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讓現場的人都有些懵。
賀明璋第一個反應過來,對王志輝道:“先讓他們都下來,特別是王嵐,堵住嘴別讓她嚎,其他的節目繼續。”
說完,賀明璋就重新坐回座位,用眼神示意王秀卿也過去看看。
后臺,安婳還靠在肖政的懷中,隱忍地啜泣著,嘴里還喃喃道:“好嚇人,她突然跟瘋了似的沖過來打我,好嚇人......”
另一邊的王嵐則是大哭大喊:“我的骨頭斷了,肖政殺人......”
王志輝控制著王嵐的雙手,反剪在身后,厲聲道:“消停點吧,還嫌丟人不夠。”
“我丟人?”王嵐扭頭怒視著王志輝,“是我被人欺負了,你說我丟人,你還是不是我哥?”
王志輝氣得腦瓜子一脹一脹的疼,掃視了周圍一圈看熱鬧的人,他破罐子破摔道:“我不是你哥,我不是行了吧!”
“吵什么呢。”王秀卿走了過來。
王秀卿先是去看安婳,“小安,你沒事吧?”
安婳顫抖著身體搖搖頭,眼里的驚懼未散。
看起來可憐極了。
肖政氣沖沖的,“我媳婦本來膽子就小,這下可給嚇壞了。”
王嵐見到這一幕,睚眥欲裂地喊道:“是我受傷了,是我!為什么所有人都關心她!那個小賤人是在裝可憐,我連她的一根汗毛都沒碰到!”
肖政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媳婦不該躲開,就該站在原地讓你打對嗎?”
王秀卿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王嵐,“夠了,你到底怎么了?跟個瘋婦一樣突然攻擊別人,你還有理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王處長可能是覺得自己唱得難聽,丟人,才怪這位家屬的吧。”
大家想起了剛才的表演,王嵐在臺上唱的面目猙獰,聲嘶力竭,在場的見過王嵐年輕時風采的人,都不由得感嘆,一個優秀的歌手就那么被一場意外給毀了,可惜。
作為王嵐本人,怕是更加意難平吧,所以才突然之間就顛了。
王秀卿愈發覺得王嵐不知所謂,你自己嗓子受了傷唱不好,關人家小安什么事?
王嵐聽到那人的話,立馬吼道:“是她坑我上臺的,她就是故意想看我出丑!”
王秀卿一頓,看向安婳。
確實,王嵐的嗓子傷了,已經很久沒登過臺了。
安婳不慌不忙,大大方方承認了,“沒錯,是我故意激王嵐同志上臺,這個節目我們事先沒有排演過,不說排演了,我也是直到主持人念出我名字的那一刻才知道,有這個節目的存在。”
安婳看著王嵐,“你是文工團的,這次演出的節目審核和安排應該就是你負責的吧?請問,為什么沒人通知我,我今天要表演節目呢?”
王嵐鼻子喘著粗氣,說不出話來。
安婳繼續道:“你讓我演奏小提琴,是不知道我曾經是交響樂團的第一小提琴手吧?你想看我出丑對嗎?”
王志輝意識到不對,想打斷,安婳不理他,繼續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呢?自己的人生失敗,婚姻失敗,就看不得別人幸福嗎?又或者是,你在不甘心?不甘心什么,你敢說出來嗎?”
安婳的語氣越來越冷冽,將王嵐逼得心慌意亂。
不、不行,她心里那點隱秘的心思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她就身敗名裂了.......
眾人也終于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事無論如何都怪不到安婳頭上去,是王嵐自作自受。
王志輝道:“小安,今天的事是王嵐不對,我一定讓她給你道歉,要不我們先離開這里吧,不然有些話也不好說。”
安婳的眼淚又出來了,她哽咽地道:“好,就聽王部長的,王嵐畢竟是你妹妹,你要給她留面子,我算什么呀,她今天就算把我的臉踩在地上再摩擦兩腳,也只有我該受著的。”
王嵐哼道:“你知道就好!”
肖政手指著王嵐,兇神惡煞地道:“你他娘的再說一遍。”
王嵐被肖政嚇得尾椎骨又開始疼了,下意識往王志輝那縮了縮。
人群頓時議論紛紛,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么欺負人的,王嵐平時的蠻橫大家都習慣了,可她居然對高級干部的家屬也是這個德行,還不是仗著賀司令和王部長撐腰嘛.....
王秀卿和王志輝都覺得心臟病要被王嵐氣出來了。
王秀卿厭惡地看了眼這個堂侄女,任由她這么囂張跋扈下去,遲早給老賀惹禍,老賀可是好不容易才挺過了生死的一關,而且還欠著肖政救命的情......
王秀卿沒有部隊的職務,不方便說太多,她給王志輝使了個眼色。
王志輝立馬明白,厲聲喝道:“王嵐,你把部隊的規矩都放哪里了?部隊是你能亂來的地方嗎?不管你跟小安有什么恩怨,你都不能利用組織給你的權力去為非作歹!今天的事上面一定會處理的,你等著吧。”
“處理我?”王嵐不可置信,“憑什么處理我?”
“就憑你說出這句無組織無紀律的混賬話!”王志輝氣的,狠捏了一下王嵐的手腕。
王嵐立刻發出殺豬般的嚎叫,顧不得再說什么。
王秀卿拉住安婳的手,懇切道:“小安,今天的事你受委屈了,要不就先回去歇著?王嵐這邊你放心,我一定轉告老賀,讓他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安婳見好就收,點點頭,“伯母,我并非想惹事,實在是被王嵐逼得沒辦法才還擊一下。”
王秀卿連連點頭,“我懂,我懂。”
安婳看向肖政,“那我們就先回去吧,孩子們那里,跟彩燕說一聲,讓彩燕帶著回家。”
肖政應了。
肖政帶著柔柔弱弱的媳婦回了家,誰知剛一到家,安婳就推開他的攙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個大爺似的吩咐:“臉上難受,給我打盆水洗臉吧。”
肖政:“???”
風中搖曳的小白花一般的媳婦呢?
“快去呀,愣著干嘛。”
“哦、哦......”
肖政打了水過來,擰了帕子給安婳遞過去。
“媳婦,你不怕呀?”
“有什么好怕的?王嵐能有多厲害,還能吃了我不成?”
“哦、哦......”
安婳笑著摸摸肖政的臉,“裝的可憐點,更能顯得王嵐跋扈啊,這叫對照組,明白嗎?”
“哦......”
“我演得好不好?”
“好!”肖政已經回過神,豎著拇指夸道:“我媳婦干啥都牛逼!”
“那去把洗臉水倒了吧。”
“好嘞!”
沒過兩天,王嵐的處分下來了,記過,從原先的業務處調去了倉庫。
不過,王嵐還不能去倉庫上任,因為她在醫院。
肖政甩她的那一下,讓她的尾椎骨中度骨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