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頓時大驚失色,這要被抓住身后必然中箭,而且以薛仁貴臂力箭必然破甲而入。
人在遭遇特別大的危險時,往往能爆發出無與倫比的潛力。
秦瓊這位沙場老將更是如此,高聲怒吼,宛若瀕死野獸,聲震云霄。
“啊...。”雙臂筋肉暴漲,額角青筋隱現:“給某家死!”
手中鐵槊力道、速度快了不止一分,隱攜風雷之勢。
裴行儉武藝本就差上一籌,面對這雷霆一擊不由愣了一下,但咬了咬牙依舊決定奪槊。
雙手搭上槊桿的瞬間就覺一股巨力傳來。他雙臂劇震,虎口瞬間迸裂。
“咔嚓!”一聲脆響,裴行儉右臂竟被生生震斷,耷拉下去。
他悶哼一聲,臉色慘白如紙,沒受傷的手仍死死抓著槊桿不放。
命懸一線的當口,秦瓊鐵槊一擰抽了出來,回手一挑,正好將射來的箭擊飛。
薛仁貴從來都是數箭連發,雖然周圍全是敵軍,但還是又射了一箭。
同時裴行儉咬牙用沒受傷的左手,抽出橫刀,一刀劈出。
這讓秦瓊又怒又急,這幫臭小子怎么一個個這么玩命!
無奈之下,一按馬頭,戰馬前蹄跪下,正好躲過刀、箭。
裴行儉得勢不饒,刀勢一轉就是一記力劈華山。
秦瓊持槊一擋,同時催動戰馬起身,這情況下他也不敢再戰,虛晃一下,飛馬返回側方軍陣之中。
李承乾一直緊緊注視戰場,他在等一個最好的機會出手。
現在可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但他這人貴在有數。
就自己那兩下子,這般距離斷不能破甲,
但他射馬腿可是把好手,人送外號馬腿殺手。
彎弓搭箭,箭矢激射而出,正射向戰馬后腿。
這種偷襲敵將的機會一般都是射頭,因此秦瓊壓根沒防備馬腿。
一箭正中,戰馬吃痛一下爆出一聲悲鳴,頓時狂躁亂奔,要不是他騎術高超就得被甩落馬下。
但這也夠用了,李承乾雙眼一凝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眾將士!隨朕沖殺!與北將軍所部會合!”
薛仁貴也同時殺了回來,調轉馬頭帶頭往回殺。
他們一行人,很快殺至玄甲軍側方。
李承乾回頭看著身后部隊,因為沒有甲胄此時折損頗大,必須立刻殺出去。
不然被玄甲軍這群兇神纏上沒個好。
“仁貴,不要戀戰!殺!”
薛仁貴當即怒吼道:“向輝!接應!”
他嗓門當真不小,穿過軍陣和周遭喊殺聲傳到北向輝耳中。
當即傳出無數爆炸聲,這也是隨軍攜帶最后的火藥。
玄甲軍軍陣前側受敵,一時間有些混亂。
這讓兩軍很快會合。
這讓李承乾頓時松了口氣,現在這情況殺出去是沒問題了,自己的狗命又一次保住了。
此戰在河東戰場,明面上自己沒占到絲毫便宜,但其他方面收獲頗豐。
首要就是拿下李世民武牢關外大營,中原盡在手中。
再一個這對李世民聲望可是極大打擊,以數倍人馬將河東圍得鐵桶一樣,竟讓自己跑了。
這會讓天下人覺得,天策上將是真的老了,無當年之勇。
可別小看威望這東西,達到一定高度配合自己身份,很多時候都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如此自己可以是血賺!
不過幾十分鐘,在北向輝、薛仁貴加上受傷的裴行儉三人為尖刀的沖殺下,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北向輝手中長槍如龍,薛仁貴雙刀似電,就連負傷的裴行儉也咬牙揮劍。
不過短短幾十分鐘,以三人為尖刀的沖殺下如利刃般撕開了敵陣,硬是在重重圍困中殺出一條血路。
李承乾甚為疲憊,主要是兩條胳膊,因為連續射箭又酸又疼。
不過此時心情極為好,甚至想暢快大醉一場。
“哈哈...。”轉頭向身后追兵吼道:“回去告訴太上皇,他老了,回去好好待著等朕!”
說完一夾馬肚跟隨大部隊一起離開。
大營中的李世民此時臉色鐵青,他現在感覺自己像舞臺上的伶人。
活在自己搭建的戲臺上,信心滿滿一定抓住李承乾,甚至幾個時辰前還期盼其來投降。
結果轉瞬間,人家不光安然無恙的跑了,還同時拿下中原地區。
他這種驕傲的人,面對這種屈辱,不由覺得五臟俱焚,心口一跳一跳的疼。
“逆...逆...逆子,朕誓殺你。”說著身形一晃,急忙伸手扶住旁邊營柱。
這時帳外傳來一陣嘈雜,而后傳來尉遲敬德渾厚聲音。
“陛下...。”
李世民強壓怒氣,回身在主位上坐下,讓自己盡量看起來平靜些。
“敬德來了?進來吧。”
伴隨甲胄碰撞聲,尉遲敬德進入帳中,臉上無法掩蓋的疲憊感。
其實倒不是身體上,而是精神上,畢竟誰跟無頭蒼蠅一樣跑這么久,誰都蒙。
“陛下,臣已將攻城器械全部帶到,您一句話,臣定立先登之功!”
李世民作為漫漫歷史長河中排得上前三的兵家,知道現在局勢已經無可挽回了。
孟津渡上的河陽三城配合黃河天險,且地勢還狹窄大軍無法展開的同時還有無數床弩。
硬攻沒有個幾個月根本打不下來。
但他實在是不甘心,或許趁那逆子立足未穩倒也可以試試。
“好!朕親臨陣前為你壓陣!”
尉遲敬德可是憋了好久了,一拍胸膛。
“陛下放心!末將這就率軍圍困晉城!兩日內必然克城!”
這話給李世民氣的,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
人家都跑了,還打個屁晉城。
“你...罷了,逆賊已經逃到孟津渡方向了!”
尉遲敬德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一萬人馬圍著孤立無援的兩千人,怎么可能讓人家跑了?
但這原因他斷不敢問出口。
“好,末將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