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事暫且不論?!?/p>
南宮媚兒眼神復(fù)雜地看向墨玄機(jī)三人,稍作沉默后又道,“若大長老你們當(dāng)真有悔過之意,就隨我先行解決眼下的麻煩。”
那三人互相看了眼彼此,嘴角微翹,一行人趕回合歡宗。
廣場上,眼前的景象讓南宮媚兒僵硬在原地。
數(shù)百名修為高深的魔修,正與合歡宗弟子廝殺,鮮血染紅了青石地面。
“宗主...”
一名重傷的弟子掙扎著爬了過起來,胸口的血洞觸目驚心,“護(hù)宗大陣不知為何損毀...讓這些魔修...闖...闖...”
他咳出一口血,用最后的力氣喊道,“請宗主帶大家...退...退...”
話音未落,這人再無聲息。
南宮媚兒嬌軀微顫,身周氣息不寒而栗。
她玉指掐入掌心,冰冷的眼眸犀利如劍,狠狠刺向墨玄機(jī)三人。
“不錯?!?/p>
墨玄機(jī)坦然點頭,“是我讓老二老三放他們進(jìn)來的。”
他眼眸里很是平靜,那廝殺聲,慘叫聲,不曾引起他半點波瀾,好似倒下去的不是合歡宗弟子一般。
“你你你...墨玄機(jī),你這個瘋子,老夫我...我...”
轟!
玉蟾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出竅境的氣息陡然爆發(fā),他手中拂塵的白色絲線,根根如同銀白的細(xì)針硬了起來,卻被南宮媚兒止住。
“玉蟾,你去幫諸位長老退敵!”
她又瞥了眼身側(cè),“夫君,幫我掠陣!”
慕長歌未曾多言,清理門戶這種事,交給南宮媚兒自己比較好。
而且...他覺得今日這件事,不會那么容易過去。
“為什么這么做?”
南宮媚兒強(qiáng)行壓制心頭震怒,“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jī)會解釋。”
“自然是為了宗門,老夫說過,為達(dá)目的必然有所犧牲?!?/p>
墨玄機(jī)面色不變,“今日一戰(zhàn)雖折損些弟子,可禁地中那個燙手之物,卻可以名正言順交出去,自此合歡宗無恙?!?/p>
“不錯!”
墨有機(jī)緊跟著接話,“南宮媚兒,走到如今這一步,只能怪你自己,若你不曾跳出我們的計劃,這些弟子也就不用死!”
“南宮媚兒,你才是害死他們的兇手!”
墨有丹冷笑著指責(zé),繼續(xù)道,“你只是顆棋子,卻妄想跳出棋局,你罪該萬死!”
咔!
南宮媚兒低垂著眼簾,粉拳握緊至失去血色,如墨的眸子里,翻涌著滔天怒火。
“所以...你們早就想著將禁地之物交出去?”
低沉的聲音讓在場的眾人,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那雙眸子抬起時,更是聚斂著無盡的殺意。
若說方才她還想念著這三人是門中的長輩,知錯悔改之后,便適當(dāng)?shù)胤潘麄円获R。
可如此作為,已是觸及到了底線,甚至與背叛宗門無異。
不殺他們,莫說她道心難安,就是死去的弟子,靈魂又怎能安息。
望著幾人沉默不言,她紅唇勾起一抹凄美的弧度,“你們口口聲聲為了宗門,實際上就是怕死?!?/p>
她眼中噙著淚光。
第一滴為死去那些弟子的冤魂。
第二滴為宗門千年的基業(yè)。
第三滴為罪己....
只是第三滴尚未落下,便被蒸騰的殺意化作霧氣。
“今日,我南宮媚兒受命祖師,執(zhí)行門規(guī)!”
轟!
一道粉色光柱沖天而起。
她凌空而立,身后巨大的合歡花法相完全綻放,五道璀璨光輪如烈日般耀眼。
漫天粉色花瓣化作利刃,在她周身形成毀滅性的風(fēng)暴。
“判爾等——神魂俱滅!”
審判之音如同驚雷炸響,玉手輕抬,漫天粉色花瓣驟然凝聚成一柄十丈長的審判之劍。
墨玄機(jī)臉色驟變,龍頭杖砸向地面,三頭六臂法相再現(xiàn)。
但這一次,法相胸口赫然多了一道血色魔紋。
“南宮媚兒,死的應(yīng)該是你!”
