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你應該清楚,我們控制不住妖刀,只會玩火**。”
野比知道巖崎出現在這里,肯定是想要得到什么。
而最能夠吸引玩家的,無非就是那把不同尋常的妖刀。
但就算妖刀威力再強,濃烈的殺意只會吞噬每一個想要掌控它的執刀者。
野比倒是不介意巖崎落得什么反噬的下場,可在反噬之前,絕對又是一場大殺戮,配合上他原本就神出鬼沒的能力,對付起來必然比今天更加麻煩。
聽著野比的喊話,村正瀧衣打量一番突然冒出的妖霧,騎士似乎與他相熟,以及用“浩”稱呼,說明了妖霧也是其中一位玩家。
那么她起碼確定了一件事,之前的地下鐵超凡事件的確和玩家有關。
第一批的三位玩家所玩的游戲背景就是地下鐵。
神秘的游戲是超凡誕生的源泉。
而超常對策部的調查組也已經有所察覺,因此當初他們見到自己第一面的時候,就選擇用游戲進行試探。
她不怕分神,因為她剛好需要確保內心此時想的事情都與游戲內容相關,這樣妖刀僧才不會知道她的打算,提前逃跑。
半空,巖崎虛握著妖刀僧斷開的手臂,并沒有從中能感受到什么奇特的力量。
他沒有理會野比,而是看向村正。
“我不會要妖刀,但‘正’,我希望你能給我打造一把武器。”
巖崎不知道是通過什么看出來村正瀧衣擁有打造武器的能力。
“好,我需要你出手攔住妖刀。”
瀧衣不想過多廢話,晚一秒,就多一分被妖刀猜到她想法的可能。
巖崎也算直接,沒有定下什么約束,就將斷臂拋向村正,重新化成黑霧,朝妖刀僧席卷而去。
野比見狀松了口氣,如果有他幫忙,確實能夠輕松很多。
他們需要做的,就是拖延住妖刀,等村正準備大招大約是這樣吧。
獨角獸對妖刀存在著致盲克制,哪怕并非完全致盲,但受到影響的妖刀明顯對他們能造成的威脅下降了不少。
特別巖崎的能力和誰配合起來都能有相當不錯的效果。
即便無法解決妖刀,但拖延一段時間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瀧衣接過斷臂,看到了斷口處的骨頭才算是落下了心里的石頭。
當初既然是日嚴帶著妖刀**,那么這具燒焦了的身體便是日嚴的遺體。
她之前擔心的是尸體被妖刀改造侵蝕,可能會有某種變化。
還好現在日嚴的骨骼還在,她的嘗試也可以繼續進行。
在游戲里面,法誠當時將“妙法村正”轉化為“妙法除魔”,用的是他師父的骨灰。
瀧衣思索了這個問題許久,為什么法誠師父的骨灰能有這樣的效果,是佛法高深,還是其它原因。
“此乃貧僧師父的骨灰,也正是因為師父堅信妙法斬鬼的存在,才有貧僧根據”
直到瀧衣仔細回憶法誠的這段話,她才提取出了關鍵詞——堅信。
一種對前人的堅信。
那么,日嚴也完全能符合這樣的要求。
他對前人的堅信,并不比法誠師父差。
縱使其實她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不用這個方法,他們三人一起上,恐怕也比不過妖刀的續航能力,只會被陸續擊破。
“得罪了,日嚴上人。”
瀧衣眼中只剩下這截斷臂,手中刀光狂舞,舞出了殘影一片。
她持續著這種高頻輸出將近一分鐘,才終于停下。
眼前的斷臂血肉已然被剝離,只剩下潔白的骨骼,下一秒,瀧衣伸出手從下往上接過,那骨骼原來已經被她生生砍成了骨灰,被她握在了手心。
妖刀好似明白了什么,霎時變得狂暴起來。
“糟!”
鏘!
野比手中的勇者之劍被擊破,化作光點消失。
巖崎盡力控制妖刀,但對方的速度絲毫不見停滯。
“‘浩’!抹到銘文上!”
