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到下面的石頭上,潺潺的水流聲在封閉的空間里傳出回響。
離荔已經(jīng)被困在這個地方半個時辰了。
這似乎是一個地下溶洞,洞里只有剛進來的那片區(qū)域寬闊,順著水流往下走是五道不同的小路。
她嘗試了前面四條路,每條走到最后都是死路。
只剩下最后一條路了。
離荔疲憊的吐出一口氣,如果還是死路就只能抽卡了,她還剩兩次抽卡機會。
索性這次幸運之神站在了她這邊。
出了黑暗狹窄的小路,外面的的場景映入眼底。
離荔站在出口吸了一口涼氣。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
“啪——”
于昭昭先是聽到一聲清脆的拍打聲,然后是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數(shù)倍的慘白人臉。
身體比理智先做出反應,凌亂的攻擊朝著那人打去,于昭昭翻身向后滑行數(shù)米,剛抬起頭來就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她極度緊張下?lián)]出的攻擊全都穿過對面那人的身體,落到了后面的衣柜上。
房間里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慘白人臉看不出男女,身材臃腫,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麻衣灰袍,瞳孔只有針尖般大小,那雙空洞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于昭昭,
她像是某種鳥類一樣微微歪頭,似乎對于昭昭剛才的行為感到不解,喑啞的聲音似是破洞窗戶里面硬擠出來的秋風刺耳難聽:“隨我去梳妝,該你上場了。”
于昭昭壓低眉眼仔細地看周圍場景。
屋內地擺設古香古色,帶著一股老舊的味道,她很肯定不論是欽天界還是人界現(xiàn)在都沒有這種布局和家具了。
這是上古時期的老物件。
管理院給出的地圖和攻略里面壓根沒有寫有這種地方,前面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根本不能用人稱呼了,如果不是沒感應到她身上有修為波動,她都要把對方當成鬼修殺了。
于昭昭抓狂的抓著頭發(fā),這是給她干哪來了?
她在進門之前和‘于玲瑯’分開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先逃出這個詭異的鬼地方和對方會合。
思考間她就被帶到了外面,現(xiàn)在正值黑夜。
夜幕低垂,世界包裹在濃重靜謐的黑暗里。
她們剛出來的地方應該是個偏院,犄角拐彎處總會出現(xiàn)幾盞猩紅昏暗的燈籠引著她們前進。
在拐過不知幾個彎后終于停了下來,眼前出現(xiàn)了十分割裂的場景。
一座樓閣突兀地坐落在前方,占據(jù)了所有的視線。
這般樓宇不似尋常宅院講究含蓄,反倒刻意張揚著奢艷氣息,彩繪斑駁的梁柱、略顯陳舊的描金、微微褪色的紗帳,都在華美中透出幾分頹唐,遠遠望去,整座建筑就像一盒打翻的胭脂。
這居然是一個青樓,于昭昭疑惑地看著里面放著的幾個巨大傀儡木偶,她沒去過青樓,也許這是一個戲樓也說不定。
飛檐斗拱層層疊疊向天空伸展,檐角懸著的銅鈴與風鐸在暮色中叮咚作響,像是索命曲,顯得里面鬼影幢幢。
青樓戲院的大門緩緩開啟,木質的沉重大門發(fā)出尖銳的吱呀聲。
前面的人沒引著她進入大門而是去了旁邊的一個小側門。
微弱的月光照射下來,于昭昭驚悚的發(fā)現(xiàn)前面的那個東西根本就...沒有影子。
于昭昭轉頭就跑。
旁邊的低矮院墻化成殘影,陰冷的夜風刮在肌膚上生疼,她跑了一會后就停了下來,后背分泌出了細密的冷汗。
這么久了她一直在原地打轉,那道臃腫的身影和剛才一樣靜靜的在前面等待,只是她的脖子轉了一百八十度,身子在前,腦袋在后,白色的眼睛正靜靜的盯著她。
于昭昭攥緊手里的識別牌,穩(wěn)定心神往前走了幾步。
那人見她跟上后就扭回了脖子,咔嚓聲在靜謐中格外刺耳。
“進去吧,綾娘就在里面等你。”
黑洞洞的門朝于昭昭敞開,陰涼的風穿堂而過吹在她的臉上。
她咬牙就往里走,沒有一絲停頓。
既然逃不出去就只能拼了,這次她一定要成為內門弟子。
簡陋破敗的外表里面不出意外的仍然很陳舊,不過里面的場景讓她眼皮一跳。
沒有看見什么所謂的綾娘,一排又一排的修士像是物品一樣被捆綁住扔在地上。
被綁著的人是清醒著的,看到進來人后齊刷刷的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于昭昭不敢輕舉妄動,原本就冰冷的臉顯得更加不近人情。
里面的修士大概十個人,最高的修為在金丹中期,最低的也是筑基,沒有一張熟面孔。
他們像是下了某種禁忌一樣,只有眼珠能夠來回移動,進來這么久沒有一人發(fā)出聲音。
于昭昭皺眉遠離這些人,進入秘境后所有的事情都太難以解釋,她不敢輕易的接觸這些人。
朦朧的月色從后門的門縫里照進來,她踱步走到門后剛想推開門就聽到了門后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數(shù)道聲音合成一聲的焦急傳音:“快回來!裝成被綁住的樣子。”
腳步聲已經(jīng)來到門外,于昭昭來不及思考,只能按照他們說的做。
剛裝模作樣的把繩子困在身上后門的木門就被推開了。
先進來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再然后一雙鮫綃裁就的軟底繡鞋跨過門檻邁進來,以金線緙絲的翹頭履,履首上翹如新月,行走時裙裾間若隱若現(xiàn)。
于昭昭順著裙裾往上看去,來人是個女子,她身著織金繡鳳的廣袖羅裙,錦緞流光,腰束玉帶,暗香浮動,裙裾逶迤,繡著繁復的九龍纏枝紋,金絲銀線勾勒出富貴天成之態(tài),那張臉更是眉目如畫,顧盼生輝。肌膚勝雪,唇若點朱,不失傾國傾城的明艷風華,恍若上古神遺落人間。
女人進來后坐在一旁的太妃椅上,神情懶散,眼波流轉,然后把目光定在于昭昭身上,托腮輕笑:“你就是阿武說的新人吧,是個美人,過來我給你梳洗打扮一下。”
于昭昭瞳孔緊縮不敢動彈,身體不由自主的發(fā)寒,不是因為她的膽子過于小,而是這個女人她曾在古書上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