“不錯,倘若宗主戰(zhàn)死,更沒人懷疑我們合歡宗了!”
墨有機(jī)和墨有丹同時暴起,前者祭出一柄長刀,刀身纏繞腥臭黑霧,后者袖中飛出數(shù)十枚淬毒銀針。
南宮媚兒抬了抬眼,審判之劍輕輕一劃。
嗤!
一道粉色劍氣橫掃而出。
墨有機(jī)的長刀應(yīng)聲如斷,墨有丹的毒針更是眨眼間泯滅成飛灰。
兄弟二人吐血倒飛,砸落在了十丈外的地面。
此刻,南宮媚兒視線移轉(zhuǎn),那審判之劍也指向了墨玄機(jī)。
墨玄機(jī)突然獰笑,他撕開衣襟,露出胸膛上猙獰蠕動的魔紋。
“以我精血,祭請魔尊!”
隨著低吼,他那法相驟然膨脹三倍,六件法器在空中扭曲融合,化作一柄纏繞著漆黑魔焰的巨斧。
斧刃上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猙獰鬼臉,發(fā)出刺耳的尖嘯,帶著毀天滅地之勢劈向南宮媚兒。
慕長歌眉頭微皺,指尖浮現(xiàn)出三寸大小的血煞劍,劍身嗡鳴,時刻準(zhǔn)備著出手。
南宮媚兒原地未動。
她望著那柄魔氣森森的巨斧,眼中閃過一絲心痛,“你竟然修煉了魔功,為了力量,最后的底線都不要了嗎!”
“閉嘴!”
墨玄機(jī)暴怒,巨斧威勢更盛,“只有力量,才是我輩修士最終的追求!”
巨斧劈落,魔焰滔天。
南宮媚兒輕嘆一聲,審判之劍綻放出刺目粉光。
七情斬——哀!
一劍出,天地同悲。
粉色劍光與黑炎巨斧相撞,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交手中的眾人無不停止了動作,皆是觀望著他們兩人的決戰(zhàn)。
碎裂聲中,黑炎巨斧出現(xiàn)道道裂痕。
墨玄機(jī)噴出一口黑血,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可能!這可是...”
“魔道之力?”
南宮媚兒冷笑,劍光去勢不減,“不過如此!”
慕長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方才那一劍,堪稱驚艷,但似乎還蘊(yùn)含著能夠影響心神的一股能量。
對!
七情之力!
這女人掌握了七情之力,那碧落仙子又為何還要給他那個傳承?
等等!
他似乎想到了南宮媚兒,拿到玉簡時表情中的詫異與不解。
因此得出結(jié)論,玉簡內(nèi)應(yīng)當(dāng)不是功法傳承,而是其他。
碧落擔(dān)心他會擅自吞下,所以上面有一層特殊的禁制,并告訴他是功法傳承。
他娘的...
這一個個的,身上咋就那么多眼兒?
還有南宮媚兒,看來他這個做夫君的遠(yuǎn)遠(yuǎn)不夠了解自己的女人,還需繼續(xù)深入深入。
他唇角微翹,瞳孔中倒映著南宮媚兒的身影。
她凌空而立,往日那嫵媚妖嬈的姿態(tài)盡數(sh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間充斥著的肅殺之氣。
劍光似長虹貫日,洞穿了墨玄機(jī)的法相,余威直取他的喉嚨。
墨玄機(jī)瞳孔瞪大,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他抓過墨有機(jī)擋在了身前。
“大哥你——”
墨有機(jī)的聲音戛然而止。
劍光透體穿過,他的軀體化作了漫天血霧。
墨玄機(jī)趁機(jī)暴退,枯瘦的手指掐訣念咒,周身泛起血霧之氣。
“想跑?”
南宮媚兒美眸一寒,玉手結(jié)印,“情網(wǎng)天羅!”
無數(shù)粉色絲線從虛空中浮現(xiàn),編織成一張遮天巨網(wǎng)。
墨玄機(jī)的血遁,剛施展到一半,被硬生生攔了下來。
在絕望的嘶吼中,審判之劍帶著七情之力,率先貫穿了墨有丹,直至他化為飛灰,又沖向滿臉驚恐,被絲線束縛住的墨玄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