瀧衣清楚,現在三人之中能最有效達成這個目的的,就是妖霧了。
她把骨灰漫天一撒,疲憊的手臂緊握妖切,加入到戰場當中。
巖崎沒有回應,那團骨灰就已經迅速被聚攏了起來,化成一團雪花,猛烈朝著妖刀吹去。
獨角神獸露出決然,將背上的野比給甩了下來,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沖到了妖刀面前,一口咬住了妖刀的刀身。
它的身體頓時變得虛幻起來,而妖刀被短暫的硬控住了,刀莖上的銘文顯露出來。
骨灰傾注而下,將銘文位置涂滿,妖刀的顫動更為劇烈。
“咴——”
獨角獸化作金色光點炸裂開來,妖刀失去了控制,甚至脫離了焦黑身影的控制,獨自亂舞了起來。
失去了妖刀的焦黑人形跪倒在了地上,腦袋低垂,如同失去了傀儡師操縱的傀儡。
巖崎見狀快速拉開距離,黑霧順著一道縫隙消失不見。
野比沒了劍,大部分攻擊卡牌都用不出來了,只能捏緊存檔點,避在一旁,做好了隨時撤離的準備。
只有村正瀧衣全然不怕,那癲狂的妖刀就算失控,也必須遵守契約,不能對她直接出手。
瀧衣的逼近使得那把刀舞著舞著,就會因為快要碰到瀧衣而怪異地改變軌跡。
如此鬼畜幾十秒后,妖刀身上的血紅逐漸褪去,掙扎愈發無力,銘文上的白光明亮柔和,驅散了一直彌散在空氣中的邪氣。
正如游戲之中所示,妖刀一體兩面,一面殺戮,一面慈悲。
而九代村正瀧衣一如游戲之中的三代村正,完全沒有殺過人,所以,她自然能激活妖刀之中妙法除魔的一面。
白光分出了縷縷光點飄散到妖刀上方,形成了一個僧人的虛影。
他眼神渙散中帶著一絲清明。
環顧了四周一眼,最后視線落在日嚴那焦黑遺體上,臉色閃過復雜。
“是我.著魔了啊。”
“刀內并非黃泉,我亦不為地藏。”
“南無妙法.蓮華經。”
“既如此,便一同歸去吧,殺生石。”
伴隨僧人話語的落下,刀身在劇烈顫動中寸寸崩裂,爾后團成一塊結晶狀的紅色石頭,仿佛能看見有什么東西在里面不斷掙扎哀嚎。
僧人揮揮手,刀莖飄浮在了村正瀧衣面前。
隨后他將紅色石塊包裹其中,白光組成的身體像是沸騰了一般,像蒸汽一般徐徐飄散。
瀧衣接過刀莖,上面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血殺之氣,反而無比純粹,帶著一股悲天憫人的氣息。
“法師,我能知道你的法號嗎?”
她抬起頭,內心帶著猜測問道。
“施主既已知曉,何必多問罪人法號日蓮,一個.妄圖能成為新地藏,不自量力的罪人。”
沒等瀧衣問出更多問題,日蓮的白光虛影就越發虛幻,不過數秒,便帶著殺生石一同消散無蹤。
瀧衣張張嘴巴,無聲低頭看著手中的刀莖。
她還有很多疑問沒有得到解答。
那個把妖刀帶給三代村正的人,究竟是誰?后續四代村正的暴走,是不是也跟他有關?
殺生石就是傳說中的九尾玉藻前,她應該便是妖刀主管殺戮的一面,但既然喚醒日蓮之后能夠帶走殺生石,消滅妖刀,為什么游戲里面日蓮卻沒有出現?
轟轟——
不等她深思,隨著妖刀的消失,這座殘破不堪的天守閣顯然也無法繼續支撐下去,變得搖搖欲墜,頂上不斷有建筑材料化作一灘血水砸下。
“正,你一個人能逃出去嗎?”野比趕緊問道。
“可以,你先走吧,不用管我。”瀧衣身上有護主靈玉,還有這塊似乎擁有特殊力量的妙法刀莖,逃出去問題不大。
“好!如果有空的話,可以上一下玩家大廳,我先走了。”
野比松口氣,使用了存檔點,化作縷縷光絲消失不見。
瀧衣重新打起精神,避開崩塌的血水,順著殘骸一路滑下,沒一會就成功落在了地面。
四周,血霧已然徹底消散,天空的直升機又靠近了過來,速降索扔了下來,一支支部隊被重新部署。
天守閣徹底傾頹,爾后被地面的黑紅色沼澤徐徐吞沒,消失不見。
不過幾秒,就連那片吞沒了天守閣的黑紅色沼澤也恢復成了原本的地面,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村正小姐!”
最新趕來的那支部隊,領頭的人居然是萊昂。
“我們看到了妖霧出現,但他破壞了我們所有靠近的設備,他沒對你造成什么傷害吧?”
萊昂試探問道。
瀧衣搖頭:“妖霧只是要了些出手的報酬。”
這么一句話讓萊昂心里有了點想法。
至少在他心中,妖霧能夠合作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不過考慮到形象,如果真的選擇和妖霧合作,也不能擺到臺面上來。
“村正小姐,那妖刀,是已經被消滅了嗎?”
萊昂張望一下附近遍地的機械殘骸,目前官方對妖刀的威脅程度已經上調到了最高的檔次,比朱骸還要高一檔,和那位神秘的白衣面具同一種等級,屬于能夠單人滅國的存在。
嚴重到阿美利卡都不太敢研究的地步。
不過不太敢不意味著不敢。
“它已經被消滅了,還剩下這塊刀莖,但我不能給你們。”
“這是自然,這屬于村正小姐的戰利品,而且也只有村正小姐才是最為適合的保管者。我們向來最尊重個人財產神圣不可侵犯。”
萊昂睜眼就是瞎話。
他們向來只尊重兩種個人財產神圣不可侵犯,看不上的和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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