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寫這章的時候聽歌聽上頭了，可以跳過，不影響觀看】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謝謝。”

“寶寶，你坐里面。”

戴著眼鏡的阿文將女朋友的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并讓女朋友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

旅行的意義在于沿途的風景。

更何況，這是兩人計劃了將近半年的旅行。

為此，阿文這兩個月每天都起早貪黑，把兩個月工作量的項目，一個月就做完。

“好涼快。”

阿文的女朋友也是個比較文靜的女生，她將腦袋靠在阿文的肩膀上，想著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去自己一直想去的城市，便不由得心馳神往。

高鐵緩緩行駛起來，車廂里空調微涼。

乘客們各自低頭刷手機、閉目養神。

窗外的夜色深沉而靜謐。

疾馳的列車像是一柄利刃，刺破無邊夜色。

阿文見環境如此安靜，女朋友掏出手機再刷短視頻，他則將座椅微微放倒，頭枕在椅子上，打算小憩一會兒。

他真的太累了……

半個小時后。

列車在經停站短暫停留十分鐘。

這節車廂有人下去，也有人上來。

忽然。

阿文眉頭微皺，他聞到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從自己身旁經過。

阿文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穿著花襯衫、腳踩人字拖的壯漢搖搖晃晃的坐在了他的后排。

醉漢大聲咳嗽，像是在清理喉嚨里的痰。

他感覺到有個小手抓緊了自己。

阿文拍了拍女朋友的手背，輕聲道：“別怕，喝了點酒的人而已，我還在這呢。”

女朋友的膽子一直都很小，晚上超過十點，肚子再餓也不敢自己出去買夜宵，就是點外賣，都得讓外賣小哥放在門外，等上二十分鐘，確認門外沒人以后，才敢開門拿外賣。

阿文給女朋友遞了個放心的眼神，待車門關閉，列車重新行駛后，兩人也緊握著手。

似乎只有這樣，女朋友才有安全感。

“啪嗒。”

鞋子掉在地上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

一股濃烈的腳臭味緩緩飄散，像是發酵了三天的咸魚。

阿文低頭看去，坐在后排的醉漢，他將自己的臭腳架在了自己的座椅扶手上。

阿文甚至能看到那臭腳，趾縫間的黑泥。

強烈的惡臭讓阿文想吐。

女朋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捂住了鼻子，悶聲道：“好臭，阿文，你聞到了沒有？”

阿文皺起眉頭，扭過頭看向那醉漢，想著好好商量：“您好先生，能不能請你把腳放下去。”

醉漢半癱在座位上，襯衫敞開，讓啤酒肚出來透風。

他懶洋洋的瞥了阿文一眼，大著嗓子喊道：“咋了？礙著你了？老子前天剛洗的腳。”

四月底，外面28°的氣溫。

看這腳上的黑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星期沒洗腳了。

女朋友這時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輕輕拉了一把阿文的手。

阿文繼續禮貌性的交涉：“確實對我造成了一些影響，還是麻煩你把腳放下去吧。”

“小比崽子，別找事嗷。”醉漢扯著嗓子嚷嚷。

眼見醉漢沒有停止自己冒犯的舉動。

想到女朋友膽子本來就小。

阿文沒打算跟醉漢扯皮，為了不讓矛盾激發，他招手將乘務員喊了過來。

“您好先生，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呢？”

阿文指了指自己座椅扶手上的臭腳。

乘務員微笑點頭，繼而轉身跟那醉漢交涉。

“先生，麻煩您把鞋子穿上，這里是公共場所，不要影響到其他旅客的心情。”

“或者，我給您拿一雙一次性拖鞋，您看看怎么樣？”

“矯情，放一下能咋滴。”

“……”

“沒事了。”阿文看著那臭腳終于從自己的扶手上挪開，他便對著女朋友笑了笑：“生活中總會遇到點煩心事，只要問題解決了就好。”

