可并未像梁建方那樣向溫禾低頭,只是行了一個平禮。
這一點溫禾毫不意外。
都說李廣難封,可這位蘇定方比李廣還難。
就是因為他這脾氣,被李世民整整壓制了二十幾年,一直到李治時期,他才被復(fù)用。
他站了出來,向著李靖一拱手:“大總管不公,末將不服,先鋒之職,末將也可擔(dān)任!”
他這一聲大喝,議事廳內(nèi)所有人神色各異的看著他。
有不滿,也有不屑。
為首的那幾位大將,目光都有些不善。
反倒是李靖異常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