女朋友點點頭，她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她是真怕自己男朋友跟人發生沖突。

然而。

乘務員前腳剛走，那臭腳又再次放了上來。

“怎么辦……”女朋友已經開始慌了。

看著自己女朋友那充滿害怕的眼神，作為一個男人，阿文已經開始生氣了。

他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別因為這些事情破壞了心情。

阿文又再次把乘務員給叫來。

對此。

乘務員也是相當無奈，又再次勸說醉漢穿上鞋，醉漢也老老實實照做。

可沒兩分鐘，他又放了上來。

見狀，阿文怒意直沖心頭。

興許是阿文幾次三番呼喚乘務員的行為，讓醉漢感到不爽。

只聽那醉漢嘟囔道：“娘們唧唧的，放一會兒怎么了，沒放你頭上就不錯了……”

“你！”

阿文勃然大怒，剛想要發作。

女朋友便緊緊抓著他的手，急切道：“阿文，別跟這種人計較好嗎，我們不要理他，再過一個小時就到站了，忍一忍。”

“我跟你換個座位吧。”

阿文搖了搖頭，拒絕了女朋友的建議，她的行為讓自己的怒氣消了許多。

自己的女朋友這么漂亮，這么溫柔，這么善解人意。

自己又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豈料。

醉漢見阿文不吭聲，以為他害怕了，行為上便愈發得寸進尺，另一只腳也搬了上來，那臭腳甚至蹭到了阿文的手。

醉漢嘴里還哼著小曲，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勝利。

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旁邊其他乘客的注意，一個個都用無比厭惡的眼神看著那醉漢，卻沒有人敢說什么。

阿文只感覺自己心中有團火在燒。

女朋友的聲音帶著哭腔：“阿文，我們換趟車吧。”

就在這時。

不知是誰在看《最終唱將》，手機外放的聲音傳出：

“WOO—Oh-hO-誒！”

“只想吞千噸的怒火

未去想失聲呼叫。”

“我是憤怒，

分分鐘可燒死你！”

飽含憤怒的嘶吼聲響起，壓抑已久的情緒猶如火山般爆發，伴隨著金屬風格激烈的演奏。

阿文心里的那團火也被徹底引爆。

“啊！！！”

阿文忍不住吼了一嗓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摘下眼鏡，向醉漢怒目而視：“既然好好商量你聽不進去，那我也略懂一些拳腳！”

“我去你馬的！！”

阿文猶如猛獸出籠，一步跨出過道，在那醉漢懵逼的眼神中，阿文揪住他的衣領，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臉上。

緊接著是第二拳、第三拳！

車廂里瞬間炸開鍋，乘客們都在驚呼，甚至有人掏出手機開始錄像。

六十多歲頭發花白的老爺子拍手道：“打的好！”

“臥槽！過癮！”

“這種人就該打！”

“這歌誰放的，太特么燃了，我都想加入進去。”

“幫我補一腳。”

女朋友捂住嘴，呆在原地。

醉漢被打懵了，鼻血橫流，狼狽地抱頭挨打。

“別打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啊！”

“你他媽早干嘛去了！”

阿文不語，只是一昧的揮拳。

一直打到列車在下一個經停站停車。

有乘警向這邊走來。

車門打開的時候，醉漢沒等到乘警到來，便趁機推開阿文，連鞋都沒穿，便逃也似的下了車。

上車的人都擠在了過道。

乘警看不到發生了什么。

乘警喊道：“都擠在一起干嘛呢，是不是有人在打架？”

車廂里的乘客都在幫阿文說話：

“沒人打架。”

“您看錯了吧。”

“我們聚在一起看拳擊比賽而已，不犯法吧。”

“……”

……

阿文喘著粗氣，重新戴上眼鏡，坐回自己的位置。

真特么爽！

女朋友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阿文，你……你還會打架？”

“我大學時候是散打社的。”

后來，這一趟旅程，她都安全感十足。

車廂里，《我是憤怒》的歌聲仍在回蕩——

“WOO—Oh-hO-誒！”

“可否爭番一口氣。”

“……”

“只想吞千噸的怒火，未去想失聲呼叫。”

“……”

“幾多虛假的好漢，都睇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